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百六十三章 拼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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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加一些仪式怎么样?我总觉得咱们的祭典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庄严,还得是在大城邑里看到的更像那么一回事。不能再是低头垂目了,怎么也得鞠个躬,下个跪吧?”



    绿首先响应四娘的要求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大概是因为他年纪轻轻不怎么受到尊敬的缘故,所以在形势这方面就存在较大的执念。接下来还有鲤也跟着走上前凑热闹,不过说话前先抬起胳膊做出了个用力的姿势。



    等大家看到他的二头肌充分鼓起来后才说道:“一般人谁愿意随便下跪呀,怎么着也得看见几十人在他前后左右围着吧?照我看还该多叫些弟兄们充排场,像是什么甲胄什么武器的都该全套装备好。而且人人脸上还要带上吓人的面具,再不济也得抹个大花脸。平时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瓮声瓮气地大声呼喝,就要让所有人看一眼就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你们说对不对?”



    “这个好,这个好!左右两排各站一堆人吓唬着,想要参加祭典的人就必须从这中间走过去,而且还得一步一鞠躬,两步一磕头才行!”充足的排场听上去也是挺不错的样子,绿还没等听完就拍着巴掌将二者的建议结合了起来,末了还补充道:“不过光是整些动静吓唬人也不行,凭空惹得人反感了反而会厌恶咱们的,所以总得编些什么说法才是。就好比让大家做这些动作是为了保护他们,必须给所有人都向神明展示出足够的虔诚才行,否则将来是一定会受到诅咒的。”



    三人中到现在就只有老巫师还没张嘴了,不过看他的面貌上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甚至说还显得有几分焦虑。也就是在绿将补充部分说完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并且赶紧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对喽,得这么说才行!人呐有的时候就是吃软不吃硬的,硬要摁着头喝水就非得站起来拼命。咱们了不起也才能纠集几百个人在身边,就凭这点人数还真想着要骑在数千人的头上?可如果是顺着毛哄的话就不同了,你得让他们自己先害怕起来,哪怕是人数众多且武力强盛也是非常渺小。



    别不信他们会这么做,暗流大神不就在地底下杵着吗?还有那些格鲁古人也可以稍加利用一下,做得好了就一定能让城邑里的人们都害怕起来的。等到那个时候就自然会来找咱们问问应该怎么办,等到心虚胆小之后就自然会照着咱们所说的去做!说不定转头还得感谢咱们呢!”



    “这个好!”



    “真的,这个挺好的!”



    鲤和绿在听完之后就立刻是变得心服口服,并且当场为老巫师的建议抚掌称赞,只差连敬三杯以表达自己的敬意了。别看他俩所提出来的东西看上去很提气,但实际上还是存在较大问题的。



    因为这么一来就意味着维持威严的基础就是几百个披甲武装之人,这与需要威慑的人群总量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甚至是当这样的武装被调离或者受损后就会立刻动摇神教的统治,等到那个时候才会有乐子看呢。



    所以真正的解决办法就是得让人心服口服,最好是编造一套令大家会彼此传播的说辞出来,然后再经由每个人去监督每个人鞠躬下跪。如此一来就可以直接省了很多麻烦,毕竟光是供给百来号人吃喝劳务也不是个小数目,教团再是资财丰富也不至于一直维持这么多人来站岗。



    这些事情只要稍加琢磨就能想明白,而且老巫师为了怕有人犯糊涂还特意仔细解释了一通。这就引得原本忧愁的四娘听得连连点头,并且还顺势做出了总结:“嗯,大家都爱传的说法,这个咱们都熟。以前听你个老鬼在夸赞各位神明时其实都是听过的,大不了再使劲夸张几倍吹嘘就是了。



    就好比胡乱看的人会被刺伤灵魂,虽然当时未必能感觉得到,但是等死后就是灵体上下一处处的孔洞,而且还是怎么都治不好的那种。对吧?就是要怎么可怕怎么来,而且还得拿那些笨蛋们做梦时都会吓醒的故事来到处传。



    然后就是排场,咱们自己先就可以找人练一练,只不过记得在练成前要先避开他人,不然给人留下笑柄就不好看了。然后再找公门的老衙役们去讨教讨教,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们就属他们最熟。



    还有就是礼仪这种事情嘛……照我看其实也不是很好。跪天跪地跪先人总是麻烦了些,现在大家都习惯穿甲持兵行走的也不方便这么做,所以还是改成鞠躬吧,不然等跪得多了以后总是会惹出一些怨言的。是不是这样啊?”



    “说的倒也是,那就如四娘所愿吧。”



    刚才大家所说的东西都被总结了起来,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整出了这么多的行动目标。但是只要能让使人烦忧的事情解决了就好,说的口干舌燥的四娘就不由端起酒杯润了润口,其他几人自然都知道要趁机附和一下以让她心情畅快。



    如此一来便使得四娘露出了烦忧得解的笑容,于是屋中原本那愤懑的感觉也立刻随之大为缓解了。见到此举有效的几人就不失时机地刻意说说笑笑地来烘托气氛,为的就是让这一位不要再就别的事情东想西想。



    就比如说是鲤为何会突然想同巫师师徒吃鱼,以他的本事难道就不能亲自打上一两条吗?还有这几人从方才开始就在说话中有些不清不楚的部分,只是由于四娘无心顾及才被忽略了过去,不然以这女子的精明又何至于看不懂其中猫腻?



    然而那样的机会已经一闪而逝了,就是劝说狼皮投靠失败的鲤也受着感染摆脱了沉闷。这厮不但从一开始有人敬酒过来的时候强笑渐渐适应了下来,过不多久还能说着脏话和荤笑话地敬回去,就仿佛他真是个心性单纯的粗豪汉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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