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清政府,处在风雨飘摇的阶段,洋人在中国作福作威,民间也有不少**运动,各处都不是很太平。
一个女孩子提出现在出远门工作,是个家长都不会同意的,别说是苏氏这样的封建家长,恐怕换到华夏国的二十一世纪,孩子提出要去某个充满战争的地方,也会遭到组织。
无论苏氏怎么哭骂,暄夏态度都很坚决。
苏氏最后没有办法,给她收拾出了不少财物,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你说什么思想解放,什么新文化运动,娘都听不懂。你一个女孩子家,现在不仅被退了婚,还要去什么报社,和一群男人一起工作,厮混在一起,这辈子的婚姻也完了。娘现在老了,没什么想法,但是从你父亲走之后,你就变的太有主意,恐怕你就是以后嫁给别人,也不得安生。”
“你实在要去,我拦也拦不住你,我打你骂你也没用了,也就由得你去。”苏氏擦擦眼泪,把东西全部给暄夏塞好,她还是板着脸庞,“去了那里,按时给我寄信过来。好不好都要和娘说,好让娘心里放心。”
暄夏知道,这已经是苏氏所能做出来,对她最大的妥协。其实她刚开始已经想好,如果苏氏实在不同意,她就只能一个人偷偷离开,只是没想到,苏氏最后哭也哭了,骂也骂了,最后竟然会选择放她走。
一直到坐上马车,离开了居住了一段时间的家。马车走了很远,她一回头还能看到苏氏,站在门口望着,苏氏是缠了小脚的女人,注定她走不了多远的路,甚至有的时候,连站时间长都很难。
一连赶路很多天,暄夏才到了大公报的报社门口。
她站在门口,张口就说要见英敛之,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英敛之听人说暄夏来了,立刻赶了出来,见到暄夏时,他伸出手来,他以为暄夏小小的模样,并不懂新派的礼仪,他有些尴尬的想要收回手来。
没想到暄夏,落落大方地伸手,同他轻轻握了握,两人客气地寒暄。
与此同时,暄夏稍微打量了一下英敛之。
从外形上来说,英敛之不算特别好看,但是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的儒雅和风度,再加上都在报社里工作,他和原主之间有不少共同语言,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出现了日久生情这样的老套戏码。
除了花心和偏爱绿茶,这种许多男人的通病,英敛之算的上一个优秀的人,暄夏并不准备和英敛之有什么情感上的火花,如果她的姐姐想和英敛之怎么样,都不是她在意的事情。
“主编这种事情,不仅是要有写文章的才华。”从暄夏来的第一天开始,英敛之就直接把她当成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女孩任何事情都要交代的清清楚楚,“做编辑更重要的是有看文章的眼光,你初来乍到,虽然身为副主编,我也没办法把重要的职位给你,给了你一个杂谈的板块。”
杂谈板块,其实已经无文学性可言,和现代报纸缝隙里,放一两则笑话差不多。暄夏也不在意,原主刚开始来的时候,还不是从副主编做起,还是她之后和英敛之有了暧昧关系,英敛之又觉得她确实有才华,才把她提升到副主编的位置上来。
暄夏点点头,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这让英敛之松了一口气,报纸的其他版块,都是有副主编的,要是暄夏提出不满的要求,会让他头疼不少。
见暄夏如此懂事,英敛之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几分,他继续说道:“你的文章,之前在新文化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学术上大家有争执是正常的,你不用管那么多,写你擅长的文章就好。你的文章写好了,直接拿给我看,我给安排。”
暄夏点点头,等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暄夏副主编的位置算正式定了下来。她住在杂志社附近的小屋子里,每天的生活重复而富足,不是在写文章,就是在看文章。
因为不想和英敛之有过多接触,暄夏也没有像原主一样,偶尔和英敛之谈谈人生,写写诗句聊聊天,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接触。
一个月的时间,暄夏把杂谈的稿子大概定了下来,里面还放上了自己的两首诗,不过为了迎合杂谈这个版块,没有现代新诗那么唯美抒情。反而是带着讽刺和节奏,读起来朗朗上口,让人忍不住稍微读一读,就能背诵下来。
在此期间,暄夏给报社交了一次稿子,这次的内容是男女平等。
稿子刚给了英敛之没多久,她就被英敛之叫到了屋子中,她一进去,英敛之就上下看了她两眼,他的桌上摆放着暄夏之前交的稿子,英敛之把稿子重新推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
“这篇文章中的观点,真的是你本人的想法?”
暄夏点头,英敛之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男女平等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的观点,实在是不应该。”
暄夏不说话,听着英敛之接下来的话。
“什么叫做,男女本来就有差异,正是因为差异,所以才要平等?还有下面那句话,我的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同为女人,为了男女平等的心,不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文人少。那些自认为是在宣扬男女平等的人,觉得自己让女人和他们一个学堂读书,就戴着一种恩赐的面孔。”
英敛之的手,飞快地在纸上指指点点,一下子指出了文章中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被他这么一指,几乎整个文章都是错误的。
他甚至没让暄夏修改,意思很明显,这篇文章直接就是废掉的,不会采用,所以连改都不用改。
暄夏把稿子拿了过来,她一字一句说道:“你觉得不能理解,因为你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那些宣传男女平等的人,其实都是和你一个思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