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8的体型比他们两个还要健硕,自然受伤更重,加之耳朵上的伤口还在持续流血,秦越已经注意到它刨土的速度开始变慢。
“桀~桀嘶。”秦越冷不丁的撮起嘴学起了A-37叫,这种声音对A-38既是嘲讽也是激励,果然,前面的A-38先是一愣,然后又开始拼尽全力的向洞内钻去。它的双臂不停地撕扯着拦路的土块,仿佛那是A-37的脑袋。
洞穴是A-37完全靠爪子刨出来的,和人工制造的隧道一比,自然少了些精度,上方的土块不停地掉落,仿佛只要一阵咳嗽,一下震动,上面就要崩塌下来将几人活埋。
洞穴很狭窄,自然也没有给几个人回头的余地,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爬。、
A-38挡在他们前面,即使是紧跟着它的秦越都几乎看不到前面,也不知道前面是个什么状态。三人一兽大概潜行了几十米,洞的直径才开始逐步扩大,洞里吹来的风也原来越多,几人复行数十步,眼前便豁然开朗。没有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但是也找到了A-37的老巢--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非常大,可以容纳七八十人的样子,四周的土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洞口,几乎每个洞口都有或新或旧的血迹,有的洞口处还堆放了一些腐尸枯骨。
A-38紧握自己那人类的双拳,在洞内四下审视着,寻找A-37的踪影。但A-37现在不在洞里,这使得A-38虽然怒火中烧,但也只能恨恨地在洞内打转,突然,它好像找到了什么,走到离入口最远的一堆烂肉堆前停住蛇步,然后开始在烂肉上挖了起来。
“它这是干什么?”小涵问。但是两个男人似乎都没有头绪,看那A-38似乎是在找着什么。
果然,A-38挖了几下以后,伸手从烂肉堆里拽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纷纷嫩嫩的,而且是个活物,在A-38的手里不停地挣扎,哀嚎。秦越迷上眼睛,仔细一看,A-38手里提着的像是一只出生不久的土拨鼠,但那土拨鼠应该也是被病毒感染了,生长着一副土拨鼠的身躯,却同时拥有着两个脑袋,其中一个分明是人类胚胎的模样。看样子,那是A-37的后代。
“噗”A-38的手一用力,几秒钟前还活泛的小土拨鼠在它手里瞬间就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浆,正好一阵微风吹过,血腥的味道向一直待在原地的三人飘来。
“唔”秦越下意识的和两人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可能是今天闻到的怪味够多了,对这种新鲜的血腥味,秦越没感觉到刺鼻,甚至还隐约有点感到好闻。而A-38明显更享受这种味道,它捏碎小土拨鼠以后,立刻贪婪的将它吞入腹中,吃完还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手指。
“桀!”A-37的愤怒的声音突然想起,这次不是秦越学的,而是真的A-37。此时它正趴在一个离A-38不远的洞口处,愤怒地盯着它的杀子仇人,它的嘴里还叼着半个人的尸体,正是薛涛带来的那个司机,可能是准备拿来喂孩子的,可惜刚一回到家里,就看到了孩子喂了别人的景象。
如果是人类,杀害别人子嗣时被其父母看见,凶手就算不会感到羞愧,也难免会慌乱。但感染者的世界可不兴这一套,A-38默默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A-37,舔了舔嘴唇,看来,送上门来的A-37正好能满足它尚还残留的口腹之欲。
五级感染者,隐约之间还残存了一些人类的情感,A-37遇到眼前这种情况,自然愤怒到失去了理智,它不顾A-38的战斗力比自己强,直接正面扑上去硬刚A-38,A-38也已经有了防备,它在A-37即将撞上来的一瞬间一下闪避到了一旁,A-37反应不及,一下撞到了墙上,溅起一阵灰土。落地以后,它趴在地上使劲地摇晃着被撞晕的脑袋,A-38可不打算给它喘气的机会,一个腾闪跳跃到A-37身后,死死抓住了它的一条后腿,之前A-37的那条后腿被从翔用伯奈利霰弹枪击中过,虽然五级感染者自带的治愈能力已经让它止住了血,但伤口和弹片还在,经A-38一阵撕扯,A-37的那条鼠腿竟被它活生生的扯了下来。
“桀嘶!!”A-37疼痛难忍,回头对着A-38的左臂就是一口,长而尖利的鼠牙瞬间刺穿了A-38的左臂。
“噗!”A-38的左臂伤口喷出了大顾的血液,和地上A-37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A-37死死地下压着自己的脑袋,直接把A-38的左臂订到了地上,A-38挣不开,索性腾出右臂,抓住了A-37鼠头上的那颗人脑袋。那颗人头似乎是有独立意识的,觉察到大事不妙,开始近乎疯狂的啸叫,不停地扭动着,但是A-37的本体——下面的土拨鼠一只用力压着身子,那颗人头再怎么挣扎也没法挪动一丝一毫。A-38加大了手里的力度,手中已经有鲜血渗出,A-37的嘴角终于开始开列。最终肉体的疼痛还是战胜了人类意识带来的恨意,A-37抬起了头开始晃动着脑袋,A-38趁机从它的牙上拔下了自己的左臂,然后双手一起用力,抓住那颗人头用力拉扯着。
A-37不停地后退,似乎是想要像刚才那样借用洞穴撸掉A-38,但是这一次它们缠斗的位置位于地洞的中央,A-38又死死地缠在它头上影响它的视野,它的一条后腿也已经报废,难以保持平衡,只能想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儿A-38虽然左臂受伤,但最健壮的右臂还有劲,它握紧那颗人头后将双臂猛地向上一台,伴随着一阵骨肉分离的撕扯声,那颗人头被A-38整个拽了下来,拿在手中,仅剩几根神经还和A-37的土拨鼠本体连接着。
“桀咿!”失去了人头的土拨鼠悲号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挣扎着迈进了两步以后,倒在了地上。A-38又在它身上缠了几道,等确认它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以后,A-38才松开了它,用双手捧起它的鼠头,往自己的下半身的方向送去。
“哎呀,这姿势是准备干啥。”面对这恶趣味慢慢的画面,薛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A-38用双臂把土拨鼠的头环抱在自己腹部的位置,随后,它腹肌中间的那道竖直的刀口突然打开,里面伸出了一根足有人手腕粗的舌头。那舌头十分灵活,在土拨鼠的脸上舔了一下以后,猛地缠住了它,然后开始往A-38的肚子里面拉去。这时秦越才知道,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刀口,而是A-38的另一张嘴,至于A-38身上那令人羡慕的六块腹肌,恐怕是这第二张嘴的嘴唇。而那张大张的怪嘴里,隐约还能看见之前被它吞下去的小土拨鼠。
那张大嘴虽然丑陋,但是却和能吃,没一会整只土拨鼠就被它吞进去了,A-38瘫倒在地上,盘起了自己的蛇身,用蛇信子舔舐着手臂上的伤口,它脸上没有任何痛苦,满是享受的表情,隆起的腹部还能隐约看出土拨鼠的轮廓。
秦越壮起胆子,往前挪动了两步,A-38依旧对他不感兴趣,直接闭上了眼,在地上躺着消食。
“我们走吧。”秦越说着,就要往前走。
“不,等一下。”薛涛拉住了他“我们必须把A-38也一块处理了。”
“什么?”这一声轮到秦越和小涵有默契了,“你在开玩笑吧涛哥,A-38对咱们可没有威胁。而且A-37都不是它的对手,何况我们。”秦越说道,“是呀,再怎么说它也算救了咱们一次。”小涵也不赞成处死这只看起来心地不错的感染者。
“你以为它一辈子就吃一次东西?万一它以后再出去攻击人怎么办,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它现在对咱们也是威胁了。趁它没有力气,干掉它最合适不过。至于怎么干掉他,这不用你们动手,A-38之后的实验体,为了防止失控,它们脑中一般都被植入了特殊的仪器,专门用来处决它们。”说着,薛涛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小遥控器,秦越在营地里见过这种仪器,四大特种兵小队里也只有他所属的南极涡小队没有分到这种东西,所以他也一直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薛涛按下了遥控上唯一的一个按键,A-38的脑袋上突然闪出了一阵电弧。
“嗷,咳嗷。”原本安静的A-38猛地从地上跃起,双手抱头,可是这对于那些电弧所造成的损伤没有任何弥补。
“涛哥,这...”秦越又有一种看着都疼的感觉。回头想要阻止薛涛。
“你别心软。”薛涛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静静地看着A-38的动作。A-38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脑袋,那模样就像是西游记里那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突然,A-38按在头上的一只手猛地一挥,帅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撞在墙上,碎成了好几块掉在地上,还隐隐闪着电弧。仪器被拔除以后,A-38一改之前的模样,龇牙咧嘴地盯着它们,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另一只土拨鼠。
“怎么回事?”薛涛不敢相信的看着它“这,电击器是安装在颅骨上的,它,它怎么拔掉的。”
秦越看了看它头上的洞口,那附近的头发都被烧焦了,头皮上还有子弹画过的痕迹。原来是之前小涵冲他开的那枪,无意中打碎了仪器的固定装置,所以电击器自然很容易拔掉。不过现在知道这些可是于事无补,A-38在三人面前,用身子把三人逼到了墙角,凶狠地盯着三人。大概还是觊觎秦越在,它并没有直接扑上来,但是看样子它也不准备放三个走了。“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要尽可能除掉”这句话是为数不多的人类与感染者通用的准则。
A-38挺起的上半身在几人面前不停地晃悠,从他高高呲起的嘴里流出的涎水也滴了一地。突然,A-38脸色一变,往后一倒,又开始在地上翻滚起来,而这一次它捂着的是自己的蛇腹,此时上面已经破了两个小孔,土拨鼠的牙尖已经漏了出来,A-38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可能他也没想到已经没有力气的土拨鼠居然还不肯安心接受被消化的结局。
“嘭”A-38肚子上的伤口突然扩大,土拨鼠的脑袋终于伸了出来,此时它的身上沾满了一层胃液,有的地方的皮肤已经被腐蚀了,但它已经还是拼尽全力的往外爬着。
A-38像疯了一般的扭动着,无意间正好甩出了A-37,三人本以为,A-37是想要和A-38同归于尽才拼死求生的,但A-37钻出来以后,看都没看A-38一眼,而是撑起两只脆弱的前爪,爬到了之前的那堆烂肉堆前,把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吐在上面,然后瘫倒在地上,彻底断了气。而A-38在经过这么多次重伤以后,也已经耗尽元气,眼看着也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他们现在真的安全了。
秦越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让那只土拨鼠拼尽全力也要挣扎出来的,他走到那堆烂肉旁,只见烂肉上放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只已经被A-38捏碎的小土拨鼠,此时它虽然还保有一丝气息,可也是必死无疑了,但A-37临死前还是尽可能把它摆在了最里面最安全的地方,五级感染者保有一些人类的意识,也保留着动物的本能,但这些残存的意识可能还不足以让这位母亲明白,它的孩子已经没有希望了吧。
走过来的薛涛看到眼前的场景,终于也说不出什么“要趁早处决”的话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