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那个用竹子砌成的小屋外面。那是他的画室。他曾在这里为她作过一幅画,虽然这幅画后来不见了。
她曾告诉他,自己最爱的是兰花,可惜兰花太过清冷忧伤。她让他画的那幅画不见了,她对他说,我想让你为我在肩上绘一朵兰。背对着他,露出自己白皙好看的背,那画师显然有一些慌张,但他还是画好了。
她知道,他并不爱她。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子。可惜那女子逝去了。
而她站立在他的画室门口,想要向他道别,却迟迟不敢敲门。
“哦!原来是你啊!害得我家汐儿变成那样~”那骨瘦嶙峋的老人从屋内出来,看见屋外站立的忧伤的女子,气愤的拿着一个扫帚过来驱赶她。
“伯父,不是你想得那样!”那女子忧伤道。
“还说不是!快滚!以后不要纠缠我家汐儿了!”柳父气道。
“父亲,住手!”那个瘦削的男子走了出来。他面无血色,那张俊颜却显得憔悴不堪,原本温柔的眸子里,因没有睡好而出现了红血丝,几天没见,他的脸上出现了胡茬。
“父亲,你走吧。我与她说一会话。”他的语气是那样虚弱,很显然,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的父亲哀叹了一口气,扔下了扫帚就走了。
风中,两人谁也不敢近前,只是遥遥的凝望。
“月儿,你怎么来了?”最终还是他先开口。
月儿,这个称谓是他给自己取的。因为,自己告诉过他,喜欢兰与月光。
“为了见你。”语调中透着忧伤。
二人的距离虽然很远,但是他们能彼此感受到彼此内心的痛,她一阵心酸,若不是她,家人也不会找人过来将他怒打一顿,如今他变成这幅模样不怪她又怪谁?她的心又开始灼痛。
她尽量强忍住泪水,最后转过脸,背对着他,这样,他就看不清自己的神态了吧。
“我要走了。保重。”月儿忧伤得并没有看他,她要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慢着。”柳渐汐缓缓靠近她,那苍白的嘴唇动着,仿佛要说话却发不出声似的。
“收下吧。”柳渐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色手镯,上面绘着比翼连理枝图案,这是自己原本给心爱之女的镯子,只可惜那个女子早已经逝去了。这个痴情画师,一直爱上的,都是那个巳经死掉的女子,而那个女子,因为自己,死在殿前。
曾经,他沉浸在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中,曾想为她吹奏在一个秋天的曲调,那个叫月儿的女子却被笛声吸引,与他相识。她的眉目,与死去的那个女子那般相似,他对她好,只因她与那个女子相似。
可是,月儿却爱上了自己。她不止一次表露自己的心迹,却只有一次,带着女子的炙热的爱恋,满怀期待地问:“你爱我吗?”
柳渐汐怜爱她,却又不敢去爱她,怕背叛了心中最初的爱。但是看到她被人欺负,却又有格外强烈的保护欲。于是,为了她,被人打伤。他的内心十分纠结,却又不愿意去伤害她,那一次表白,他支支吾吾并没有说出话。
她眼底是极其失望的。
而这一次,他不想让她失望,这个手鐲是给她的答复。
她在他心中,也有一席之地。
月儿并不推辞,接受了它,但她只微微一笑:“谢谢你,我要走了。.”
可惜一切不可能从头。
柳渐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伫足了原地好久,好久。
白家小姐从家逃离以后,凉月城一定会有这样一个谣传:“白家小姐与画师有私情,逃婚。”
她却并不在乎,她想把一切都忘掉。
她就这样走了,月下之女将心所属了他,却发誓,自此,我再也不会再爱上一个人,这是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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