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队正在休整,他的心目中,并不相信明军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能够打败足足二万精锐的布拉哈骑兵。
正等着布拉哈骑兵与明军二败俱伤时,他再出动,一举建功。
没想到布拉哈骑兵速败,等莫日根点齐部队赶到时,布拉哈骑兵已经逃远。
他接着明军,找到了马进忠,心悦诚服地道:“好在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马进忠谦逊地道:“我算什么,在我们中国,一流战将在东南国,二流战将才在我们大明!”
什么,你们还是二流角色?那一流角色是何等猛人?!
我们又算什么角色?
不是角色,三流角色?
别说莫日根,就连僧格珲台吉、满都拉图诸蒙古人也满不是滋味。
同时,他们也为自已庆幸,好在没有与明军打得不可开交,否则明军调来一流战将,我们这等三流角色只怕成渣渣了。
两军合兵一处,向前推进,到达了边境线,沿线巡逻,耀武扬威,布拉哈人不敢出,只得忍气吞声!
布哈拉汗国是个沙漠绿洲国家,人口不多,资源有限,经不起大战,又理屈在先,明军不来打他们,已经是求神保佑了!
进攻布哈拉汗国,正逢其时,这是大好良机!
别说僧格珲台吉、满都拉图心动了,就连莫日根蠢蠢欲动,他想把副总兵的副字变为正字。
但他们的想法被马进忠止住了,他告诉大伙儿道:“朝廷之意,到此为止,乱启边衅的将领,送西伯利亚吹吹冷风,清醒后再回来!”
不须送去西伯利亚,大伙儿立马清醒过来,暗叹可惜。
于是,大明的最西边直到中亚的布拉哈汗国为止,位置约在喀什以西的几百里外。
马进忠获得了最后的一个大彩头,他的战绩被送到杨瓃新处,杨侯爷看着他的阅历,不由赞叹道:“马进忠对得起自己名字里的忠字,足矣、足矣。”
马进忠字葵宇,陕西延安人,崇祯初年,马为剧盗,别号“混十万”,流窜于陕西转于豫、楚边境。
新明朝了,马进忠归顺,随军征战,成为打到大明极西处的战将,战果彪炳,序在诸将之前,这位前明山贼,被朝廷封为定西伯!
明军各部攻略叶尔羌汗国,诸地迅速平定,于是就有机会搞典礼,粉饰太平。
龟兹追思!
大祭唐朝好男儿!
郭昕将军,我们来了!
明军大队人马和蒙古人、叶尔羌及各个部族的首领纷至沓来,到达这片八百多年前汉家男儿曾经抛头颅、洒热血的热土。
现在已经是一片荒凉,大唐的城墙踪影全无,只留下风沙遍地。
龟兹的历史与郭昕将军的事迹在众人中传达,大伙儿才恍然大悟。
原来脚下的这一片土地在八百多年前属于“中国”,现在是“故土新归”,是为新疆!
专门学习过郭昕将军的光辉事迹,他的名声在八百多年后的军民中如雷贯耳。
大家都对孤军在外,血战吐蕃群狼的郭昕深感敬佩!
最后一任大都护郭昕,率领一群须发皆白的将士,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全军壮烈殉国。
龟兹失陷,汉家男儿的踪影难现西域,直到八百多年之后,汉字的军旗,重新插在了故土之上!
会场上,将星云集,军阵森严,还有民工与新移民,足足上万人。
祭桌上摆设好祭祀品,由李定国念悼词,杨瓃新斟酒,敬给郭昕将军、大唐将士及一切开拓西域的汉家男儿!
然后他请出一位学者,乃南京大学历史系的王为民教授,他兴奋地说起他们在龟兹考古的发现。
“龟兹国又称丘慈、邱兹、丘兹,是中国古代西域大国之一,汉朝时为西域北道诸国之一,唐代安西四镇之一。为古来西域出产铁器之地。
龟兹国以库车绿洲为中心,最盛时辖境相当于今新疆轮台、库车、沙雅、拜城、阿克苏、新和等地。”
王教授展示了数枚唐代铜钱,就在龟兹国内发现,因为铜钱太小,他把铜钱放大的画像展示给大伙儿看,乃是大历元宝、建中通宝钱,再取出另外的大历铜钱与通中通钱,进行对比。
后者更漂亮,更好看,属于大唐官铸,前者相对粗陋、瘦弱,为私铸铜钱,但也不能说是私铸的,而是郭昕下令铸造的!
在失去内地联系的情况之下,将士们完全靠自己给养。郭昕遂带领将士们开荒屯垦,在将士和当地百姓的劳作下,戍边的粮饷基本得到保障。现在库车等地发现唐军屯田的遗址。为了维持社会秩序和发展经济,郭昕还下令自铸货币,用作军需,这便是王教授手中出现的大历元宝和建中通宝。
郭昕铸“大唐建中”钱,来向德宗皇帝和大唐帝国表示忠心。同时也能让军民知道,“大唐”并没有抛弃我们,现在是“建中”年间,以便鼓舞士气,安抚人心。这些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
考古学家们还发掘出一批借粮契,上面落款竟然是“大历十五年”,甚至还有“大历十六年”,要知道“大历”是唐代宗的年号,只用了十四年,何来的“大历十五年”和“大历十六年”?
原来安西大都护郭昕带领西域几千士兵与长安失去联系,最后坚守龟兹、西州两座城,坚守孤城40余年,已经不知晓大唐的年号变换,结果就出现了“大历十五年”和“大历十六年”!
“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右散骑常侍、尚书左仆射兼御史大夫,充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使、武威郡王郭昕力战殉国,所部白头军皆没。”
“铜钱见证被遗忘的历史,大历通宝与建中通宝,正是安西军民万里悬孤,军疲民乏,泣血死守,不失对祖国的一片耿耿忠心的历史见证处绝域,从不屈服,是坚韧不拔的民族精神的体现。”杨瓃新接过来讲,滔滔不绝。
“今天,我们终于可以告慰郭将军于九泉之下!来人!”杨瓃新让人拿来了二十个大箱子,打开来一看,每个箱子里成堆簇新的银元!
他朗声道:“这是今上派人运来的银元,南京,向龟兹转账一百万银元!”
“这就是大明驻新疆部队的军饷,希望永远是我们的首都向我们边远地区驻军转账!再不是那种私铸的铜钱了!”杨瓃新的声音就在龟兹旧地上久久地回荡!
这是那个时代的最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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