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队中就有人明知灼热的金属肯定会有很高温度,但还是在不敢置信的情绪催动下伸手去摸。这种反应的结果自然就是被烫得跳脚叫喊了出来,而接下来就是遭到四娘狠狠一脚的强力镇压。
保持低调的意思就是行动和声音的动静都经量降低,整出过大的噪音不就将别人的努力白费了吗?有能力之人在团队之内的付出还是得给予肯定,不然任由纪律败坏下去就会积累各种错误,而可耻的失败便也在这种不认真和不负责之中埋下了种子。
四娘对那笨家伙压低了声音骂到:“都说了在此地要小心行事,万万不可造出太大的动静!也不瞅瞅咱们身上是付了多大的重压,莫非真想引来力气不俗的当地人么!?”
“我,我就是……”刚想要辩解的声音才出嘴就赶紧噎在嗓子里,这是因为看到了侦察队中的其他人也流露出责怪表情。于是自我辩解就立刻转变成了道歉,“我错了,刚才不该乱吵乱叫的。神使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解决了态度问题便算是达成责问的目的了,四娘便也不欲在这个需要前进的时刻多耽搁时间。尤其是她也从身边外人的交流中察觉了外界观察的痕迹,于是渐渐退潮的不满也转变成了当中原谅:
“起来,没什么以后。真招惹来强敌就该为大家殿后,别做蠢事祸害大家就行!”
别看四娘在平时表现的大大咧咧,但一旦涉及到重要的事情上却绝对不会含糊,她可不想变成被后人所嘲笑的笨蛋。
要知道无论是北城帮还是河青城之内都存在给人编故事的传统,无论是有用的经验还是可敬可笑的事迹都会因此流传下来。
可见无论文明先进与否都有记录事实的需求,无非是记录方式方法和内容精细度上会存在不一样。别看这样的做法在一开始的时候如同普通人之间的八卦,但是长年累月的累积就常常能总结出重要的经验,并且将某些值得被铭记的过往流传下去。
被人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必然会引发评判行为,这对于嘴巴长在自己身上的外人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任何将自己归于社会一份子的人便都会对此予以正视,除非独夫民贼才会对外界的评论毫不在意。
当然也还有另一种情况会导致评论的干涉起不到多大效果,那就是某些会发出评论的人群本身就并未采取客观态度。一切的评判和一切的鼓励诋毁都只根据敌我关系来分别对待,那么身为敌人的那群人自然就对之听之当放屁了。
四娘以前在同东城的那些人敌对时就是如此,在立志挑起对周围城邑的冲突时也是如此,也只有对于自己神教之内才会希求正面的评价。以这样的态度就需要在人面前表现出公平、大度等足以服众的特质,而自己的形象也就能借助众人之口被所有的教众所信服。
如果当众这么做的话就会快速端正队伍内的风气,所有嬉笑解闷或者说话抱怨的小动作都会为之快速一空。因为大家都能意识到这位教团身份里最尊贵之人都已经紧张起来了,那么就必定是有什么会给自身带来威胁的不妥当存在。
熟悉的头面人物出现了一些变化,寻常人就会因此生出相应的变化,侦察队里头的人都因为四娘的强调而严肃了起来。穿着自制甲胄的金匠却是因为其他事情而感到震惊,或许这是因为太过贴近他所熟识的领域吧。
所谓钢铁之器那都是多么的坚固结实,自己将木柴烧了两大车也未能炼化哪怕一小块,所以有限的加工也只限于寻常的敲敲打打而已。想要是彻底融化了再熔铸成其他形状其实一次都没成功过,直到是彻底放弃后的现在才重新看到了一点希望。
不过是将巴掌大的一小块东西摁了几下,日夜为之发愁的材料就当自己的面裂成了几瓣。看人家轻松办到的样子就像是随手就断了几根青草,而自己却不能在同样的工夫中完成对金器的加工,而后者还是自己家里几代的吃饭本事。
在格鲁古人看来不过是习以为常的轻松事情,但在河青城的技术掌握者看来却足以导致全部身心都受到震憾,如此一来就可以看出双方的技术差距是多么夸张了。
在意识到此事之后还没什么,因为金匠很快就在心中另辟蹊径地思考了起来:“对啊,钢铁这东西是涛兄弟和格鲁古人所常用的,那么他们就应该熟识此物的特性才是。只可惜自己与他们非亲非故便不好开口,此等旁人所无的能耐真能交给外人吗?”
而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让他被整个侦察队抛下了,幸亏是走在后面的成员提醒了一句:“金锤你还想啥呢?再不跟上就不等你了!”
“唉,来了!”
匆匆地跟随队伍后面也不至于太过费力,这是因为全队的速度并不由走在最前的四娘和米图卡来决定,还是根据整支队伍的平均水准来定的。所以身材相对强壮的金锤便能追上依旧气喘吁吁的其他人,甚至还有工夫去打量外界的奇怪景致。
此刻看天上高悬的一轮弯月大概是深夜时分,但是整片天空却奇怪地看不到一颗星星。而在地面上的街道也并没有多么昏暗,因为每隔几十步便会矗立着一杆黑漆漆的大灯,估摸着有两人之高的玩意也不知是如何点亮的,而光是进入眼帘中的便有几十个之多。
有相当多的河青人都对这等市政设施感到莫名其妙,除非是经历足够多天地的资深信众才恍然大悟:“以前在那白古城中还奇怪怎么到处都有这样的杆子,原来这果然是照亮的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