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你这哭成这样子算个什么事?”
“行了行了别哭了,暂时信你了,我们这就再派人过去看看。”
“嘿嘿嘿……哭起来就像娘们似的,你说你再扎上两条辫多好看?”
虽然不明白这些人的话语为何突然柔和了许多,那只要是有利于自己性命安全的事情就一定不能放过。绿马上就撺掇了起来:“是是是,几位大哥只要让人沿着我来的路上问几句就是了,肯定会有人愿意站出来作证的。实在不行了还可以一起去找到四娘那边分辩,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一起走总不至于骗你们吧?到这里来真不是存了什么坏心眼,而是要来帮诸位哥哥们的啊!”
在姿态上和腔调上可以说是尽量卑下了,毕竟他还在为这些人刚才的烧杀言论而心惊胆战。出话里话外就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实在是个相当错误的选择,恐怕一个伺候不周到就会让自己被宰了祭旗。
脸蛋加分以及言辞的恳切都略微说动了一些人,于是就有不怎么确定的声音传出来道:“怎么说?真就是误会?”
眼见大坝出了个缺口就当然要冲上去填补,绿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地赞同道:“对对对,一定是误会,肯定是误会!这事情只要说明白就是了,咱们谁跟谁呀,你们说是不?”
“怎么着?就听着小子一个人说啊?万一是嘴巴会勾魂的那种呢?”
“我看嘛……你瞅瞅这风向往哪里刮的?反正也是要去北城的,那就顺道带上呗。”
“也是,带上了就问清楚,死活总得给咱们一个交代。总不至于什么都没看到就贸贸然动手,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议论的风向不知怎么的就悄然出现了转变,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远不如绿所期望的那样顺利。因为他看到这帮人当着他的面下达了抢夺船只的命令,而且还彼此约定身上甲胄披挂不完全的要立刻返家准备。
这一来是为了将各自得来的战利品及不多的家眷提前转移,不然忙活了那么多却丢掉了最珍视的那部分可不划算。二来则是为了横穿大半个河青城做好防护准备,即便是遇到伏兵四起也不至于完全招架无力。
可见这些莽夫们耳朵软是软,但只要兵刃在手就绝对不会轻易放下来,而且会在有限的前提下发挥到最大程度。但他们也不想想这么一来倒是将抢夺船只给坐实了,至少在码头区亲眼看到的河青人那里是绝对的盗匪无疑。
“喂,他们真的在偷船了!不,是明抢!”
“嘿嘿,光天化日的……怎么这是将咱们当成异种了吗?”
类似的对话就在许多沿河的房屋之中响起,而原本对于外乡人的恶意也就快速变为了警戒之心。
向来是犯下罪行之人最知道恶行带来的伤害,这类人往往就会愈加痛恨会对自己实施抢夺的家伙。哪怕受损的其实是少数船主也难掩大多数人的感受,但凡有点勇力之人都悄悄摸向了各自家中的甲胄。
老人、女人及孩子都会非常默契地助其披挂甲胄,而且在摸索中就是连多余的声音都会尽量避免发出来。毕竟跟着起哄去欺负几个无根底之人是一回事,可要是被那些人找到反击的空子可就不妙了。
这也是鲤那些人并没有在之前全部遇害的原因,毕竟没有几个会在不确定的事情上真正愿意出头,更多的人其实就是在起哄看热闹。而在大部分人散去后又会明哲保身地不再瞎胡闹,只是各自严守了门户以防受到意外损失。
河青城现在有很多极大丰盛的类别,牲口极大丰盛,粮食极大丰盛,各种器具极大丰盛,更加不缺乏的则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恃武之人。他们已经被历次的劫掠激发出了足够的凶恶之心,当然也会随之产生足够的保护财产和家人的决心。
当停靠在码头上的驳船真正遭到夺占之时也没想别的,而是先入为主地将之前加诸在无辜者身上的污蔑联系了起来。所以他们立刻就会联想到这是野人在抢夺国人,而非是几个试图自保之人在谋求后路。
尤其是那些杀人放火的叫喊声没有遮着掩着,光是从这公开表态的明显的敌意也很说明问题了。没个群体恐怕就算是证实了鲤平安无事也未必能过得了关,他们已经因为自身的缺乏控制而种下了恶果。
然而这些人究于自身的眼界和思考深度也没法去想太多,所以只能是在七嘴八舌的商讨之间敲定了大致方向。直到是在重新遇到自家大哥的时候才欢呼着拥上去问这问那,那热情叫嚷的劲头就仿佛是打了胜仗一般。
“鲤大果然没事!”
“是啊,他怎么可能有事呢?”
猝然响起的欢呼声很是令周边街坊们吓了一跳,当然就会引得一些闲人开门看起了热闹。好在两拨人碰面的地方已经并非是原来停留的那处街区了,所以在气氛上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敌意,反而是因为真诚的叫喊声引来了许多的好奇目光。
说是两拨人就意味着鲤并非是单身返回的,毕竟被扣下的小子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师父,所以在说明情况后自然是会跟着前来。而这么一见面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徒弟居然弄成了灰头土脸的模样,而且似乎还因为哭泣过而在双颊冲出了两条泥沟。
更令他心疼的则是绿的双手居然还被朝后地捆了起来,乍一看就仿佛是刚刚被捕获的俘虏一般。先前这小子是否在教育方向的事情上与自己不一致且不提,但凡心窝子是肉长的就看不得这种事情的发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