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个念头突然在此时传来,反映到怪物的身上就如同下达了停止的命令。
这个意志的来源不仅出自王涛,就是红衣和麻也差不多在同时发出了同样的强烈意志。可见能够窜台的家伙不止一个,只是有的人在清醒和昏睡中反复切换,而有的人则是始终处于昏睡之中。
前者由于存在清醒时候的总结便能有所警觉,并且在醒醒睡睡中也不至于彻底沉浸在梦境之中。所以就算是处于昏睡状态也可以大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再进行有限的参与也是应有之意。
而后者则更多只是在被动地旁观,在难辨真假的痴痴沉浮中只能成为无助的看客。意识稍弱一些的都不会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反而会跟随第一视角的行动渐渐入戏。
于是潜入中的行踪诡秘和悄无声息是自己,破坏时的果断狠辣和无情下手也是自己。反正梦境里是什么可能都会发生的,所以稍微出现些出格激烈的状况也不是特别严重。
但当那怪物要对四娘动手时就不一样了,那熟悉的面孔和声音还会将真正关心之人的意识勾动起来。会发出阻止的念头就是因为心底最深处的认知在抗拒,有些人是真的不愿四娘会受到可怕的伤害。
如此的心思大多是出自心中的本能,就算这么作为的当事人也未必知道会产生什么效果。但是那怪物既然能通过连接去影响别人的意志,那么当然也存在反向受到影响的渠道。
只不过以往被收拾过的家伙通常扛不住那怪物的侵攻,并且会在用完过后遭到彻底地抛弃。若非在洞室中遭遇了冰冻射线也不至于留下那点残余,进而会出现这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数十根向前刺去的细丝都停滞在了空中,部分还悬浮在距离四娘眼珠半指宽的空中。甚至就连较为粗大的触肢部分也不再向前移动,反而是极为大力地猛然抽向了反方向。
如此反应当然令王涛等人感到鼓舞,把这样的情绪在传到怪物身上时却令其觉得有些不适。只见它的整个身躯都跟着发生了微微的抖动,在部分表面部位还出现了如果冻一般的晃动。
但是洞室中的几人都在对自己能影响怪物的举动而震惊,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不正常的抖动。不过话说回来这怪物的出现本身就很不正常了,所以无论做出任何不正常的行为反倒是理所当然。
别说是整体性的抖动不会受到关注,就是倒立着走路也不会被计划之外的旁观者们所在乎的。
王涛他们在昏睡中的静静旁观其实也算大开眼界,几乎可以算实景体验了一场怪异冷酷的入侵“直播”。若说有谁对这外来物一路上的连切带割并破坏更熟悉,当然就是这些处于第一人称视角的几人了。
撇去急躁了一些的心机让人有些无语外,对于所到之处施展出的手段真是相当地丧心病狂。各种处理的过程都展示了冷酷而高效的特征,这当然会引起旁观者们由内心发出的畏惧之情。
但旁观的几人也多少能意识到四目族并非是自己的同族,所以他们在感情上也不算是过分在意。至于王涛则是在同四娘混迹一阵后也有了些认同感,相比之下还是会觉得米图卡的族人们要更为异类。
有类似的认知打底就较难存在代入感,不管那怪物捕获、读取了多少人也只是让看直播的皱皱眉。只要没有亲眼见到河青人受害就不是事,于是也就不会对其一路上的过甚杀戮有任何的谴责。
况且寻常的宰杀还能制造出一些肥美的肉块,而他们其实也能从怪物的捕获和读取中略有受益。
受到伤害之人的记忆总是那么的庞杂且富有体系,哪怕只是流出一小部分内容都存在大量的好处。某些落后之地的落后之民积累一生也未必有如此丰富,数十里地的世界自然是没有数千数万光年世界更多彩的。
就算灌输过程会给部分人带来一些消化不良,但他们仍然能从这被动的获取感到受益匪浅。以至于某些人被激发出相当不正常的求知欲,甚而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读取更多受害者的大脑了。
昏迷的几个河青人都只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他们都未必能分辨出是怪物还是自己在作恶。唯独会被族人和熟人的双重身份给刺激得内心一跳,进而迫使他们自心底发出非常抗拒的意志。
不过鉴于及时发出阻止意志的并不是全部,这就说明有些人虽然不愿看到四娘受到伤害,但有些人却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亲疏关系就决定了在关键时刻是否会出手,有的人从心理到合作关系上都会成为四娘的铁杆,而有的人则只是由于形势所限而选择了合作,甚至不乏因过往结下梁子而暗暗畅快的家伙。
这其中最为明显的莫过于卫老头,他对四娘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复杂又略带憎恶。本来河青城运转得四平八稳没有任何问题,怎么突然就从熟悉的模样变化成那么奇怪的样子?
他的投效虽有为了自身健康的缘故,但也绝对不乏城邑内的世道出现了大幅的改变。也就是凭着过往带出的门生故旧还算有些能量,否则就算想要投靠也得从底层开始,未必能一下子就跳到合伙人的地步。
故而刚刚那一幕可是差点就圆了他的愿望,他甚至因为类似场景曾多次出现在梦中而觉得理所当然:这小娘皮不就该是落得如此下场嘛,你这树根老妖突然不再动手又是闹哪样?
盼着四娘玩完的当然还有巫师师徒,他们都大为痛恨这种同行抢占生态位的事情。尤其是这抢饭碗的原本并非业内同行,来学我们跳大神是闹哪样?
你说你一混街头的就继续厮混下去有多好,等到有要用到你们配合的活计时再合作不也挺好,多少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