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不告诉你。”那人语气带着神秘。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柳寒……”白语涵鼓足勇气说道。因为似乎,似乎,在猜灯谜的时候,那个背影像是柳寒。
那人一愣,后来却笑了起来:“几个月不见,你可变得聪明多了。”
这么说的话就是承认他是柳寒了。
等到了一个地方。
那人才放下了白语涵。
“天呐。”白语涵不禁惊呼,眼前的树上,挂着灯笼,这些灯笼很是雅致,比刚才猜对灯谜拿的灯笼还要美。不过一看,那灯笼也早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掉落了。
眼前的灯笼的烛光摇曳,在一根根系在树上的绳子上,也染黄了夜色,光芒中,每一个灯笼上的图案都那样清晰,竟然每一个灯笼上都画着美女,而这些美女的姿态各异,有的拿着扇子,有的对月祈福,有的蹲下逗弄着小狗玩……
这些灯笼高低错落,大小各异。在微风中摇动着。
而白语涵感受着手掌心传来的热度,微一侧脸,却看到那个带着青面獠牙似鬼怪面具,那人却并没有摘下面具,而是拉着她的手,在这些灯笼间穿梭。
黑夜里,白语涵觉得这一面具有些慎人。于是不再看他。
而那人却突然把她肩扳过,正好面具与她相对,他的语调打趣道:“既然已经猜到了是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挑选弥勒佛或是笑脸娃娃的面具,这样喜庆一些。”白语涵毫不犹豫道。
“你是在怪我把这个面具挑得丑了,没有办法……”柳寒耸了耸肩:“那不符合我,我心里没那么乐观,而是阴郁的像个魔鬼。”
“我觉得你不像个魔鬼。”白语涵道。因为魔鬼,是不会给人这么温柔的感觉。
两人在灯笼间,在灯笼的掩映下,两人的影也投在灯笼上。柳寒一只手碰着白语涵的肩,一只手却扶着脸上的面具一端,声音带着戏谑:“你有没有想过,柳寒究竟是什么一幅样子。”
白语涵点点头,她一直都想知道柳寒是什么样子的。
柳寒的脸微微一低,那只手就突然利落的一揭:“哗~”他虚势喊了一声,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白语涵闭了眼一回才又睁开,却被他哂笑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戏谑:“我这模样有没有吓到你~”
仔细端详了他的五官,一双眸子不同邵逸飞的锐利,他带着忧郁,多情而又温柔,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却带着一丝丝戏谑。头发以竹簪束起,越发衬得他闲雅的气质,而他的背脊很直,让人感觉就像个君子那般,他一席竹绿色的衣衫更衬得这个人翩然如画。
只是他右眼有一道疤,从额间一直到右眼。但是他却在这道疤上纹了一片黑色的柳叶。所以这个柳叶的图案就成了他右眼的标志,因为画的很美,倒也掩盖了他原本的缺陷,而又一种艺术的美感。以及一种独特。
之前他戴上面具是为了掩盖缺陷,但是白语涵却认为完全不用掩盖,因为他给人感觉很英俊,与邵逸飞是两种不一样的气质。
白语涵没有想到揭开面具的柳寒是这样让人觉得散发一种魅力。
“怎么了?我的模样吓到你了?”柳寒微笑道。
“没……”白语涵回答:“我在想你完全可以不戴面具,因为你这模样也不算丑,尽管右眼上有一道疤但也被掩盖了。”
柳寒看了她一眼,竟然笑着摇了摇头,仿佛觉得是一个小女孩不懂事说出来的玩笑话。
“我是说真的。”白语涵较真道。
“哈哈。”柳寒笑了:“你可比我想象有趣多了。你心意我领了。”
与他相处让白语涵觉得轻松,白语涵也竟然傻笑起来。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上次是邵将军救你的吗?”
“是啊。”然而柳寒的神情变得凝重,眼神中透着恨意。然而白语涵并没有察觉,而是继续道:“邵将军还真是讲信用啊。我以为你离开这个地方了呢。”
她瞥向柳寒的时候,柳寒却对她笑道:“我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做。”
“什么事情?”白语涵疑惑。
“就是这件事情啊。怎么,你不惊喜?”柳寒问道:“其实我早就想让你见我真实的样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是大好的机会,所以我带你来了。”
白语涵搞不懂柳寒的心思,却被柳寒带着仔细看这边的灯笼,每一个灯笼上所绘的女子竟然和白语涵有几分相似。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像你~”柳寒的疑惑正和白语涵一致。
白语涵点点头。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要找的女子,是一个叫月儿的女子~她模样和你有几分相像,但并不是你。你能够陪我一会儿时间听我讲柳渐汐和月儿的故事吗?”
“柳渐汐是谁?”白语涵疑惑。
“哦,是我表弟。我在替他寻找她。”柳寒假意道。
白语涵同意了,柳寒才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表弟柳渐汐是一名画师,他从前还未进宫时,迷恋上一个官小姐,可惜那小姐被选作了秀女。
注定两人无缘。
可是柳渐汐后来由于画技精湛却又进了宫当了画师。而两人的爱情皇上并不知道,只是后来在宫廷为那秀女作画时两人相遇。
旧情复燃。
被发现,那秀女被赐一条白绫。却在殿前苦苦哀求皇帝饶那画师一命。结果因为画师有功被贬为了戍民。
他有一段时间沉沦,沉浸在一段时间无法自拔,发誓要为那秀女吹奏一个秋天的曲调,很多人认为这画师疯了。
直到遇到了那个懂他旋律的人。
叫月儿的女子。
于是在月儿的安慰下,柳渐汐渐渐走出了阴影,但是还是爱着那个秀女。
家人逼婚,月儿来到画师家,向画师表达心迹,画师却很犹豫,因为他心中一直有着一份爱在着,他不能背叛自己心中的爱。
他送给了她一个手镯。
想给她心里的安慰。
结果,那女子失踪了,原来,她是最后向他告别……那画师怎么找也找不到。
白语涵听到他讲的故事,早已经触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已经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眼泪水:“那手镯是什么寓意呢?”
白语涵的反应像是有记忆似的,莫非她是装的,让自己痛心,故意和自己作对。
柳寒激动地搂过白语涵:“曾经那个女子那么爱我,我却没有珍惜,而这手镯,我是想告诉她,她在我心中也有一席之地啊,有超越友情的情感,却很难逾越。”
“你放过我!”白语涵一下子推开了柳寒。
“对不起……”柳寒自知自己失态:“只是你装作失了忆是为了报复我吗?而你知道吗?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几乎每天都想你,我后来才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今日,我就是想跟你告白。”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白语涵是真的听不懂。
“因为……我就是柳渐汐。”柳寒悲伤的说,不想要再隐瞒了,“而你,就是月儿。”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在骗我!一开始你还说是你表弟的呢?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白语涵戒备道。
“我没有骗你……月儿,你手上的手镯……”想到了上次她说是将军送的,心里思忖一定被将军洗脑了,多说无益。
“你们一个个!都想骗我!可是我已经怀了将军的骨肉。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不要再怂恿我离开他了。”白语涵气愤道。
知道将军一定给她灌输了思想。而没想到让她留在身边的手段竟然是让她怀了孕。柳渐汐只冷冷道:“但愿他对你好,不过听说他去了战场,如果你在他府上有什么不便的话,可以传这个信鸽给我,我可以帮忙。”
他吹了个口哨,一只雪白的信鸽就从树上飞落。原来,它藏匿在树上。
他让这只信鸽落到白语涵身上,它倒也听话,乖乖地落到了她的背上。
“我送你回去。”柳渐汐贴心道。
“不用。我认得路。”白语涵冷冷道。就与他相反的方向而走。
柳渐汐走时,叹道:“我这故事,终究是说了一半,如果另一半你听了,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呢?因为从头至尾,都是将军的手段……”
他的背影融在灯笼的光中,慢慢隐没在黑夜里。
白语涵心里想,既然决定留在邵府中,就不应该相信他们那些人的话。她不管过去什么样子。而今后,因为这个小生命,她就应该重新活。应该选择相信将军,等待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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