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珠仔细一看,殿门口守着的全是陌生面孔的宫婢,连一张熟悉面孔都没有,心底一沉,默默地停下了脚步。
有嬷嬷从宫里边出来,向那宫婢道:“有何事?”
那宫婢低声道:“孙嬷嬷,太子殿下有令,让萧姑娘见皇上一面。”
孙嬷嬷皱紧的眉头,“这怎么成?你怎么也不劝劝殿下?”
那宫婢道:“孙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主子什么脾气?”
两人在殿门口着,萧宝珠的心更是直往下沉,这两个人,显见着是训练有素的,居然和她前世看到的夏侯旭身边的暗卫队差不多的气质。
他提前用了这批人来掌控了整个皇宫?
姑爹一夜之间被他架空了?
还是很久以前,姑爹便已经被人架空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萧宝珠随着那宫婢进了大殿里,却见殿里边伺侯的,还有两个熟面孔,其中一位,正是伺侯姑爹十多年的曹嬷嬷,不由松了一口气,上前道:“曹嬷嬷,姑爹还好么?”
曹嬷嬷眼神闪躲,弯腰行礼,“萧姑娘,皇上……您自己进内室,便知道了,锦桦姑姑,您带萧姑娘进去瞧瞧吧。”
竟象是连话都不敢和她了。
那陌生面孔的宫婢便走到萧宝珠跟前,“萧姑娘,走吧!”
萧宝珠跟着她往里走,来到内室,便见帷幕低垂,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味儿,景宣帝躺在床上,闭着双眼。
锦桦走了过去,弯了腰,低声道:“皇上,皇上,萧姑娘来看您了。”
景宣帝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扭转脖子,朝萧宝珠望了来,眼底冒出惊喜之极的光芒来,“,珠珠儿,你,你来了……”
着,嘴角流下了涎液。
萧宝珠浑身冰凉,走上了前去,拉住了他的手,道:“姑爹,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了。”
锦桦在一边恭敬地道:“萧姑娘,皇上前几日便卧床不起了,经御医诊断,皇上患的是中风之症,萧姑娘还是快些,别阻了皇上休息。”
景宣帝死死地盯住了她,眼底阴郁,象是要杀人一般,“你,你,你……”
锦桦却瞧却不瞧他,只道:“这可是御医吩咐的,奴婢们都是为了皇上好。”
景宣帝挣扎着想要起身,后脑勺在床板上敲得咚咚直响,“朕,朕,朕不会放过你们!”
萧宝珠忙拉住了他,安慰道:“姑爹,你放心,我不会走,我陪着你。”
景宣帝这才安静了下来,嘴唇哆嗦着道:“,,珠,珠,你,你别走!”
萧宝珠眼底发酸,伸出手去,趁机将手指放上了他的脉门,替他号起脉来,脑子里便出现了一段话,病人的中风极为严重,脑子已被淤血堵塞,要用金针扎穴疏通,如若不然,后果十分严重。
原来姑爹真的中风了?
锦桦看了看萧宝珠放在景宣帝脉门上的手指,却什么都没有,只把景宣帝吃的药端了过来,道:“萧姑娘,这是御医给皇上开的药,您给瞧瞧。”
萧宝珠便冷笑了起来,“我怎么敢随便指点御医的诊断,你不怕太子殿下怪罪?”
锦桦有些愕然,道:“萧姑娘哪里话,太子殿下为皇上的病广招名医诊治,又岂会拦着姑娘?殿下对皇上一片丹心,姑娘可别弄错了。”
萧宝珠哼了一声,没有再话,只是把那药碗拿了过来,放在鼻端闻了闻,又拿了银筷子,放进嘴里尝了尝。
这的确是治中风的药,还是用上好的药材熬成的。
夏侯旭真做得滴水不漏。
她放下了药碗。
锦桦瞧了瞧她的神色,道:“萧姑娘怕是还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发病的吧?皇上是在临朝之时,宣布了由太子殿下监国之后,忽然间发病,从皇座之上倒了下来的。”
那么多人看着景宣帝生病倒地,夏侯旭便一点儿嫌疑都没有了。
萧宝珠抬起头来,对锦桦道:“锦桦姑姑,姑爹的中风之症,喝汤药怕是没什么用处了,他现在这样子,怎么能咽得下汤药?难道御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听了这话,锦桦对她倒是刮目相看,她一眼便道出了这其中关键要害之处。
景宣帝的病,主子怎么会让他好?
锦桦垂下眼去,道:“奴婢不懂医术,倒没有想到过这点。”
萧宝珠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嘴里边却道:“锦桦姑姑,我也略懂医术,还替太子殿下治过伤呢,你且放心,这几日,便由我照顾着皇上,定能想出办法,减轻他的症状的。”
锦桦脸色一白,垂下头去,“萧姑娘,这怕是不行吧?到底,您可不是宫里人!”
萧宝珠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仰着头道:“我唤皇上一声姑爹,你我是不是宫里人,还有,太子殿下今儿个可亲口了,要娶我进门为正妃的,怎么,连这个主,我都不能做么?”
锦桦脸色更白,与周围几位宫婢互相望了望,勉强地道:“萧姑娘,奴婢总得禀报太子殿下一声。”
萧宝珠掩着嘴笑了,“这可奇了,姑爹还是皇上么?大周朝正统的皇帝便躺在床上,他只是中风,又没有神志不清,同意不同意,这两个字,皇上还是能得出来的。”
景宣帝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清清楚楚地道:“朕,朕同,同意。”
锦桦面色难看之极,憋了半天才道:“萧姑娘,你别为难奴婢们了。”
萧宝珠道:“为难你们?这怎么算为难?我的难道不是事实?姑爹难道不是皇帝了?”
锦桦等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萧姑娘,都是奴婢不是,奴婢口拙,错了话了。”
虽然伏地道歉不起,却始终不松口让萧宝珠留下来照顾景宣帝。
萧宝珠知道,这些人怕是做不了主了,她便转头对景宣帝道:“姑爹,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儿照看您的。”
忽地,景宣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珠,珠,他,他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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