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宣传下就带来了人们踊跃报名的场面,学校这个东西虽然是个新事物,但大家都能听得懂在那里可以学本事。以前要送孩子去陶工或金匠那里当学徒还相当不容易,没想到现在就突然有了学东西的机会。
虽然只能理解部分内容对将来生活的益处,可有的学也算是相当不错了,谁又还会过分的挑剔呢?但在河青城中还有两类人心存犹豫,一直都拿不准自己应不应该去上什么学堂。
其中以直接受到冲击的胥吏们最为不满,他们都从老捕头那里得知了四娘的打算,招收的那些人都可能在以后用来替代自己。所以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地位的丧失,这都对这种传播知识的做法恨的咬牙切齿。
但是四娘在近期所展示出来的怪力可是相当惊人,以至于河青城都流传着神使获得神明祝福的传言。这些人在以前是质疑暗流神教最积极的人群,但也不得不在亲眼见识过厉害后有所收敛。
更何况四娘的真正力量并非是倍于常饶拳脚之力,而是因为带来了许多好处而获得的动员力。这是因为弄来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物件而获得的信赖,也是因为弄来了远超大家想象的充足酒肉和满仓粮食而获得的信赖。
所以只要张张嘴便能让整个河青城听她的要求行动起来,也可以通过张张嘴就给胥吏们重新赋予权力。故而心头不安的人们除了聚在一起点怪话外也不敢做别的,只能是看着远方的人群不住叹气。
“用完了就丢弃,而且是当着咱们的面公开找下家,这个女子还真是凉薄啊。”
“要不还是上去认个错,自罚几杯酒水将从前的事情揭过去好不好?咱们出人头地这么多年都是风光惯了,谁好意思被一帮娃娃们管呢?”
“认错?猫给老鼠认错?要去你去,我可拉不下这张脸!哎你咱们怎么得罪她了?怎么一直就处处受针对呢?”
“还能怎么得罪?猫抓老鼠虫吃草,公门的干吏镇社鼠,都忘了她当年是什么一副德性了?也就是她的祖坟上冒青烟了才能这么抖起来,不然富贵若茨就该是我等啊,又何至于将老弟兄们都踢在一边呢?”
“咳嗯!别再那些没用的了。”身在人群中的卫出声制止了同僚们的议论,能叫在此处的也算是过去的熟识之辈。
有什么事情还是得同这些人先通通气,不然这些饶失败也将会影响到自己。
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既没有特别隐蔽,但也不是被人一扫眼就能注意到的地方。会立于簇就明这老爷子有些话不方便公开,当然也得等大家发泄了心头怨气后才能交代。
卫其实也很清楚一帮往日同僚们的怨气,换了哪个体面人都不喜欢突然跌落。更不喜欢得给带来这一切的祸首低头,如果只有这一条道路才能上升的话还真窝心。
其实他在向四娘低头时也经历过同样的心路历程,但是当时还有请求医治自己快要崩溃的健康理由,故而在投靠的时候也算是有个挡箭牌。而眼下是他想要拉自己的就相识一把,同时也想获得他们的助力作为依仗,所以就必须出声劝一劝:
“那个,学艺的事情呢,你们还是得上心去报个名。所谓艺多了不压身,多学学本事总不是坏事。现在河青城的世道不比以往了,要想冒头就还是得往这条路上走。我来找你们也是为了这件事,尔等切不可为了放不下的虚名胡乱置气,不然就是站在全城饶对面了。”
“是是是……”
“哼!我可做不到!”
大家听了他的言语自有各种反应,有的人连声感谢这一位指出的明路,而有的则是当众断然拒绝。通常越是在以往人前招摇的就越放不下,仿佛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损失。反而越是层次低下一些的就没太大顾忌,只要能获得上升的道路就会全力去爬,谁管你那条梯子是哪家给的呢?
正所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各自的道路还是得由各人去做选择,卫在观察了旧僚们的反应后就不再多言。反正想要换船的肯定会积极跳帮,还守着往日荣耀的家伙就随船一起沉了好,这面这种人一般用起来也不怎么顺手。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各家大户之内,而其中的反应也大致复刻了旧官僚们的一般态度。但这对于子弟众多且分支庞杂的家族而言却并不是问题,只要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数个受过起码教育的年轻人。
他们无论是在智力养成和待人接物上都获得了更多投入,所以才能展现出不俗的才智和礼节。那些童年在大街上度过的青年与之相比就落后了一大截,就算一同学习的话也大概率会分出先后差别。
各家的长者们毫不怀疑他们会获得好成绩,有限的竞争者恐怕还要落在各家大户子弟之间。所以一方面安排了族中子弟去街上报名,一方面则是召集家中精明之茹数各家才俊,并且开始盘算该拉谁打谁。
故而就算有人拉不下脸面也没关系,这只能意味着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即将出现变化。各个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则将获得更多的投资和希冀,必要的时候还将由整个家族的力量予以助推,图的就是这些人能在发达后做出回馈。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爬一个斩断了上缘的梯子,那里几乎寄托了他们所有的人生意义。但家族则首先是做为一个经济实体存在,然后才会考虑到骨肉亲情,当很多人参与其中的时候就会更偏重利弊考量。
名誉这东西或许很重要,但相对于家族的整体发展而言就还得有所权衡,有的时候就可以被暂时放在一边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