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热心地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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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之人纵然各个都算是不俗之辈,但显然还是分出了明显的层次。



    像是黍就能做到在一条街道上为人所知,并且还具备寻常人所没有的部分特质。但他在同卫与四娘一比较时就什么都不是了,后两人在过去都是在河青城内赫赫有名。



    或者是拳脚上的功夫能耐,或者是在街巷之间的循迹跟踪,又或者是就难解的事情抽丝剥茧,总之都具备有常人所不具备的特长。然而他们很少有机会能够见识得到广阔天地的知识,更不用提接受过相对较全面的专业教导。



    如此不足就使他们只能在河青城里还能算是无人不知,若是离开到几十里地之外就会变得声名不显。在河青城里的轰轰烈烈几乎只被局限于城墙之内,大家在冬日结束之前都无意离开太远,所以也使得他们的声明一时传扬不出去。



    旭川虽然接受过较为精英程度的教育,但他之前在此地的名声几乎跟没有一样,很多事情都得从无到有地建立起来。于是在此时展露自己的锋芒就变得非常必要,而且还得做到尽快尽好的程度。



    以前没展示出来只是缺乏足够的机会和理由,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都会被震撼人心的技术和奇景给压制的喘不过气。能将事情串联起来就已算是精神坚毅了,实在是不能强求他对见识范围以外的事情做判断。



    除非是需要解决的事情回落到正常范围,这才是让他大展自身见识和拳脚的层次。



    于是在今日进入暗河的时候还是一个稍微有点用的翻译,等到从暗河里纵马再踏河青城时就完全变了个样。不仅指点教导有如循循善诱的尊长老师,更是因为行在所有人的前方而显得毫不见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座城邑的主人呢。



    就是再召集教团商讨时也有了他的席位,不但允许旁听部分事情的商讨,甚至可以提出一些相当有启发的建议。当然这是四娘和卫临时商讨后主动提出来的建议,而且也经过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然而这样的赞同也是有着相当问题的。



    王涛、红衣和麻姑几人都没有特别明确的主见,只要有人提议并不会特意站出来反对。巫师师徒则是对于四娘和卫的共同提议略感不妥,因为这给其他人带来一种二人携手合作的感觉。



    于是旭川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参与到教团的商讨中,并且还让其余几人都在说话时放不开舌头。他们还时不时地瞅向四娘和卫以求得个准话:这一位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跟咱合伙做生意了还是别的什么?有些内情是该当着他的面讲还是不该讲?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呢?



    好在四娘接下来的提议并没有让大家感到为难,主要就是发动大家去寻找相关的若干处房产。



    反正会挑出来的都是收归公门的房产,召集人手赶紧打扫干净才好让野狐部落的人入住。不过较为麻烦的则是若干处位置虽然在房契记录上已经收归公门了,但是在大家的印象中似乎还有人居住,对于这些人也总得有个章程。



    那房子最早是由谁所建都已经难以进行追溯,就如同这座城邑的历史一样相当模糊。就是如何被现任主人搬进去都很难说得清楚,似乎是从数代以前就已经是这样了,而且期间也没任何屋主去找他们主张权利。



    从公认的感情上都觉得那房子已经归那些人所有,如果想要继续居住下去就接着住好了。反正那么多年都因为风霜雨雪而修修补补多次,不论付出的维护努力还是眷恋都非同一般,甚至都足以重新修起新的房屋了。



    大不了就让他们补办一份契约就是,当然书写成本和办事费用得由当事人付出。这不但是绝大部分人的意见,就是公门之人有时也会存在类似的看法,甚至会由于乡里乡亲地而不是那么严格,只要提供一些小代价就可以转户了。



    那么为何还是会存在产权存在问题的事情呢?



    其实就是因为这个衰落之城的空房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到了只要没人反对就可以随便搬进去的地步。有的所谓房子就只剩下四面残破的夯土墙,而有的甚至就只留下不超过膝盖的墙根。



    只要有出力盖房的就通常会被众人默认所有权,这几乎是一件不言自明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进行明文的记载。但正是因为类似的做法才导致很多记录与事实对不上,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这场小会了。



    也只有四娘和旭川才会有不同看法。



    他们二人都是拥有很多财富之人,很大程度上甚至已经难以记数自己拥有了什么。于是以书写在明确载体上的记录就变得非常重要,不论是过了三五十年还是三五百年都可以用来标记财产归属。



    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保护自身利益,否则不论是谁都可以趁不注意从自己身上抓一把,转过头还可以公然声称那物品的所属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要想想有这种事情发生就让他们难以忍耐,这二人在此事上的坚持就相当坚决,甚至还不断劝说其他人也要认同他们的道理。



    反正卫的立场相对而言较为模糊,他非常清楚在律法规定上和实际操作上存在着相当大的中间地带。



    如果硬要坚持那些条文规定有效也不是不行,但那就意味着他在过去做过的很多事情都明显是错的,甚至还得根据相应条文遭到惩罚。而若是尊重实际的占有则又会让教团的人们感到不安,所以他才不会站出来去推动任何一件事呢。



    寻常的模糊认知是一回事,在应用中不断出现变通的做法是一回事,而受到同僚们的看法则是另外一回事。老东西在长久的实践中很清楚这些做法的分野,哪怕就算河青城的公门不存在了也还是践行如常。



    并不是因为他念旧或者古板,而是现在身处的这个小团体已经承担起了很多的职责,完全可以看作是扭曲变形的新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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