其后,魏国吴起率领数万魏武卒向西攻打秦国。秦献公率数十万之众迎战。魏国大胜,占据秦地河西八百里,迫使秦国迁都。秦献公甍,其子秦孝公嬴渠梁继位后以卫人商鞅进行变法,整顿纲纪,一边发展国力,一边养精蓄锐,待机而发。秦公嬴驷以父亲变法打下的基础,励精图治,东出函谷,破三晋,南边压楚。秦国也效仿山东诸侯,于公元前325年开始称王,实行王道。
韩昭侯见齐国、秦国改革后变得强大起来。公元前351年任用郑国人申不害为相,实行变法,使韩国一度强盛。终申子一生,无侵韩边者。
秦国欲争霸中原,邀请齐楚会盟,均分天下。魏国公孙衍于公元前323年邀集燕赵韩魏中山五国相王。姬周领地,出现了周天子、魏齐秦燕赵韩中山及东边的越王,南边的楚王,十王并列的局面。周显王虽想匡扶社稷,但诸侯势大,他也有心无力。他能做的便是保住姬周天子的名分,实现天下共主的虚名。周显王为了保全天子的名分,选择以诸侯制横诸侯。同年,燕国第三十七任国君燕王甍,其子姬哙继任国君之位,尊称第一代燕王以易王。
公元前320年,田齐第四代国君齐王田因齐甍,在位36年。田因齐主要成就改革自强,自立为王,破魏称霸,一跃成为战国七雄之首。其子田辟彊继位,尊称齐王田因齐为威王。
公元前319年,魏国第三代国君魏罂走向了生命的终点,在位50年。魏罂终其一生,风光与屈辱同在。其子魏嗣继承王位,尊魏王罂以惠王。齐国齐威王田因齐、魏国魏惠王罂甍,打破了平衡地局面。
当魏国的老王魏罂去世的消失,传到了秦国咸阳。秦王嬴驷露出了狼一般的笑容。这一天,他等了十七年。如今,周天子、齐国、魏国和燕国君主大换血,老的一代君主魂归尘土,嬴驷已然是诸侯国之中为君为王年资最老。
赢疾看穿了秦王的心思,问道:“王上,你是想借道魏韩,与东方的齐国以争高下。”
“寡人正有此意。齐国不是放言说我秦国不配与之分天下,寡人便和他争天下。”
赢疾低眉沉思片刻,“王上,东方齐国国力强盛,实力也是深不可测。我们冒然借道韩魏与齐国相争,不是明智之举。事关重大,恳请王上三思。”
嬴驷眼神不喜道:“东方齐国强盛,有多强。你我皆不知道。左庶长啊!齐国强,我秦国弱吗?齐国和秦国孰胜孰强,较量一番自然见分晓。寡人想着和齐国一战,心中热血澎湃。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我秦国的实力和齐国相比,谁更胜一筹。”
“为将者,自然希望对手强悍一点。”赢疾心中一阵痒痒,眼神中流露出神往,“魏武卒方阵已成为过去。魏国也被我秦国欺负,毫无招架之功。齐国的竞技之师据闻个个皆是强将精兵,能以一敌五。我也想见识一下是齐国的竞技之师厉害,还是我大秦锐鹰之士厉害。到底是齐国的剑锋利,还是我秦国的剑天下无敌。”
嬴驷激起了赢疾的好战之心,双手击掌,“对,寡人也想见识一下。”
“王上。”赢疾思虑片刻,沉吟:“秦国和齐国一战。胜了,秦国将会是一等强国。若是败了….”
嬴驷毫不在意地说道:“此次是对齐国发动试探性地攻击。目的是为了看看齐国隐藏了多少实力。了解一下秦国和齐国有多大的差距。日后秦国和齐国必有一战,此战算是收集资料,积累经验。”
“王上心意已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赢疾笑了笑道:“王上恐怕不只是为了试探齐国吧!”
“你呀!总是能看透寡人的心思。”嬴驷,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张仪为魏相,魏国表面上倒向了我秦国。我们向魏国借道与齐国争锋,你猜魏国会有什么反应。”
“王上高明。”赢疾一点就通,喜道:“我们借道魏国与齐国相争,一则可以试探魏王嗣对我国的态度。二则,也可敲打敲打张仪,他在魏国为相已有数年,不知他现在心中向魏国,还是心向我秦国。”
“寡人打算以嬴华为将,统领我大秦三万将士与齐国相争。三万人足以试探出齐国的底蕴。”嬴驷有意停下来,吐出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嬴华为将。”赢疾笑道:“王上,嬴华能征善战,是我赢姓赵氏的好男儿。让他统领三万大秦将士与齐国相争,我没意见。”
“左庶长,秦国和齐国相争,你估计一下,谁输谁赢。”
“齐国实力比我秦国会强点,此战我们会输。”
“接着说。”
“其一,我们是在齐国本土,与之交战,齐军将士自然会奋力一战。其二,齐威王两次变革,齐国地广人多资源丰富,良将犹多。其三,我们是劳师远征,后方空虚。韩魏两国见我军败了,也会反戈一击。”
“你看到了我方的劣势,但忽略了我方的优势。”
“哦。”赢疾神色充满疑惑,“王上请为我讲解。”
“其一,我军虽是劳师远征,但锐气旺盛。其二,齐国良将虽多,他们功高,对新君田因齐多有不服。其三,田辟彊乃竖子一名,缺乏胆识和魄力。其四,我大军抵达魏韩边境,时刻注视着战场上的动态,若是韩魏耍心机,切断我军归路,我们与之开战。”
“王上所言甚是。”赢疾拱手道:“王上,我去安排出征的将士。”
嬴驷大袖一挥,杀伐果断,“去吧!”
东出函谷,争霸诸侯是他嬴驷平生地夙愿。
秦国派出使者将国书送至魏国。秦使没有直接去见魏王,而是先见了魏相张仪。张仪看了秦国国书,暗自皱了皱眉头,“秦王真的打算与齐国以争天下。”
“王上信心满满,势在必行。”
“此举太冒险了。”张仪感觉手中这份国书很沉重。秦国与齐国开战,赢了,则可威慑诸侯。败了,秦军无敌的神话便被破了。三晋、楚国和西戎与秦国皆有领土相争。秦国一败,敌国便会联合起来共同讨伐。秦国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局面,恐怕要前功尽弃。张仪怎么也想不明白,秦王和左庶长赢疾乃聪慧之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秦国的敌人不是齐国,而是三晋。晋国压制秦国数百年,魏国也曾压制秦国百年不出函谷。秦国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收河西,占据函谷之险尧山之固,东出中原有望。一旦秦齐开战,秦国落败,处境不容乐观。秦使见张仪愁云密布,怯声地问道:“张相,这份国书有何不对。”
“齐国乃当世东方大国,秦国国力比不上齐国。一旦秦国与齐国开战,秦国有几成胜算。”
秦使道:“至少有五成。”
张仪摇了摇头,叹道:“大使,你太乐观了。齐王田因齐甍,其子田辟彊继位。齐国功勋卓著的沙场老将虽对新君多有不服。但是面对国难,他们会放下成见,齐心协力,共赴国难。齐王田辟彊也要一场大战速胜,来巩固自己的威望。因此,一旦开战,齐王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取得胜利。齐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秦国取胜几率不足一成。”
秦使不以为然,“大秦锐士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魏国精锐魏武卒也被打得溃不成军。秦国屡败三晋,压制楚国,西扫蛮戎。秦剑锋利无比,谁敢与之争锋。”
张仪一声苦笑,吴起以魏武卒精锐数万便攻破秦军数十万,迫使秦国迁都。一代雄主秦献公也战死疆场。秦国经过秦孝公嬴渠梁、秦王嬴驷两代人的努力,国力已然增强了不少。桂林、马陵两役魏武卒精锐尽丧齐国之手,魏国名将庞涓阵亡。秦国东出雕阴第一战,与魏国杂牌魏武卒打得是相当艰难。那一战,秦军数十倍与敌交战,才取得胜利,而且是惨胜。这些惨痛地历史,怎能忘记。秦国收回河西,若非有其他诸侯国牵制魏国兵力。秦国,与之一战,也怕会输的很惨。
魏国的魏武卒尽丧,齐、楚、秦、赵、韩五国也不能奈何魏国的领土。足以见得,魏武卒乃当世的精锐。秦国经过两代人的努力,与魏国相争,也是不分高低。秦国的锐士面对魏国的魏武卒也没有昔日的风采。齐国的竞技之师,乃战场上打磨出来的军队。秦国这一次将会遇到真正的对手。
秦使闻言,问道:“张相,你是打算写封国书澄明利害,让我带回秦国。我来魏国时,大军准备出发了。我回去将这封国书交给王上,时间来得及吗?”
张仪展开竹简,奋笔疾书。秦使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张仪放下手中的笔,摇头道:“大使不分昼夜地回去,也需要几日的时间。如此已然来不及了。”
秦使急道:“我们眼睁睁看着大秦将士陷入危险局面,什么也不做。”
“唯有联合韩魏两国,一同对付齐国。合三国之力,对付齐国。”
张仪携着秦使者,进入大梁宫,面见魏王魏嗣。
魏嗣看了看秦国的国书,放在一旁,问道:“大使,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魏国的。”
秦使态度有些蛮横地回道:“秦王欲向贵国借道,讨伐齐国。魏王,你是借,还是不借。”
魏嗣闻言百般不爽,秦国欺压魏国日久,就连小小的使者也是傲慢无礼。张仪见势不对,拱手道:“王上,秦国和我国交好。秦魏两国和平也来之不易,臣以为,秦王的要求,我们不能拒绝。”
其他人也附和道:“王上,臣也赞成张相的主张。我们不答应秦国的要求,秦国便会出兵讨伐我们。”
“是啊!是啊!两国和平来之不易,我们不能拒绝秦国的要求。”
“臣附议。”
“臣附议。”
魏嗣见殿中的大臣,听见秦国两个字,脸色大变,心中充满鄙视。秦国,有那么可怕。魏嗣见殿中的文臣武将个个惧怕秦国的淫威,皆赞成借道,心中大失所望。他想?若是犀首、惠施在那该多好。
张仪看不出魏王嗣的心思,也不急着进言,暗中朝自己的亲信使去一个眼神。
“王上,请速做决断。”
魏嗣眼角一动,这些人胆敢逼迫他。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和秦国撕破脸面的时候。秦国既然想借道攻打齐国,那么魏国就借道给他。魏国也吃了齐国不少苦头,也让秦国也去尝试一下齐人竞技之师的厉害。一旦秦国栽了跟斗,魏国便可以有自主的发言权。
秦使见魏王久久不做决断,逼迫道:“魏王,你想好了吗?”
魏嗣有意露出一副软弱地神色,“张相虽是我魏臣,心向秦国。张相也觉得我国应该借道,寡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使闻言大喜,朝着张仪递去一道欣喜地目光。
张仪本以为此事还会折腾点时日,却没想到魏嗣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张仪心中叹息道:“与之相比老魏王狡猾多了。也难应付得多。竖子,不成气候,也不足威慑秦国。”
张仪来到魏国,携秦国余威赶走公孙衍,迫使惠施离相。张仪为相,处处损害魏国的利益,制定国政方针倾向秦国,魏臣也是亲秦占据上风。张仪想挑起三晋的争斗,秦国坐收渔利。魏罂看破了他的伎俩便会故意装作糊涂,闭门不出。
张仪想暗中破坏韩赵两国联姻。魏罂暗中授意魏嗣,对两国散发出善意,将韩赵两国边境上戍边的将士,全部撤回。魏嗣以大使的身份,前去赵国邯郸恭祝赵王新婚。张仪不知道,魏嗣此行,三晋已经摒除间隙,携手合作,暗中达成了同盟。
张仪继续施压,“王上,秦军进入魏地。我们是否供给粮草给他们。”
魏嗣笑道:“应该的。张相,寡人将这件事交给你了。”
韩国也收到了秦国欲借道的国书。韩康召集韩相、公孙衍和太子仓,关于借道一事,阐明自己的意见。韩仓以为,借道事小,辱国事大。秦国以借道之名,试探韩国的底线,这条道是不能借。
韩相也支持太子的意见。
秦国欺人太甚,韩康也不想借道示弱。然而,公孙衍静坐一旁,不发一语。韩康很快冷静下来,问道:“犀首,你有什么看法。”
韩仓、韩相的目光也往公孙衍的座位看去。
公孙衍神情轻松,不慌不忙地说道:“借。”
韩仓,质问道:“犀首,我们借道给秦国,便是向秦示弱。这条道,不能借。”
“齐国乃当世强国。秦国一向自认为天下没有对手,就让齐国教训一下它。否则,秦国便会诸侯国无人呢?”
韩康想想也是,韩国打不赢秦国。让齐国教训一下秦国,为何不是一件乐事。韩康也不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问道:“犀首,当年雕阴一战,不知秦国战力和魏国战力,谁更强。”
“魏武卒横扫诸侯列国,其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公孙衍回忆起那场秦国东出第一战地场景,“魏武卒精锐两败齐国,名将庞涓身亡。河西、上郡之地魏武卒不过是老弱病残。当年河西一战,魏老将龙贾领着河西、上郡老弱病残地兵力与秦国二十几万精锐一战。魏国被斩首近五万人,秦国也损失了五万多人。那一战,魏国虽败犹荣,龙贾老将军打出了魏国的赫赫威名。若论战力,秦国锐士与魏国魏武卒是不分伯仲。”
“如此说来,齐国的竞技之师,足以当秦国的对手。”
“秦国,遇上了齐国。”公孙衍扬声道:“秦国的鹰锐之士,齐国的竞技之师,一场大国争霸的较量,实在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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