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飘零终于激发了那‘白玉片’,戴河六丈金身那质感十足的面孔露出满意的神色,瞥了一眼其身后的陈默,再度开口:“你是一个强者,应当明白修真大道,不该为外物所绊,放下你身后的小子,断了牵绊,你我皆尽全力。”
场外的几名修者闻言,不禁低低道:“还不出手,在那费什么话?”
另外一些修者瞥了那说话的修者一眼,目露不屑。
戴河的言语,是他尊重强者的一种表现。
这种竭尽全力将对手击溃,不给自己,也不让对手留下半点的瑕疵、遗憾的情节与气势,是强者独有的天赋。
而那些看不懂这些的内涵的人,注定成不了他们那样的强者。
高手之争,也是这种无形的气势之争。
戴河的这般表现,让他们更加期待叶飘零将会做出何种反应,
面对全力出手的万象仙宗的高手,这个叶姓修者会不会将那小子放下,同时穿上小五行法衣。
如果他确是这般做了,虽输了气势,但却是最正确的决定。
戴河有金身护体,叶修有小五行法衣,两者一战,胜负难料,或许他与那小子便都有可能活命。
叶飘零自然也是听清了戴河的话,但他却无异样动作,只是静立于虚空。
此时他的发冠已落,满头的长发在微风中漂浮摆动,拂过他俊雅却血迹点点的面孔。
发丝下,他微微抿着的嘴唇拉成一条直线;
笔挺的鼻梁一如他的脊背一般挺直,不肯半点弯曲。
眼角虽留着血,但一双眸子却神采奕奕,钢锥一样的目光扎向化作六丈金人的戴河,终于开口:“阁下言叶某不该为外物所绊,岂不知,阁下自己亦为外物所绊?”
“嗯?”
戴河铜铃般巨大的金色眼眸微微眯起,缓缓开口道:“戴某何曾为外物所绊?”
“阁下心中一味追求公平一战,岂非另一种为外物所绊?”
“阁下与叶某皆有所绊,是为公平一战。”
叶飘零声音不急不缓轻飘飘的,可此时戴河听来,却是心中大震。
自他体悟修炼阳雷金光咒以来,便以为此术欲大成,便要心中光大,凡是都要堂堂正正。
这本意并没有错,可他却对此矫枉过正,追求起了所谓绝对的公平,反而因此落了下乘。
此时被叶飘零一语道破,他如梦初醒。
在这惊醒的一瞬间,他的金身竟激增到了六丈九尺,实力竟又提升了些许,且隐隐触摸到了七丈金身的门槛。
戴河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他心中竟多了一分感激。
看着此时叶飘零仍旧背着陈默,戴河的声音中透出了一种尊重:“无论作为敌人还是朋友,道友都是值得令人钦佩的,今日,戴某受教了,接下来,希望道友能接住。”
说着,他原本的空着的另外两只手掌也缓缓按住了雷剑剑柄。
在那一瞬间,一股狂烈的气息猛地从戴河周身散溢出来,其手中雷剑又增了数尺,其上雷芒闪耀,恐怖的威力,让得远处的诸多修者尽骇然。
同时也有修者惊诧道:“这叶姓修者好大的气魄,好高的眼界,竟一语点破那戴河的瓶颈,让其修为再升一层,以夺气势,可这般下来,他活得成么?”
面对这激增的威力,叶飘零神色更为凝重,再无半点藏手,与这样的高手对战,这战斗才有意义。
只是...
看了一眼背后的陈默,叶飘零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缓缓开口道:“大道争锋,你我兄弟同行。”
说着叶飘零转过头,体内练气十层的修为疯狂运转,他没有存留半点灵力与身上的法衣,而是孤注一掷一般将全部的灵力注入‘白玉尺’,刹那间绽放出强烈的白光,那光芒更盛此时的炽阳。
见此,所有修者都是面色一变,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惊惧于那白玉尺散发出的恐怖力量,更是为叶飘零的疯狂所震动。
若是那白玉尺挡不住雷剑,没有法衣的仿佛,他定然身死道消,绝无半点幸存的可能。
他是以为自己一定能挡下那恐怖的雷剑?
亦或是,他已经疯了?
随着灵力的疯狂注入,叶飘零神色变得极度的专注,同时他的脸色也瞬间苍白,喘息的声音也变得急促,
他知道,他已别无选择,而这恰恰也是他的选择,输了,一命而已,只是...连累了师弟。
叶飘零背后,陈默看着为自己拼尽全力的师兄,两眼泪珠簌簌滚落,他拼命想要去压制体内的寒火之毒,可他修为却还是差了许多。
“到底怎么样才能再提升一点实力...到底要怎样?”
陈默心中嘶吼着,只要他提升一点实力,他便可压下寒火毒,师兄便无需将小五行法衣给自己,便无需背负着自己战斗,便无需与这些人这般的生死相搏。
陈默恨透了自己,恨自己这般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拖累师兄,泪水不断地从他的眼角掉落,他死不足惜,可师兄...
陈默心里强烈自责着,可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神情一怔,随后变得狠厉起来,快速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他的嘴角溢出鲜血,脸上还是再度浮现赤、蓝二色。
此时陈默正竭尽全力,终于破了一点师兄的禁制,调出一丝灵力,不过他却也因此再受了内伤,寒火毒再欲爆发。
来不及顾及这些,陈默灵力探入衲子袋,一枚玉简浮出,贴在他的额头。
此时叶飘零自是顾及不到陈默的状态,他已将全部的精神集中到这场战斗中。
在他疯狂的催动下,白玉片的光芒盖过来炽阳,猛地与戴河的雷剑撞击到一起。
在那一瞬,叶飘零双目猛睁,他直视眼前的一切,毫不退缩,他的目光中竟还隐约带着一丝的兴奋,嘴角也掀起了一丝笑意。
转瞬,他的这一丝笑意便被无尽的光芒吞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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