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怎么撤走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宥州城内,原宥州州衙临时成了鄜延路帅府,鄜延路经略按抚使刘延庆抚着胡须沉吟,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刘延庆的儿子刘光世守在一旁,做思虑状半响说道:“父亲,儿子认为我军不易冒进,还是驻守此地多观察几日,同时与河东路姚帅取得联系,探听姚帅那边是什么情况!”
听儿子刘光世这般说话,刘延庆点了点头,言道:“为父也有此意,但若是在宥州耽搁的久了,朝廷不免要责罚下来,况且种师道与刘仲武二人由泾原路与环庆路出兵,想来这个进候己过打到了灵州城下,为父若是去的晚了,实是不好交待。”
对此刘光世不以为然,言道:“泾原与环庆两路距离灵州太近,他二人自是占得地利的优势,父亲大人从国内一路打来,立的功比二人多了,陛下若是责罚,朝中自是有人看不过眼的,再说凭父亲您与童帅的关系……”
“住口……”刘延庆轻哼了一声。
史上对刘延庆的评价实在是太过一般,性格胆小而投机,史上记载其有战功是不假,估计也是借着别人的光得功,再者说做为刘延庆的属下,韩世忠曾斩落西夏监军驸马,这功没落到韩世忠的头上,却免不得要记在刘延庆的头上,除此外刘延庆与童贯的关系非同一般,若不然宣和伐辽时,童贯也不会弃种师道不用而用刘延庆。
正因为刘延庆与童贯的关系非同一般,才使得刘延庆对自己是阉党的身份十分敏感。正因前唐阉宦之祸,宋代士大夫视宦官不耻,虽然童贯、梁师成等人权倾朝野,但读人与士大夫们在骨子里还是瞧不起这些人的,似刘延庆做到一路经略这种大官,虽然是个武将,但心里还是看不起童贯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刘光世做为刘延庆的儿子,不止性格与他爹极为相似,连同仕途上也与他爹差不多,见到金人要么避战要么溃退,最多也就打打末汉的农|民起|义|军,前后也就有这么点战绩,只因为有从龙之功平灭苗收之变,竟然能身居中兴四将,这怕是对南宋还是对历史的一番讽刺。
“是儿子失言了!”看到自家父亲不高兴,刘光世忙住了口,随即又言:“今夏人不战而退,父亲可曾想起了仁宗朝康定二年的好水川之败。”
“喁?”刘延庆轻挑眉头,言道:“与为父说个清楚!”
刘光世年纪轻轻便能官居五武职,还曾于汴都太学武科求学,自然也是学识满腹之人,更是记得许多战史战例,开口言道:“康定二年二月,李无昊率领十万兵马攻我大宋,将主力埋伏在好水川口,分兵一部攻打怀远,同时号称要攻打泾原路渭州,当时夏人摄范希文公之名,不敢轻举妄动。
然韩稚圭却不听希文公劝阻,命环庆路副都署任福率兵五万,自镇戎军抵羊隆城,伺机破夏。
任福率军到达怀远城,正遇上镇戎军西路巡检常鼎与西夏军队战于张义堡南,杀死几千夏军,夏人也不断增援。任福军赶到当地支援,于是夏军佯败,任福中计,随尾追击。宋军由于长途追击,粮草不继,人困马乏,已是十分疲惫。追至好水川,遇李元昊的夏军队主力伏击,我军溃败,任福等大将战死,几乎全军覆灭……”
听到儿子说到这里,刘延庆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夏人退让,是设了仗,等着我们向夏军设好的包围圈里跳?”
刘光世在旁言道:“父亲您想呐,洪州、龙州是夏人边镇重地,我军虽然攻打了下来,但也消耗了相当大的人力与物力,宥州是嘉宁军司的驻地,更是夏人十三军司中东部的边防重镇,担负着防我大宋的重任,又岂有轻竟让出去的道理,所以儿子怀疑这是夏人的诱敌之计,意图趁我军怠惰之意,对我军发起反击!”
“甚是有理!”刘延庆点了点头。
“报,大帅!”这时,有士卒前来禀报。
“说!”刘光世吩咐道。
那小校得了吩咐,忙禀道:“据潜伏在盐州的细作来报,灵州黄河段决堤,使灵州成为黄泛区……”
“黄河淹了灵州,灵州就废掉了,种师道与刘仲武必定会转而进攻顺州!”刘延庆想了想言道。
刘光世言道:“父帅,那我等取了盐州之后岂不是要绕过黄泛区,到顺州城前与种、刘二位经略大人会师?”
“不对,此时正值深秋初冬本不是春夏之交的黄河水患之际,这黄河如何会决了堤?”刘延庆很快意识到黄河决堤之事有异。
那小校回道:“回大帅的话,据经夏国传来的消息,黄河之所以会在灵州决堤,是种帅掘了黄河水灌灵州的!”
“种师道倒是好计谋,灵州城固墙高,非数倍人可不可取,一招水淹就让夏国苦心细营,用来抵挡我大宋的前哨成了弃子!”刘延庆点头,忽然间恍然大悟:“怪不得驻守于宥州的夏军匆忙撤走,想来种师道与刘仲武二人己经开始攻打顺州,兴庆危急,不得不将嘉宁军司的人马调去回防兴庆府。”
示意那小校下去,看左右无人刘光世问道:“父亲,既然种师道与刘仲武己经开始攻打顺州,我父子二人现在去与种师道、刘仲武二人会师是雪中送炭呢,还是锦上添花?”
刘延庆眯起了眼睛,思虑了半响后反问道:“是锦上添花好呢?还是雪中送炭更能让朝廷记住我父子二人的功劳?”
“当然是后者!”刘光世回道,“眼下种师道与刘仲武二人己经攻到了顺州,两处合兵足有八万多人马,攻下顺州实不成问题,攻下顺州后兴庆府暴|露在我大宋兵锋之下,捷报传来汴都,种师道与刘仲武二人正风光的很,父亲与姚古、刘法三人皆黯然矣……”
刘延庆点了点头,儿子刘光世这番话显然很符合刘延庆的胃口。
刘光世接着分析道:“攻下顺州,夏国必定组织人马反扑,这也是宥州守军为何突然撤走的原因,儿子想夏军撤走的不止只是驻宥州嘉宁军司的人马,还有其它军司的人马,这些人马加上驻兴庆其他地方的兵马,势必会形成对种师道、刘仲武两军的优势,只要他二人处于劣势,我军便可快速驰援。
如此来,父亲必是雪中送炭了,远比那锦上添花,更让官家与大宋百姓铭记。”
“报……”这时又有小校来报。
“何事?”刘延庆问道。
“大帅,此人是河东路姚帅的亲卫。”那小校言道。
这时刘延庆才看到来禀报消息的小校身后还跟着一名小校只见,这小校身上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之色,显然是赶了一路,连休息都未曾有过。
那跟在后面的小校忙上前施过礼,言道:“小的是河东路姚帅亲卫,是得了经略大老爷姚帅的哈哈派快马来询,我家大老爷让小的问您,兵马发现夏军有何异动么?”
“本官来到宥州,便见夏军驻宥州人马尽数撤走,刚刚又得了消息,灵州被黄河水灌,成为大片的黄泛区,本帅正在思虑如何去与泾原路种帅、环庆中刘帅会合!”刘延庆说道,转而问道:“你家姚帅那里发现了什么异常没有?”
那姚古身边的亲军言道:“神佑军司、左厢神勇军司还有夏州城眼下也都成为三座空城,我家姚帅也是吃惊的很,所以才来问询刘帅!”
听了这小校的话,刘延庆心中不由庆幸起来,自己战据宥州这座空城时本想要向朝廷禀报大捷请功的,好在没有上报,若是报上去眼下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刘延庆故意叹道:“本帅也在商量对策,不知道这是不是夏军诱敌之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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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源渠西岸,一众年轻的军校们望着汉源渠东岸涌动的黄浊水流,眉眼中皆是带着笑意。
就是这群军校们,之前用自黄河于灵州决口以南上游的西岸,用火药再次将黄河炸出缺口,使黄河涌入黄河至汉源渠中间的地带,随后向北奔腾而去。
西夏所在的河套平原,正是黄河上流到中流呈“几”字段上半截这一段,地势是南高北低,黄河从这里决口也会从由南向北流去,直奔静州方向而去是必然的。
看着对岸的景像,有一年轻队官忽的诗兴大发,口中朗朗吟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吴玠,念的错了,这明明是滚滚黄河北水嘛……”这时有军官路过纠正道。
“见过监押大人!”那唤做吴玠的年轻军校转过头连忙拜道。
那军官向吴玠问道:“知道这首临江仙是谁写的么?”
听到那军官发问,吴玠摇了摇头笑道:“典监押,小的随大人您寻常都驻扎在通安寨,通安寨那里闭塞非常,若不是今次伐夏,小的怕是还守在寨子里晒太阳呢!”
这时旁边另一个年轻的军校言道:“监押大人,这首临江仙是我家兄长听一路过通安寨的商人吟诵的,我家兄长觉的大气磅礴,就抄录了下来。”
那军官言道:“吴玠、吴璘,本官告诉你们,这曲临江仙是自汴都而来,现在在咱们军中的中舍人乐大人所写,之前掘黄河灌灵州现在灌静州及静州以南之计,皆是乐大人所出!”
吴玠离言,说道:“中大人好计谋,若不然我军孤军深入,夏人兵分三路围我,势必危矣!”
“虽然是个小小的队正,对于全局倒是颇有见解!”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令这些士卒不由的将目光投了过去。
“卑职泾原路通安寨兵马监押曲端见过中大人!”看到来人,那个军官立直了身形向来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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