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醉酒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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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岚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之色,他明明知晓戚长歌做出那等选择,究竟背负了何等压力,日后怕是会被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戳脊梁骨。他司徒岚虽然理解,还是不自觉心中起了一抹隔阂,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一般。



    “戚兄!”



    “李青知晓戚兄海量之名,特意又带了一坛烈酒前来,与戚兄对饮!”



    就在戚长歌、司徒岚二人沉默之时,一道爽朗的声音悄然传入,而后一道挺拔如送的身影抱着一大坛酒水闪入营帐之中,毫不见外的落座戚长歌一旁。



    戚长歌猛然抬头,直视此人双眸,见对方眼眸之中并无一丝‘奚落’之色,神色一缓,心中自嘲一笑,轻声说道:“败军之人,已无颜面对同门,只能在这营帐之中灌醉自己,做一个酒鬼罢了。”



    李青闻言,微微一笑,低声劝慰说道:“戚兄为同袍,为同门,甘愿背负‘污名’,等天下安定之后,那些拿此事嚼舌根之人便会认识到自己那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的短浅目光。”



    “况且以戚兄的性情,本不该对这等无干之人的想法,有所关注才对。”



    戚长歌闻言,微微一愣,不期然对李青升起一抹好感。想起日间对方的种种举动,分明是对自己极为熟悉之人,但却始终想不起自己与此人除了战场之外,有何交集。



    “李将军,像是之前便认得老戚,但老戚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还请李将军解惑?”戚长歌接过李青递过来的一碗酒水,微微迟疑一瞬,还是问了出来。



    李青听闻此言,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异色,而后侧身,郑重的对着司徒岚拱手一拜,神色之中有些抱歉,轻声说道:“司徒公子之名,李某早已如雷贯耳,令尊司徒宇之事,只是各位其主罢了,望司徒公子节哀顺变!”



    司徒岚眼眸一眯,却也不道破其父已然被送回金陵之事,微微颔首,默然无语。



    李青直起身子之后,望着司徒岚,脸上有着一抹为难之色。



    司徒岚见状,心中恍然,悄然起身,说道:“酒水喝多了,在下去醒醒酒,二位请自便。”



    话音落下,司徒岚对着戚长歌微微点头,而后走出营帐,在两名青字营士卒的陪同之下,走到营帐不远处,悄然停下。酒水喝多了本就是托词,既然出了营帐,也不需真的便要去小解放水。



    “如此,李将军可以说了吧。”戚长歌勉强轻笑一声,对着李青说道。



    “实在是事关在下身世,无法对外人诉说罢了,还望戚兄莫要见怪。”李青轻声解释一下道。



    戚长歌闻言,默然不语,静待李青的下文。



    “唉!”



    “在下与戚兄之前的确并未见过面。”



    “李某对戚兄的了解,最初之时也是顺便为之而已。”



    李青脸上露出一抹感慨之色,说道这里微微一顿,端起酒水,一饮而尽,对着戚长歌微微一笑,这才再次开口说道;“花怜瑶,戚兄应该很熟悉吧!”



    戚长歌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不过大半年时间,再听到好友之名,已然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花怜瑶出身西凉花间派,是花间派掌门幼女之事,戚兄应该是清楚的。”



    李青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痛苦之色,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愿回忆之事,半响,接连饮下两碗烈酒,这才收拾好心情,再次开始诉说:“二十多年前,西凉武林浩劫刚起,花间派便已经有所警醒,派出忠心弟子各自护佑一名花间幼童逃往南楚、北齐。”



    “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戚长歌听闻,心中一震,他虽然入南楚军伍才大半年时间,但李青之名却也有所听闻。乃是北齐定国公李老将军独子,却没想到对方不是定国公亲子,而是出身花间派。若是如此的话,对方因花怜瑶之故,对自己有所了解,也算合情合理。



    李青见戚长歌这般神色,无声一笑,再次开口说道:“我与怜瑶不止是同出花间派,更是亲兄妹!”



    “我是瑶儿的亲二哥!”



    刚刚平复下来的戚长歌,双目圆睁,脸色一僵,半响才化为一抹苦笑,悄声说道:“原来如此!”



    “前几年,在下也曾前往荆州寻找瑶儿,想要兄妹相认,但却总是错过,唉~”李青将埋藏心中多年,不曾吐露的心事诉出,也是轻松了一些。



    戚长歌同样叹息一声,将两人面前的酒碗满上,端起酒杯与李青一碰,一饮而尽。



    “李兄这般轻易的将藏了多年的身世告知,多少有些欠妥吧。”戚长歌此时看向李青的目光有了一丝亲近,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些调侃。



    “哈哈!”



    李青大笑一声,道:“虽然与戚兄今日这才正式相见,但李某对于戚兄当年在将会之上的轶事可是,了解颇多,‘欠妥’一词可是用的欠妥啊。”



    戚长歌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神色却缓和了许多。



    “接下来的战事,已经于戚兄无关,在下可以保证戚兄的安全,但在这一场战争尘埃落定之前,却是无法还戚兄自由,还望见谅!”



    李青对着戚长歌拱手一礼,脸上饱含歉意。



    戚长歌深深叹息一声,脸上刚刚缓和了一些的神色再次凝结在一起。



    “南楚如今的局面,这几日接连两场大战的结局皆是楚国皇室自作自受,戚兄不必介怀!”



    “就拿我北齐水师主帅屈芝仙来说,此人大才!但却是南楚东阳屈氏之人。”



    “东阳屈氏本是南楚的显赫世家,却仅仅因为研究出了更高一筹的战船,被眼红的南楚宗亲贵族按上‘叛乱’之名,显赫世家瞬间毁于一旦,只剩下屈兄只身流亡北齐。”



    “南楚武林最是昌盛,南楚立国之初也多借助南楚门派之力,但近数十年南楚皇室与南楚宗派渐行渐远,难道真的只是武林宗门只为自家宗门利益之故吗?”



    “数十年来,南楚贵族阶层与平民阶层之间的矛盾日益激烈,压榨、剥削、奴役早已经不知不觉动摇了南楚的国本,可笑南楚皇室还以为国内歌舞升平,处处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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