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着的对战在顷刻间分出胜负,蓝染的头颅也被干净利落斩下,让远在城市边缘的众死神们大喜过望。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松懈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
蓝染扶起仅剩皮肉连接的脑袋按回原位,肌肉骨骼连接复合,蓝染并指一抹,将脖颈残留的血渍抹掉。
“似乎让很多人大失所望!”
蓝染余光扫过众死神的位置,轻蔑一笑,转头看向杜克:“崩玉可以保护我的肉体不死不灭,当我能力到达极限或生命受到威胁时,崩玉可以使我无休止地向下一次元境界进化。杜克副队长,无论你伤害我多少次,都会化为我进化的动力……这种无力感,是不是很绝望?”
说罢,蓝染持刀的手臂一抖,斩魄刀瞬间化作一道闪电,不带丝毫的气息,在静止的一刹刺穿了杜克的心脏。
蓝染疑惑抽出镜花水月,刚才的攻击,杜克完全可以闪过,却站在原地任由他攻击。
致命的伤势飞速愈合,杜克歪头看着蓝染,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为什么要绝望,你不是同样也杀不死我吗?”
蓝染粲然一笑:“抱歉,一时激动,把你和那些平庸的家伙混淆了。”
“赶紧开始下一轮吧,进化的道路犹如逆水行舟,由不得半点耽搁。”
“理应如此!”
平静的对话,双方都没有因杀不死对方而沮丧,凌空对视的眼眸里,满是无法抑制的愉悦。先前的激烈交锋,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大消耗,所以,只是三五秒的对峙后,刀锋又一次碰撞起来。
轰!轰隆!轰隆隆————
二人超越次元的灵压,非同等级别的强者,根本感知不到一丝一毫。但远远围观的人群中,气氛却更一步沉闷下来,纵然此刻并没有遭受灵压的压迫,但那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却像山岳压在心头,郁结之气吞不进吐不出,只觉格外难受。
但是,不管心中再怎么难受,观战的众人也没有丝毫异动,纷纷屏气凝神,竭尽全力去寻找交战中二人的身影。
死神们的对面,空座町的另一处边缘,市丸银脸色连连变化,杜克一刀斩断蓝染的头颅,而对方仅是晃动了一下脖子,就完好如初。
“如果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杀不死他,那我的卍解岂不是也毫无意义?我这么多年又在做什么……”市丸银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蓝染的强大刷新了他内心的敬畏,原本十足把握的计划,现在看来幼稚可笑。
脑海中,潜伏在蓝染身边多年的记忆,连续闪过。蓝染的阴谋、镜花水月的破解方法、满身罪孽的自己……最后,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一张魂牵梦绕的容颜。
“乱菊!”
紊乱的气息平复,动摇的信念再一次坚定。市丸银浅蓝色的瞳孔内,惊人的杀气一闪而逝。随即,细长的双眼阖上,阴冷的毒蛇重新挂上虚伪的面孔。
“不,我还有机会!只要夺下崩玉,蓝染一定会死。乱菊的灵魂也能……”视线投向半空中交错的虚影,市丸银嘴角一勾,笑容一如既往的狡诈。
锵!!!
刀锋一沾即离,杜克五指钳住镜花水月,另一手挥舞朔望月,刀锋划过无法预料的轨迹,羚羊挂角从诡异的角度劈下,在蓝染胸口劈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没用的!无论尝试多少次,你都无法杀死我,而我却可以在崩玉的帮助下慢慢变强,直到彻底超越你。”说话间,蓝染骤然抽出镜花水月,一刀劈在杜克肩头,深入寸许。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断砍伤你,为的就是让你进化更快一些。”迎着蓝染的斩击,杜克完全放弃了防御,任由刀锋劈砍在身上,反手又是几道血花绽放在蓝染各处致命要害。
蓝染眉头一凝,早在战斗节奏不断升级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亲耳证实这一点,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怒意。这种如同施舍的怜悯,深深重创了他的自尊,从来只有他玩养成,何曾被人养成过。
暗怒的同时,他也不禁疑惑起来,杜克不断让他进化,难道真的不怕被他超越?若是有恃无恐,自信来源何处?
难道……已经到达了终点?
不,这不可能!我降服了崩玉,没有人比我更强,只有我才能立于天上!也唯有我才能真正的超越!
蓝染的灵压又一次暴涨,镜花水月劈下,杜克举刀格挡,手臂却微不可察的轻轻一颤,流畅的动作为之一滞。
这点停顿被蓝染捕捉到,强烈的狂喜涌上心头,镜花水月化作模糊的影子,一刀劈落,将杜克狠狠斩飞。
“哈哈哈……就是这种力量,我才是最强!!”突破了杜克给予的压力,首次在战斗中占据绝对上风,蓝染忍不住仰天狂啸,激动的内心急切想要发泄一番。
然而,他自己也没发现,在欣喜若狂的内心深处,超然一等的信念出现了一丝裂缝,刹那间,他怀疑了自己。蓝染对杜克生出了畏惧,不是力量上的畏惧,而是在进化道路上,谁先登顶的畏惧。
这点破绽被紧随而来的狂喜掩埋,或许蓝染自己都没发现,但深埋的种子已经扎根,只等待月光洒下。届时,千里之堤将瞬间崩溃,破土而出的枝芽亦会长成苍天巨木。
轰隆!!
深陷的大坑里,杜克漫步走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色不变道:“又变强了,不过还不够!”
唰!
一道伤口出现在杜克的胸腹之间,蓝染立身在他身后,眼中尽是超然者高高在上的俯视:“杜克副队长,我已经完成了对你的超越,正如我说的,你已经成为了过去时。”
杜克闻言,咧嘴一笑:“蓝染队长,我是否可以将你的话理解成,你把自己摆在弱者的角度?因为只有弱者,才会向强者发起挑战!”
蓝染闻言瞳孔骤缩,阴冷的杀气肃然一阵,空气中只留尖锐的鸣叫,镜花水月就狠狠劈下。
叮!
迅猛的刀势止住,不知何时架起的朔望月挡住了镜花水月,点点血滴顺着刀柄坠落地面,蓝染持刀的虎口崩裂。
“这不可能!”
蓝染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破口而出,风轻云淡的神情隐现狰狞:“我已经降服了崩玉,在进化之路上远远把你甩开。你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比我强,处在更高次元上的人是我才对!”
说道最后,蓝染几乎是在咆哮。他胸前的崩玉再次脉动,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蓝染的身体之中涌出,手掌的伤口瞬间消失不见。
“就是这样,我才是最强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再次强盛了几分的力量,蓝染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心境被杜克挑衅出了几丝波澜,身为注定超越一切的人,他现在需要冷静。
“没错,这股力量,距离下一次似乎只差临门一脚了……”
耳边传来杜克的自言自语,对上无比自信的眼神,蓝染心里咯噔一声:“你这家伙,难道说……”
“蓝染队长,就让我再帮你一把吧!”
杜克收刀于腹侧,静止的刀锋似乎感染了空间,四周的一切都平静下来。声音沉静、空气不再流动,蓝染惊恐地发现自己抬动一下手臂都做不到,就像是进入了某个领域,他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
下一秒,蓝染才醒悟过来,并非是时间静止了,而是他超强的感官跟上杜克的动作,显得肢体过于迟钝。
视线中,处于极度静止状态的杜克突然动了,朔望月以超越蓝染感知的速度,划开数不尽的摧残光辉。
劈、刺、斩、挑、削……刀锋划开空间,留下扭曲的黑线,无数残影浮现在空中,仿佛无数把刀在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斩下。
明明不应该看得见,但斩击的痕迹却清晰印入了蓝染眼眸,想要动却无法闪避。
刹那间,数不清的斩击落下。
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