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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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皇上送出了宫门口,所有皇上的人都撤退了去。魏青疾步飞奔回到水榭,打开窗子,窗下的水面一片平静,他一个纵步跳上窗台。



    小九慌得一把将他抱住,吓得大叫到:“王爷,使不得。奴才去叫人!”



    魏青目光如刀的梭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娘娘穿成宫女的样子来私会他们王爷,这事说出去就是大祸,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王爷,让、让奴才下去找!”



    “你会水吗?”



    “我、我……”小九支吾了一阵,一咬牙就要脱外衫。



    他是不会水,但他不能看着主子去冒险。但他衣衫还未脱下,眼前一黑,王爷已经拂开他,扑通一声,连衣裳也没脱就跳下水了。



    “王爷!”小九扑到窗台前,看着王爷消失在湖面,脸上的颜色全白了。



    水下幽深的如同一片幻境,可见范围内,成片的水草随湖水轻轻波动。



    不知道第几次,齐少凡用力挣扎,还是没能挣脱挂住她裙摆的那根树干。她的发髻早已在慌乱中散乱开来,长发像水藻一样四处飘荡。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窒息阵阵袭来,她有点吃不消。她果断的放弃了使用蛮力,伸手将想将自己的衣裙解开来。但是严重的缺氧使得她有些力不从心。



    就是解开衣带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做了半天也没有成功。缺氧带来要命的窒息越来越严重,很快就有水呛进了她的气管中,令她胸腔里酸涩难当。



    她终于有些扛不住了:“救命……”



    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一边解扯衣带,一边用尽全力拼命向上游去。然而,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却还是被树干紧紧挂住,无法脱身。



    只要给她来一口氧气就行了,一口氧气足够支撑到她解开裙子游上岸了。



    可是,她就像被网困死的鱼,氧气和自由都成了奢望。窒息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多的水呛进了口鼻,她拼尽力气挣扎。



    身上的力量随着她的一次次困兽之斗而迅速流逝,慢慢的,她浑身的力量越来越弱。



    终于,她撑不住了,也无力再挣扎。



    她的思绪开始飘远,她最后用力抬起头望向湖面。



    湖面水波荡漾,有阳光透射下来,笔直的光柱随着湖面的每一次波动如同闪光灯而移动变换。



    满目只看见流光溢彩的绿色,就像是身在一个琉璃世界,又像是身在一场清晰的梦境里。



    她望着湖面,身体渐渐失重。最后一抹残存的意识里,她有些想笑,多少次命悬一线,她都活了下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于溺水。



    真是讽刺。



    她渐渐撑不住,闭上了眼睛,像一片失了方向的苇叶,慢慢的往湖底深处沉落下去。



    四周的水波忽然冲击开来,魏青飞速游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抓进怀里,冰凉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竭尽全力的给她氧气想要让她睁开眼睛,他的唇贴着她,却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生机,他睁开眼睛,冰凉的湖水立即漫入眼眶,眼睛一阵刺痛,令他红了眼眶。



    他用力看着她,她双目紧阖,苍白的脸上印着极淡的波光。



    而她满头的发丝也如她人一般,失去了生机,在水中无力的飘荡。他用力将她按入怀里,却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安静无声的水下,他紧紧拥着她,两人的发丝漂浮着慢慢纠缠在了一起。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幼年时,他的母亲在廊下写字,庭院中盛开着灼灼的桃花,映照着她脸上温柔的笑容。她将纸张拿起来,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他猛地睁开猩红的眼睛,抬头看着两人在水中结在了一起的发丝,忽然抱着她奋力往水上游去。



    小九等在岸边,急的六神无主。



    耳边听见“哗”的一声巨响,他惊得垂下头,就看到王爷带着娘娘钻出了水面。他几乎喜极而泣,连忙上去搭手。



    王爷将娘娘抱上来平放到地上,他看王爷浑身湿透,忙递了一条大布巾子给王爷擦水,王爷却急迫的扯过去给娘娘擦脸上的水。



    娘娘脸色一片苍白,已经奄奄一息。



    如果娘娘死在未央宫,他们王爷也同样说不清。



    他记得水榭的柜子里就放了救急药物和毛巾,现在也顾不得王爷是不是会风寒,先救娘娘的命要紧。



    小九忙转身打开柜子手忙脚乱的翻找。很快,他就找到了一瓶续命的药丸,他顺手拿了条毛巾,慌里慌张的转过身来。



    然而,就在回头的那一瞬,他手中的药瓶啪嗒一声就从他的手中滑落,他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爷,王爷正伏在娘娘的身上,唇贴在她的唇上。阳光从湖上折射进来,自他们鼻梁之间透射过来,闪耀着刺眼的强光,一直映照进了他的瞳仁深处。



    他的瞳仁深处全是惊恐。



    他忽然间抖如筛糠,喃喃的说到:“王、王爷……别、别……”



    话语发出,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多厉害。嗓子也仿佛被什么给死死扼住了,沙哑的比哭还难听。



    “王爷……让、让奴才来吧……”



    如果这一幕被人看见,他们王爷和娘娘都活不了了!



    他忽然从惊恐中醒悟过来,连滚带爬的想要过去阻止,却被自己绊倒在地上打了个滚,等他天旋地转的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脖子上忽然落下了一抹刺骨的凉意,他浑身一抖,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脖子被一把极度锋利的匕首给贴住了。



    他瞬间仿佛被钉住了,歪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吴踪不紧不慢的说到:“作为奴才,不该看的就不要看,不该听的就不要听,不该说的就不要说。明白吗!”



    小九看着匕首折射出来的寒光,人已经吓傻了。



    没有听到他的答复,吴踪手下一用力。微微的刺痛传来,小九一个激灵,眼睛猛地睁大,几乎带了哭腔:“明白,奴才明白。”



    吴踪这才收回匕首,用足尖将药瓶踢到他的手边,然后转身消失在门外。



    小九看着在滚到脚边的药瓶,才元神归位。他捡起药瓶,扑跪到王爷身侧,声音颤抖的说到:“王、王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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