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琢话音落下,惊的乐天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正怀抱琵琶弹曲儿的盈盈姑娘也是愕然的停顿下来,檀唇微张着怔在那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于……官人,您……您的意思是要为盈盈姑娘赎身?”那刘婆子也是吃惊的说道。
“不错!”于若琢点头。
“唉呀,这事婆子我可做不了主,还得要与当家的说说!”刘婆子掩去脸上惊意,随即又陪笑道:“于大官人您知道,我们平乐轩向来只做清倌人的生意,园子里的姑娘都是未曾梳拢过的黄花大姑娘,盈盈姑娘又是我平乐轩的头道红牌……”
于官人轻挑眉头:“你当于某出不起银钱么?”
“瞧婆子这张欠打的嘴!”刘婆子忙伸手做打嘴状,又笑道:“咱平舆谁不知道于大官人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富户……”
不奈烦的摆手,于若琢说道:“且快去寻那能够做主的说话,于某在这里候着!”
“是……是……”刘婆子应了一声,出了门一路小跑着出了门。
两世为人乐天也是头一次遇到被送女人这种事,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于官人……”
“毋需多言,此事为兄说的算了!”于官人大手一摆。
那本面无表情的盈盈姑娘此刻也是羞红了脸,放下怀中琵琶扭身进入房中,再也不肯出来。
“青楼楚馆中的女伎也都是些命苦之人,卖身契握在别人手里,身不由己的陪人强颜欢笑,何况韶华易逝,最后的出路无非有四:一是趁年轻寻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嫁了;二是待年老色衰时攒下足够的银钱,买下些女伎自己做老鸨,一生离不开这风尘;或是攒下银钱开个小小店铺维生;第四种最是凄凉,心灰意冷后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死残生!”望着盈盈姑娘的背影,于若琢叹道。
此刻的乐天正因为被送女人而神态大窘,嘴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于若琢又说道:“我见贤弟对盈盈姑娘也有几分情义念想,所以欲做这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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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押司,近日有传言,大老爷欲提携那姓的乐小子顶替张某的位置,你我向来进退一致,若张某的位置不保,吕贤弟你以后在县衙也会越发显的孤掌难鸣!”
户房廨所,刑房张押司刚刚进门,就大倒苦水。
正在翻看账簿的吕押司闻言,也是心烦意乱。好好的一桩差事变的赚不到几分油水,放在谁身上不憋屈。
见吕押司不言,张押司又挑拨道:“这乐的竖子着实可恶,居然想在慈幼局与福田院差事里捞油水,从咱们兄弟嘴中抢肉吃,见捞不到好处,便又下黑手,让你吕贤弟白白忙活一场……”
这话正说到吕押司的气头上,眼下吕押司翻看的正是这修建福田院的账目,立时间面色泛青。
闻听乐天要接下慈幼司与福田院的差事,吕押司便命侄女婿刑文勾结江湖骗子史三,结果自损手脚,令侄女婿刑文被赶出县衙,失去了左膀右臂;本想压低建造福田院与慈幼局的银钱,让乐天无利可图,结果这差反倒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经手几千贯银钱却占不得多少好处,心中窝火可想而知。
自进入县衙做事至今,吕押司也是三十多年的老公门了,一手衙门官场学问玩的门清,谁知自从遇上了乐天,却是连连吃憋败北。张押司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将吕押司心中的怒意彻底点燃。
“吕押司,衙外有个姓刘的婆子,说是平乐轩的妈子要寻押司您!”
这时有门子来报。
平乐轩是吕家的产业,刘婆子来寻定是有事发生,吕押司打发走门子,便去衙外见那刘婆子。
现在的张押司眼看地位不保,也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吕押司身后,一齐向衙外行去。
“吕老爷!”那刘婆子见了吕押司,先是道了个万福。
吕押司急冲冲的问道:“你来寻我,难道是园子里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刘婆子说道:“那于若琢于官人,想要为盈盈姑娘赎身,若是寻常姑娘,婆子自然不会来麻烦老爷,只因盈盈是平乐轩的头道红牌,所以婆子我做不了这个主!”
一旁的张押司上前趁机说道:“于官人出面为盈盈姑娘赎身,怕是那位经过平舆的李相公看上了盈盈姑娘,据说那位李相公是于官人的同窗,此前一直在京为官,眼下将要出知河阳,这个面子不好不给!”
张押司也是消息灵通之人。
“错了,错了!”那刘婆子摇头说道:“这位老爷说错了,那于官人出钱为盈盈姑娘赎身,不是为了那李相公,而是将盈盈姑娘送与县衙的乐贴司!”
听这刘婆子说话,吕押司一挑眉头,问道:“于官人为盈盈赎身是送与哪个乐贴司,你与我说清楚了!”
刘婆子连忙说道:“我平舆还有哪个乐贴司,自然是被称为桃花庵主、桃花郎君的乐天乐贴司了!”
“又是这个竖子!”闻听乐天的名字,吕押司怒从心起,厉声道:“不赎!”
刘婆子被吕押司的话音吓了一跳,立在一旁不敢吱声。
一旁的张押司想了想,说道:“吕押司,这于官人我们可以不必理会,但于官人身后的那位李相公我们可要在意了,听人说这位相公曾有意招揽乐天那个竖子,若是那李相公以势压人,我们也没有办法!”
闻言,吕押司沉默不语。
让于若琢为盈盈姑娘赎身,则便宜了乐天,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若是不准,又得罪了于若琢甚至李相公等那一票人,此事越发的让吕押司头痛。
犹豫间,一旁的张押司双眼微眯,脸上露出一抹奸滑的笑意:“张某有一计,既可让盈盈姑娘落不到乐天那厮的手中,又能让大老爷与乐天二人日后生隙,更能让大老爷日后亲近我等,可谓一石三鸟!”
“此话怎讲?”吕押司不明其意,但心中越发的好奇起来。
张押司在吕押司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惹的那吕押司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沉思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光景后,心中依旧没有做出决定:“此事容吕某思虑再三!”
“吕兄,有舍才有得!”张押司在一旁继续说道。
吕押司依旧是双眉紧锁,显然是犹豫不决,随即又转头对刘婆子说道:“你去与那于官人说,这盈盈姑娘己然名花有主,请于官人再寻一位罢!”
刘婆子不明所以,自己只是个应差事的,得了东家这般吩咐,自己便说的办事。
回到工房案前,吕押司独坐心中思虑良久,最终起身向县衙后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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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官人为盈盈姑娘赎身并转送与乐天的消息,己经在平乐轩中传扬开来,园子里的乐伎纷纷来房里向盈盈姑娘道喜,羞的盈盈姑娘只躲在闺房里,却又忙收拾着自己的衣衫首饰物件。
青楼楚馆中的女子虽说嫁与人妇,也不过落得妾氏的身份,似乐天这般家中并无妻氏之人少之又少,且况乐天身俱才名,在县衙中又有几分手段,使的平舆富户大多与之交好,平乐轩中的乐伎们对盈盈姑娘有这般结果,也是非常的羡慕。
就在一众乐伎围着盈盈姑娘取笑、祝福之际,那刘婆子得了吕押司的话来到了自家院子外,心中怕于官人与乐天生怒,在门前停歇了好一段时间,心中想好了说词,才走进院门。随后来到乐天与于若琢面前,施礼后极为拘束的说道:“于大官人,我家老爷说了,盈盈姑娘己经名花有主,大官人怕是不能为姑娘赎身了!”
“什么?”于若琢的面色立时难看起来。
乐天也是轻挑眉头。
“刘婆子,你将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于若琢挑着眉头说道。
见于官人这副模样,刘婆子心中开始害怕,这于官人也是有本事的人,口中嗫嗫嚅嚅的说道:“婆子我也是听我家老爷说的,盈盈姑娘己经是名花有主了,据我家老爷话音中的意思,那位也是有些来历的人!”说话时又为自己壮胆,生怕这于官人对自己训斥谩骂。
“我怎不知此事?”刘婆子的话很快被传到了盈盈姑娘耳中,盈盈姑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质问刘婆子。
“这是吕老爷说的,婆子我只是传话而己!”刘婆子忙撇清干系。
“你不过是个歌伎,卖身契都掌握在东家的手里,又哪里有自做主张质问的份!”
从县衙来到自家平乐轩的吕押司,一脸得意的走进平乐轩院中,看了眼乐天又对于若琢拱了拱手,转而说道:“盈盈,这次你还要感谢吕某了,为你寻了一桩上好的姻缘,总比你与小吏做妾要享福的多!”
“这几年奴家也是攒下些银钱的,且又为平乐轩挣下许多银钱,还望吕老爷怜悯,奴家许为自己赎身!”盈盈姑娘屈身行礼,试着问道。
听到盈盈姑娘这般说话,吕押轻笑:“你若有两千贯银钱,吕某就许你自赎己身!”
“你……”
听话音,盈盈姑娘明白这吕押司明摆是在为难自己,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吕押司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变的和善起来:“盈盈,吕某不过是与开个小小玩笑,你若知道吕某将你许与哪户人家,你便会对吕某感激不尽了!”
“我若不从呢?”盈盈姑娘直视着吕押司,皎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薄怒。
“这由不得你!”吕押司摇了摇头,继而加重了语气:“不要忘了,你的卖身契在还在吕某的、手中!”
盈盈姑娘气的身体有些颤抖:“奴家死也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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