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子殿下!”众臣齐齐躬身一拜。大殿之中的众臣也比昨日少了一些,乃是楚皇南下旧都金华,需要一部分朝臣陪同之故。
“众卿平身!”
年轻太子语气之中有着一丝紧张。
司徒峰悄然与自己‘外甥’望过来的目光相接,心中闪过一抹复杂之意,但此时却不能显露分毫,只好露出淡淡的笑意,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对方,稳定初次早朝的储君之心。
就在年轻太子第一次主持早朝之时,楚皇已然在御林军的森严护卫之下,出了皇宫,向着金陵南城门而去。
沿途之上的百姓早已被肃清,没有金陵的百姓知晓,南楚的皇帝要‘抛下’他们,南下而去。需要等到早朝结束,这位皇帝陛下早已在大军的护卫之下离开了金陵,才会被告知此事。
吏部尚书府,出去了一夜的阿福,悄然回到朱德芳的房内,卫府上下没有一人察觉。
“老爷,事情已经办妥了!”阿福跪在床前,低声说道。
“嗯,那便好。”脸色比昨日愈发灰败了一分的朱德芳脸上露出淡笑,应了一声。
“侍候老爷穿衣吧,今日必然不会平静的。”朱德芳沉默片刻,悄然出声说道。
窗外一阵清风吹过,树木枝叶舞动,发出‘沙沙’般的声响。
一个时辰之后,早朝结束。此时的楚皇已经在三万大军的保护之下,离开金陵十里之外。
姗姗来迟的两条消息这才开始想金陵的百姓之中传播而去。
‘太子监国!’
‘楚皇南去旧都祈天祭祖!’
就在金陵城中百姓全体失声震惊之时,金陵城东,一位手提早点的青年人望着眼前的这张告示,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冷笑,而后转身向着不远处小巷而去。
小巷深处,小院之中,一位盲眼少女坐在石凳之上,一手托腮,微微发愣。
“吱~呀~”
老旧的大门被推开,那名手提早点的青年人步入院中,转身关上的大门,转身见少女脸上带着笑意悄然站起,脸上同样浮现出一抹笑意,快步走到石桌之前,将早点放下,拉过少女的手,示意其坐下。
而后打开油纸,将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拿出,递到少女手中。忙过这一阵,这才安稳的坐下。
“等会儿,收拾下衣物细软,我们该离开金陵了。”青年拿起一个包子,三两口解决,吞入腹中,突然出声说道。
“这么快!”少女似是早就知晓有这么一天,眉头轻憷,惊呼出声。
“嗯,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青年微微一笑,温声安慰说道。
少女早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这么来到了,要离开自己早已熟悉的小院,却还是有些发怯。
当一个时辰之后,青年与少女两人背负这行囊来到城门之处。青年双眼微眯,望着紧闭的城门以及同样背负包裹的众多百姓,心中一沉。
“回去吧,暂时走不了了。”青年语气有些沉闷,低头对着少女说道。
若是只有他自己,这高高的城墙却是拦不住他,但带着少女,却是有些一筹莫展。
“嗯”盲眼少女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
二人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此时,大江之上血战了一天一夜的南楚水师与北齐水师终于要分出胜负了!
南楚太尉司徒宇座下的战船已经有一半沉入江水之下,摇摇欲坠。前方不远处是三艘北齐‘五爪’战船。其余南楚战船皆被北齐战船死死阻隔,不能靠近支援。
一天一夜,绷紧心神,指挥南楚水师作战的司徒宇此时露出疲惫之色,双手紧紧扣住船舷,布满血色的双目死死盯着前方,或者说是死死盯着前方中央那艘‘五爪’战船之上的那道白衣染成血衣的屈芝仙!
眉宇之中,同样有着深深的疲惫的屈芝仙,同样看着司徒宇,猛然脸上神色一松,仰天大笑。
“给我砸沉了它!”
下一刻,屈芝仙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道充满寒冷的声音响起,传遍这片江面。
三艘‘五爪’闻令而动,向着已经动弹不得的司徒宇座下战船冲去。
‘五爪’之上,三块巨石蓄势待发,就等靠近之时,重重砸下,彻底将南楚的‘屏障’击溃!
大江南岸,司徒宇紧紧盯着战场,心中猛然一突,升起一道不好的预感。
“咚!”
“咚!”
“咚!”
三声巨响传出,正是是三艘‘五爪’战船撞击在司徒宇座下战船上的声音。而后三块带着尖锐的呼啸之声的巨石瞬间落下,重重的砸下。
江面浪花汹涌,那已然半沉又被巨石彻底砸穿的战船顿时被江水覆盖,转瞬之间,沉没于大江之中,带起几道漩涡,消失不见。
战场之上的喊杀声随着这艘战船的沉没,猛然一窒。下一刻北齐士卒们震天的欢呼声荡漾在江面之上。
早已经到达极限的南楚水师军心散乱,气势低迷,再无力抗衡北齐水师,纷纷逃窜,被北齐战船随后追杀。
南楚此战大势已去!
当这一场大战落幕,仅有十余艘千疮百孔的南楚逃脱,其余战船皆被北齐击沉或在之后的追杀之中缴获。
而后同样损失惨重的北齐水师,在江面停留片刻,收整战船,调转船头,暂且返回江北而去。留下满江的断木浮尸顺江而下。。。
大战落幕,北齐南楚两国隔江对峙的局面自此被彻底打破!
江面战场下游,江边南岸水面之上,一道浑身湿透,很是狼狈的身影,艰难的迈着步子,向岸边而来。
正是司徒宇!
方才巨石落下之后,沉船之时,司徒宇被一众亲卫护卫,潜入水中,等距离稍远之后,潜出水面,趁机喘息,而后再度顺流而下。但江水湍急,最终与一众护卫失散,仅剩自己一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