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元见情况不对问了一同乘车的知道游轮座位是分档次的,想也没想掏钱买了两张靠前的位置,同时买了晕船和晕车的药,还有一小袋橘子。
“叔,票买好了,15分钟后就发船。我自己做主买了最贵的票,这样小乖也能舒服有些,不然晕车再晕船的话会更难受的。”
“大侄子,真是谢谢你了。”
几人出发前就说好的身份,齐彦文和杨柳依旧是姥爷和外孙女,赵红元是受了委托的同乡,好心一路照顾他们到香港,三人都是以探亲办理的证件查起来也没事儿。
“叔,我和小乖他爸自小一块长大,说这话就外道了。这是晕船的药来,小乖吃半粒就好。”
赵红云贴心的帮杨柳将药丸掰碎放进她口中,打开水壶的盖子递过去,最后将橘子皮包在手绢里放在她鼻下。
他刚刚别杨柳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吓坏了,完全没料到最先感到不适的居然是这个每天精神饱满的小家伙。
所有人以为杨柳是他们的抱负,实则这一路上多亏她四处打听才让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齐彦文见她吃了药猛灌水脸色依旧苍白,有些着急。
“小乖,怎么样,还想不想吐。”
“姥爷我没事,嗅着橘子皮脑子清醒许多,您别担心。”杨柳笑的虚弱,乖巧的靠着他的身上闭目养神。
她是从来不晕车,怪只怪这车上人太多气味又难闻,罪魁祸首还是那坑坑洼洼的路,颠的她今早吃的饭都吐出来的。
但她对于自己的身体的各项机能是了解的,只要好好睡上一觉便能恢复。
果然在轮船到达香港海天客运码头前杨柳便恢复了生气,她像多有人一样目不转睛盯着岸上鳞次栉比高楼大厦,想着若是晚上灯光亮起来一定很美;还有那匆匆一瞥的维多利亚港口,平静的水面似乎倒影了整个城市的繁荣。
此时的杨柳,听着周围人的惊呼,看着有别于靖铜的萧颓景象,心中激荡不已。
前世她错手杀人之后,东躲西藏拼命赚钱好不容易存下一笔钱准备偷渡香江开启新的生活,却不曾想被人蛇组织控制,送到了章老大的休闲会所,一待便是没有自由的六年。
谁成想今生因缘际会如此轻易顺当便来了,更荣幸的是她还要参与见证那个伟大的时刻。
这便是命吧,越是想便越遥不可及,不在意倒顺气自然了。
随着江面响起的发出呜呜声,客轮靠岸,乘客如潮水般涌向口岸,生怕别旁人迟一步。
齐彦文几人慢悠悠的跟在人群后头,反而显得有些异常。
下了客轮几人便没有立马出站,而是在站在环视,但便没瞧见有人举着写有周齐字样的牌子。
码头的人潮渐渐散去,接客的人一个个离开,赵红元开始紧张起来,四处找人打听这个码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客口,却一次次遭受冷遇,不免有些灰心。
“问了,这码头从蛇口过来的就在这边下,没有其他出可口了。可是怎么没人来接我们?”
齐彦文想了想道:“你别着急,我们等等也无妨。我就是担心小周他姐会不会临时出问题,来不及通知我们?”
“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是路上耽搁了。”赵红元有些着急的四处张望,满眼就只有往外走的人,却再无人往码头来。
三人顶着大太阳等了一个来钟头依旧没有瞧见所谓小周的姐姐,又热又渴不免有些急躁。
杨柳见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于是开口道:“有给我们地址吗?实在不行我们自己找过去,这么干等不是事儿。不要繁华的花花世界没见到,反而先被晒成人干。”
“地址是有,关键是我们不认识路,不知道怎么走。”
“两只眼睛一张嘴,总能找着的。”齐彦文捶捶自己有些发胀的腿,开始有些吃不消。
赵红元张张嘴,看看四周三三拉客的人,前所未有的沮丧,以前就算训练再苦他都不会如此。
其实他真真想说的是,看着那些人一个个鼻孔朝天的模样,就算问了未必有人愿意指路,或者干脆瞎指挥。
这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刚刚他多问了几句这个码头有几个出客口就被人赏了几个白眼和肆无忌惮的言语嗤笑,心里有些负担。
“只要有地址,我保证他们会认真的为我们指路。”杨柳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异常肯定的说着:“一会儿你别出声,看我和姥爷好好教训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
赵红元以为杨柳这是在安慰自己,笑着拍拍她的脑门,从自己上衣口袋掏出一封信递过去,将信将疑。
杨柳拿过纸条看了眼地址,斟酌片刻,打开书包拿出钢笔和纸张,快速的涂写,看的赵红元一头雾水。
齐彦文探头看着她写下的字符,便知道杨柳打着什么主意,浅笑的拍拍赵红元的肩膀,“这丫头鬼点子多着呢,跟着她走没错。”
出了港口的客运站,几人走了几分钟街道便开始热闹起来。
窄小的街道两旁树立着整理的路灯,排列杂乱的广告牌看着人有些眼花;道路两旁的路肩上,人流摩肩擦踵;街道中央色彩纷呈的桑塔纳汽车整整排列,前后接着川流不息。
一切都是那么匆忙有序,生机峥嵘。
杨柳并不急着前往几人的目的地,而是寥有兴致神态自然的跟随人群走动。
此时的男人大多留着老式港片中经常出现的斜分刘海的潮流发型,或是穿着紧身牛仔喇叭裤,或者一身西装笔挺模样;女士打扮洋气时髦,长发过肩的大多一头波浪卷,衣着简单色彩斑斓多样。
齐彦文紧紧的跟在自家外孙女的身后,十分讶异她的举动,心中有满是骄傲。
曾经留过学见识过伦敦繁华的他一时也没有办法适应这里的节奏,没想到自小在靖铜成长的她居然能如此快速自然融入,真心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三人自怀心思的走在香港的街头,越走越是繁华,爷孙两人倒是觉得自在,可就苦了赵红元。
赵红元十来岁的时候便入伍了,所处的环境比较单纯,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女性衣着有些暴露,不好意思的往里走了走,恨不能蒙上眼睛贴着墙壁移动。
杨柳看着他谨慎僵硬的模样,不厚道的哈哈大笑。
“元哥,你若是再这样可是很影响我一会儿发挥的。人家大大方方穿了,你就大大方方看呗,又不是没穿衣服。你瞧我姥爷多淡定,要向老同志学习啊。”
“别贫,干正事要紧。”
杨柳笑着说道,一双大眼四处打量,寻找目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