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木槿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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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逸飞婚礼的那一天,轰动了整个血阳城,凉月城,皇亲贵族,纷纷前来祝福。热闹程度自然不在话下。

    邵逸飞并不想娶温滢芊。因为他的心里没有她。婚礼那日,还没有进洞房揭开新娘的盖头就一个人坐在一棵老枯树下饮酒。对着月亮,愤懑不已。

    花尘明白将军的心事,就过来陪将军喝酒,并说道:“将军不必因为不爱自己的人烦恼。只是她失去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那个柳渐汐,把竹屋建在我姐姐的墓旁,恐怕他心里还不曾放下我姐姐。他不可能给白小姐全部的爱。”

    “我不想提他……”将军怒道,不过想想还是花尘最了解自己。为什么白语涵就不了解自己半分呢?

    “花尘,你陪我饮酒吧。”邵逸飞忧伤道。花尘于是就与邵逸飞饮酒了。花尘只是少酌几杯,而邵逸飞却咕咚咕咚喝着酒,最后喝醉了。

    他倒在花尘怀里,花尘的心跳动的厉害,其实,她很珍惜这一刻。她不自禁用手抚摸了邵逸飞的俊颜,忧伤道:“将军,你也许永远不知道当你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最最心疼你的人是谁?你也许不知道,你一个微笑就能让她满足。她对你有好感的时候,是从你送她那支木槿花簪开始……”

    回忆起那段时光,花尘感觉到很快乐。但是她知道这一生邵逸飞都不可能属于她。他的心早已经被那个白语涵的女子占据。她有的时候会嫉妒白语涵。只因她得到了将军的心。

    情感一来,花尘不自禁吻了一下邵逸飞的额头,而她的心却扑通扑通狂跳。

    “你在干嘛!”温滢芊的丫鬟小溪过来了:“新郎官这时候应该和新娘在一起。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哦~”花尘起身,有一些慌乱:“将军喝醉了酒,不妨我俩送他回房吧。”

    因为是大婚日子,那丫鬟也不方便说什么,最后只得和她把将军送回房。

    而邵将军自然没有和温滢芊圆房。之后的日子对她也很冷淡。相反,邵将军却更愿意与花尘交谈。温滢芊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个丫鬟恨得牙痒痒。而她的贴身丫鬟小溪却告诉她在婚礼当天发生的事,温滢芊却冷冷的笑了,她的笑颇有城府:“果然,刚赶走一个,又来了一个。如果我再不拿出点手段,恐怕她就要得逞了吧。呵呵,没那么容易。”

    而至于她会拿出什么样的手段,之后会提到。

    过了几日。

    竹屋内。

    柳渐汐被一个赏识他画的人用轿子抬去作画去了,而那个人是在清晨的时候找到他的,并说曾经听说过他的画技高超,特地聘请他为一个达官贵人作画。见他行动不便,还特意命人用轿子抬他去。早晨,柳渐汐高兴了一回,就精心打扮了一番出去了。

    而白秋月心里想也许好日子就要来了。而她去柳渐汐的画室,见里面衣服没有摆放整齐,就给他整理衣服。整理整理,看到了一个青绿色儒衫,它的布料是丝织的,做工精致,每一针每一线都很细腻。只可惜它已经破旧的不行了,而且相比较现在的柳渐汐的身形。已经算是很小了,这一看就是年少时候的衣服。

    它上面补了很多次,显然已经没有用了,再想到柳渐汐有点不修边幅,是时候该给他打理了,白秋月摇了摇头,就把这件衣服连同柳渐汐画师里那些枯萎的花,或是废了的画笔一同扔了。

    没想到回来时候,柳渐汐勃然大怒。

    而柳渐汐回来的时候原本心情就不好。是因为给那个达官贵人作画被奚落了一番。那个达官贵人挖苦道:“昔日朝廷第一画师也不过如此,画的画真是一言难尽啊。”当着柳渐汐的面把它撕掉。

    柳渐汐回来的时候是走回来的,顾及不了自己的腿伤。他很气愤,内心愈发讨厌那些达官贵人了。

    而他的腿却在汩汩流血。好不容易有了好转。这一下恐怕腿很难好了。白秋月很悉心地为他上药。

    而她原本是想给柳渐汐一个惊喜的,而柳渐汐却看到屋内一尘不染,而笔筒处那支旧笔不见了。

    非但没有高兴,还冷冷问道:“我放在笔筒里的笔呢?”

    “我见它旧了就扔了。”白秋月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这支笔跟了我有多久它的意义是什么?你就这样把它扔了!说!你还扔了什么?”柳渐汐怒道。第一次看到柳渐汐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白秋月有些难受,眼泪水在打转:“我还扔了……你一件衣裳。”

    “什么衣裳?”柳渐汐拄着拐杖连忙去翻看自己的衣裳柜,没想到那个自己心爱的绿色儒衫被扔了,那件儒衫,是自己十七岁那年。黛熙还没有进宫,在自己生辰亲自为自己做的那件。那件衣服自己穿过好几回。因为太喜爱经常穿老被黛熙打趣。但那是多么美好的年少时光啊。后来那件衣服在自己上树给黛熙摘枇杷不小心被树枝刮坏了之后缝补也无济于事。但舍不得扔掉就一直放在自己的衣柜里。

    “那件衣裳,我看它小了,就扔了……”白秋月怯怯道。

    “那件衣裳!你根本就不知道它对于我来说的意义你怎么就扔了呢?就像这只笔,你知不知道它曾经是我师傅送给我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对于我的意义!你不知道怎么就擅做主张把它们扔了呢?”他语气强烈的质问白秋月。让白秋月一阵慌乱。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慌乱。

    “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嫌贫爱富,不然也不会嫌弃这些东西旧了。既然如此,你就走吧。我也留不住你了。”柳渐汐讽刺道。

    “你要我去哪?”白秋月冲他吼道。他的这番话让白秋月心碎。

    “去找你的邵将军啊,他可是富人呢?可没有什么旧东西像我这样当宝一样珍存呢。他们用了就扔了。哪像我抱着这一堆旧东西在回忆里过活。”柳渐汐的话语有着自卑,以及对富人生活的嫉恨。还有对白秋月的不满。还有对白日里被富人嘲讽的宣泄。

    白秋月转过头对他道:“我就去找回来。”

    说完,就奔跑出去了,其实,她内心是有一种失落的,她没有想到曾经以为的爱情在真正过日子时竟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

    柳渐汐,竟然并不完全那样温柔,他也有这样暴躁的一面。而他话语的意思让白秋月感觉到忧伤。

    没想到他是这样想自己的。

    真让她心寒。

    她正在那个堆放废弃物的地方寻找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伤势很重的女子把它拿着盖着自己的身体,白秋月好奇,连忙过去,却见这女子的身上有刀伤的痕迹。而最严重的一处,是在腹部,而那女子脸色惨白,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干裂的不行,而这女子不是花尘还是谁?

    而花尘却拿着这件儒衫,说道:“这件衣服,倒像是我姐姐曾经做过得一件,她做工一向比我巧,我马上要见到她了,一定要缠着她给我多做几件……”

    不明白花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花尘神采奕奕,并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啊。

    “花尘,是什么人害得你?”白秋月哭道。没想到一出来撞见了这一幕。

    而花尘却“嘘”了一声,仿佛是让白秋月不要哭得那么大声被别人听到。

    而花尘却从自己的头上拿出那支木槿花簪。白秋月记得曾经巧玉提起过,还挖苦过花尘。以前并没有见她带过。而这支用玉做的木槿花簪特别的精致,特别的逼真。

    而花尘将这支木槿花簪握在手里,白秋月看到她的嘴角扬起恬淡的微笑,她的气若游丝:“这只发簪,是将军送的。”

    而那一年进将军府,花尘的年龄不大,在比她大几岁的将军眼里,她还是个小妹妹。将军教她习武术,教她骑马,而她有一日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了下来,受了伤,将军就按照她的喜好特意做了一个木槿花簪安抚她。她很喜欢。其实从那时候,她就情愫暗投,因为将军如哥哥一般照顾自己。为了将军,她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

    “我知道,傻丫头,你喜欢将军吧。不然怎么会在将军回来后才戴呢?”白秋月忧伤道。

    花尘见她猜出来了,竟然不好意思的一笑。但是后来却摇了摇头,她突然目光变得忧伤,眼泪水却止不住,她哭得撕心裂肺,突然将发簪折断:“邵将军,是我今生最爱也是最恨的人……”

    花尘折断完发簪就手垂下,死去了……

    “花尘!”白秋月悲痛欲绝。

    没想到平日里这样一个清高的女子也会死掉。但白秋月从她话语的意思中就认为邵将军一定是害她的人。

    邵逸飞出现在白秋月的身后,也同样悲戚道:“花尘!”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得力助手花尘会死掉。从来没有想到。

    “是你害了她?”白秋月质问他。

    “不是……是荣王……”邵逸飞盯着花尘的遗体,悲伤道。

    而事情发生在今天中午。

    [小悠的话:若干年以后,白秋月想到花尘的哭,才会明白,她为什么会哭得这般撕心裂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