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杭州府城内木匠铺的生意忽的好了起来,虽说接的不是大活,但一时间也是忙的人仰马翻,就是如此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活计还是供不应求。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此物色呈裱黄、长约一尺、宽约三寸,上有名敕,而且所有的名敕还是一模一样。
此物名唤牌位,原为儒家所有,中国佛教从宋代起予以采用,在牌位上写死者法名,置于佛坛或某处,表示祭祀死者之灵。不过牌位分为两种:第一种为生者也就是活人用的,被称为消灾牌位,大都用红色或是粉红色木牌。在设此牌位之时,还需要请些和尚道尼姑为此片位主人行法事,以求诸佛菩萨如被此活人消灾免难,事业发达,凡事顺利。
当然,花费也是不小的。
第二种唤做往生牌位,为死人所设的牌位,其上写死者名字,大都用黄色木牌。请僧尼为其行法事以助亡者神识早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木匠铺的老板想了起来,此神物上一次销售火爆还是在一个月前,本城前提辖武松刺杀蔡鋆后在府衙大牢中受刑身死,杭州百姓为感其恩德,家家为武松立下往生牌位。
蔡鋆做恶心杭州民愤甚大,昨日听闻刺杀蔡鋆案中另有其人,而且还是刚来钱塘上任的乐知县,不少杭州百姓闻声而动,再次掀起购买牌位的高|潮。
只不过眼下乐大人未死,杭州城的百姓们为了省些花费,也为了图些方便省事,故而为乐大人选择的牌位是死者所用的黄色往生牌位。
此时在提刑司大牢里,正忙着接见一众伎家姐儿的乐大人若是有知,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杭州城的百姓们太朴实、太爱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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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杭州那边有好消息肖来!”
东京汴梁大内禁宫,嘉王赵楷正一脸愁色,见得史勾当官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尖着嗓子,脸上喜形于色。
“有甚的好消息可说,朝中大臣俱都上疏要本王搬出大内开府!”嘉王赵楷轻叹了一声,面色更是郁闷。
宋随唐制,帝王家子嗣到了一定年龄之后,要接受皇帝父亲的命令,自行开设府署,树立旗帜。开府对于徽宗皇帝寻常的皇子倒也罢了,但对于嘉王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为嘉王殿下深得徽宗皇帝宠爱,更心有问鼎九五之意,数年前便有朝臣向官家奏请嘉王开府,却被徽宗皇帝压了下来,如今嘉王己经年满十八,更是己经大婚,开府之事己经是弹压不下之事。
开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距离那个位置远了一步,嘉王赵楷心中又怎不犯愁。
“殿下,这次可是个大好消息!”史勾当官上前拜道,双手奉上一封信说道:“驻杭州的皇城司士卒自杭州城解来一纲船,船上钱银珠宝足足价值四十万贯钱……”
“四十万贯!”嘉王赵楷微微一惊,劈手将史勾当官手中的信拿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的愁意渐渐散去,笑意蔓上脸庞。
大宋现在一年的财赋收入为六千万贯,纵是这样每年几乎入不敷出,由皇城司一下解来四十万贯钱,此事非常小可。
哈哈的笑了两声,嘉王喜道:“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乐天真是干练之才,上任不过几日,便通过一桩命案竟查到富户走私出海案,还查没了这么一大笔财货,事情办的妥当利落,又对朝廷忠心耿耿,其行可勉,甚心可嘉!”
一旁的史勾当官谄笑道:“是殿下慧眼识英才,才使得乐大人这颗明珠没有蒙尘!”
看了眼信笺上的日期,嘉王挑起眉头:“从杭州到汴梁走水路也不过二十日的时间,再过两日便到八月了,为何这纲船足足走了一月有余?若早来两日,父皇看到这喜报,本王开府一事还会再向后推上一推的!”
史勾当官忙在一旁说道:“殿下,现下正值夏汛时节,通济渠与运河交汇的海州正在生涝,所以纲船走的慢了些!”
点了点头,嘉王赵楷看着乐天写来的信,眉头轻轻挑起:“若乐卿信上所言不虚的话,每年海税这一块,仅杭州市舶司就损失了百万贯,我大宋在东南有四大市舶司、下面更有几十个市舶分司,若加在一起每年朝廷至少漏掉了三、四百万贯钱的进项!”
史勾当官也是说道:“若是能将这笔进项掌控住,朝廷的财政每年便勿需似眼前这般吃紧了!”
双眼微眯,片刻后,嘉王赵楷吩咐道:“随本王去将喜讯传与父皇!”
面容上尽是喜意,赵楷心中清楚这个功劳的份量,足可以让父皇对自己的宠爱更上一层,甚至可以让自己距离父亲的位置更进一步。
“殿下,有杭州皇城司信笺到来!”未待史勾当官回话,门外有个侍卫手中捧着信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立在那里。
“拆来与本王看看!”有了之前的喜讯,嘉王赵楷心中兴致更高。
拆开信笺,嘉王赵楷目光扫过,脸上的笑意更浓,随手将信笺递与史勾当官。
将信笺细细的看了一遍,史勾当官也是一脸喜意,谄媚着说道:“这乐大人果然会办事,先是着人将罚没走私商贾的财产送来,眼下又给王爷送了一个插手市舶司的好借口!”
“杭州湾闹了杀人越货的海匪,水师又围剿不利,这个借口当是好得很!”嘉王赵楷轻笑道。
“人人都知道市舶司是个肥缺,这些商贾们走私出海少不了市舶司的好处。”旁边的史勾当官说道,想了想又说:“杭州与明州两港相距不远,正好可以借围剿海匪之名插手市舶司事务,更能控制航道,到那时我大宋的奸商们休想再钻营配利的私下避税出海,朝廷也能将赋税的损失降到最低!”
嘉王赵楷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又锁起了眉头:“这乐天倒是办事的一把好手,只是本王怕父皇看到他的名字,心中还是不大高兴!”
史勾当官为乐天说起了好话,“其实此事真怪不得乐大人,乐大人写那唤做的词话,不过是应李师师与赵元奴之邀,只不过被蔡相公利用了机会,向官家进谗言而己。”
“本王也知道是这般情况!”嘉王赵楷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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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延福宫。
朝廷凭空多了四十万贯的进项,徽宗皇帝龙颜大悦,当目光落在乐天的名字上时,却是皱起了眉头。
“本来大好的喜事儿,官家怎忽的不高兴起来了!”侍俸在一旁的梁师成察颜观色,笑着问道。
“还不是因为乐天这厮!”徽宗赵佶怒道。
“这乐天只是年纪尚幼,不过办起差事来倒是一个干臣!”见徽宗不悦,嘉王赵楷在一旁忙为乐天说起了好话:“这乐天乍去便破了钱塘前任知县自杀的案子,又顺着案子查出了奸商出海走私的案子,可见那乐天对父皇是忠心的,一心为朝廷办事的!”
“嗯!”听赵楷这般说,徽宗皇帝点了点头,面容上尚有几分恚怒之色散去。
蔡京长子蔡攸赫然侍俸在徽宗皇帝身边,蔡鋆是自家六弟,六弟若不是赴任杭州也不会落得遇刺身亡的下场,自然心中对着乐天带有怨念,上前说道:“陛下,臣忽的想起大观年间的陈朝老,这乐天为博出位与陈朝老有何异哉?甚至其行言比陈朝老更为卑劣,臣认为此人看似大忠,实为大奸!”
提及陈朝老,徽宗的面色更是难看起来。
这陈朝老在大宋也是位名人,曾在大观三年上说:“陛下即位以来,凡五命相,有若韩忠彦之庸懦,曾布之赃污,赵挺之蠢愚,蔡京之跋扈。今复相执中何为者耶?是犹以蚊负山也,亦无损于山,若以斯人治天下,臣恐天下坠甑矣。”
虽说此事过去八、九年了,但徽宗皇帝不时想起此事。每当想起此事,徽宗赵佶都恨的牙跟痒痒的,这陈朝老是什么意思,将本朝重臣比做什么,比做了无能、平庸、愚蠢之辈,这等于是在变像骂自己这个做皇帝的无能昏庸。
身为官家最宠爱的皇子,赵楷面色微变,望着蔡攸神色间颇有几分不善。
听到蔡攸这般说话,梁师成的面色也是不好看起来,乐天怎么说也算是自己这边的人,帮助自己出过力的,而是还是被嘉王视为心腹,乐天上任钱塘立下的功劳,可以说是对嘉王固宠是有利的支持。嘉王是被徽宗最为宠爱的儿子,甚至有可能取代东宫,登上九五之位,现下乐天虽然只是从八的芝麻绿豆官,可以说交好乐天的成本极低,但收获的利益会远超想像。
想到这里,梁师成向前走了两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整了整衣冠,向着徽宗皇帝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梁卿此为何意?”见梁师成忽得对自己拜了三拜,徽宗皇帝心不解,问道。
梁师成回道:“奴婢发现官家越来越有前朝太宗皇帝气像了!”
“勿要故做神秘,说个明白便是!”徽宗皇帝问道。
梁师成不慌不忙说道:“奴婢虽然是个残废之人,但心智还是健全的,依奴婢看这乐天虽是出于乡间小儿,却也是有胆有谋之人,平军乱,破大内盗案,在开封府掌刑名时更是明察秋毫,只是年幼轻狂行事微有暇疵,但奴婢认为暇不掩玉,此人只需好生磨炼,当有前朝魏征之才,故而奴婢认为陛上有太宗皇帝气像!”
“儿臣也认为梁太傅说的极是!”一旁的嘉王赵楷见梁师成替乐天说话,忙上前:“今岁春闱与儿臣一齐登科共有六百余人,唯有这乐天是父皇当场考校赐与的特奏名,再见今岁登科进士,有几人有乐天这般才能。”
徽宗赵佶虽说在治国上有些昏聩,但并非心胸狭隘的暴虐之君,被梁师成一通马屁拍的凡中有些飘飘然,“既然皇儿与梁卿皆为那土包子美言,朕便不与他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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