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朱德芳为了以防其他派系做大,却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
朱德芳见司徒宇脸上的震惊之色,心中悄然升起一抹自得之色,灰败的脸色悄然红润了一丝。
“当年,你初入官场之时,老夫也曾暗中打压,原以为你会跟前几人一般,心灰意冷,满腔热血消磨殆尽,却是没想你司徒宇能最终抗下来,更是最终在我致仕之后,彻底压下虽无实才,但犹善党政之争的卫仲!”
朱德芳说道这里,看向司徒宇,神色之中有着一抹欣赏之色,微微一顿,再次开口说道:“不然的话,老朽此时怕也会在乐清县坐看云卷云舒,也不至于把自己搞的如此模样,再无踏足江北之地的机会。”
“呵呵!”司徒宇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心中的烦躁之气大盛,已然没有再听对方诉说下去的欲望。
独身自北齐而来,却一路青云直上,最终做到了南楚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着实是对南楚最大的讽刺!
有如此人物暗藏朝堂高位,布局数十载,这一场大战,他南楚如何能不败,焉有不败之理!
“杀了吧,利索点,别让他受苦。”司徒宇颇有些意兴阑珊,不再看朱德芳一眼,悄然出声说道。
话音落下,司徒宇整个人便转身向外走去,眼下,金陵城被围,人心惶惶,楚皇南下旧都,留下他的侄子,年幼的太子监国,虽然似是看不到一丝曙光,但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的。
阿福双目圆睁,双拳猛然紧握,一口充沛的真气提起,便想要冲着司徒宇而去,若是能制住此人,他与老爷还能有拖延时间,获得一线生机,阿福已然要拼命了。
但下一刻,司徒宇的背后,一道黑影显现,隔绝的阿福的目光,也抵住的他击出的双拳,那磅礴厚实的拳劲猛然一溃,消失无踪。
司徒宇对此并不理会,依旧步伐坚定,向外而去。
房门一开,刺眼明亮的阳光照射而入。门外司徒峰、卫仲二人目光投射而来,似是在问询这什么。
“走吧。”司徒宇对着司徒峰淡淡说道。而后瞥了一眼卫仲,眼中的淡漠与森寒,让卫仲心中一寒。
若不是此时金陵城中容不得大的波折,这卫仲今日便会立即死在这里。
“等影子出来,这院落中的一切封存!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包括你!”
司徒宇留下一语,而后带着司徒峰,悄然而去。
留在原地卫仲神色难看,虽然他被朱德芳颇为轻看,但却也不是愚笨之人,从司徒宇的话语之中多少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疑窦。知晓若是此间事情被外人知晓,这金陵城怕是等不到北齐大军攻破,便会从内部彻底崩溃。
卫仲最后望了一眼,大开的房门,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而后悄然退到了院落之外,静待尘埃落定,影子而出。
房间内,阿福死死挡在朱德芳身前,硬生生抗下与影子交战时发出的真气余波,而影子却并无这般顾忌,出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本就逊色于影子的阿福没过多久,便浑身鲜血淋漓,将要支撑不住了。
朱德芳浑浊的双目望着阿福的背影,苍老灰败的脸上灰败之色更甚,突然皱纹密布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干枯的右手在发髻之中拂过,一枚乌黑极小的丹药悄然出现在手心,一扬脖,便吞了下去。
苦苦支撑影子攻势的阿福发觉之时,已然晚了,眼眸之中猛然生出浓郁的悲切之意。喉结微动,全身真气沸腾,双拳一凝,不顾影子已然拍向自己大开的中门,猛然击出!
试图以命换命!
影子淡漠的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房内的这二人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无需着急,身子猛然幻化幻影,向后退出。
终于逼退对方的阿福,猛然转身,扑向床边,‘哐’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面之上,虎目含泪!
让早已作出防备对方带着朱德芳试图逃脱的影子猛然一停。
“阿福,快逃!”
“老爷我已经服下死丹,再无幸免之理。快逃!”朱德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平静的说道。
这一枚死丹,乃是当初朱德芳来到南楚之后,逐渐进入南楚权利中心之时,便备下的一枚无解之丹,一旦服下,无论是谁,皆会十息而亡。
而此时朱德芳本就是残老将死之人,毒药只会发作的更快。
话音落下,老人苍老的脸上猛然浮现出一抹黑气,再无力支撑的残破干瘦身躯悄然一软,向后倒去。
浑浊的双目渐渐失去了焦点,闭目而逝。最后老人的脸庞之上还带着一抹笑意与一抹担忧。笑意是为了自己一生的所为,虽然不能亲眼见证,但却已成定局,再无遗憾。担忧却是为了这位守护了他数十载的阿福!
影子望着眼前的这般情形,淡漠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对老人的敬佩之意,虽然是分列不同阵营家国,对于南楚来说,老人罪不可恕的死敌,但对北齐来说,却是真正的贤人!圣人!
人死如灯灭,仇恨也好,愤怒也罢,在影子简简单单的内心之中,都随着老人的逝去,消失无踪。
‘但抱歉,你最后的这一道执念,恕在下不能成全。’
下一刻,影子出手如电,向着阿福的后心轻巧的拍去。
随着老人的逝去,已经没什么留恋的阿福,引颈待戮,不做丝毫的抵抗,便死在了影子掌下。
‘老爷,恕阿福不能如老爷所愿,黄泉路上一道同行,你还是老爷,我还是阿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