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由于执念已去,所以做出来的梦境就缺少核心去做固定,故而也就不再有多么合乎情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停价地出现,然后又如大水淘沙一般地打个旋就没了踪影。
如此的梦境才是真正的意识流,始终都毫无固定的具体来由,也没有合力有逻辑的固定去处。金头沉浸在其中彷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东西,但是下一刹那却又彻底地忘了个精光。
他就如同毫无负担地在街边旁观,只是其上发生的一切都于己无关。没有关联就不必在意,甚至都不必投入心思去关注,故而自然是心情闲适,也就能睡得非常踏实了。
王涛吃罢早饭却也没急着去歇息,洒扫洗擦一番后就静静地等着,待店中伙计到了之后才做交待。
首先是四娘可能会晚一些醒来,他便先示意太阳会爬得更高一些,再指着店主人的屋子比划出睡觉的动作。之后又领了伙计一起下暗河,让他看到已经停靠在入口附近的悬浮车。
总之也不是要他去做什么,只是意在保证接班之人心中有数罢了。这是他在当保安时养成的习惯,此时做安排也是残存的习惯所致。
王涛等睡去后便过了小半日,等醒来时便见日头已是西沉。
而此时四娘已是不在城中了,她在临近中午起身后便到处忙碌着办事,又是找人盘下了一大片的空地,又是发动信众去弄来喂食牲畜的野草,故而一直在全身心地安排畜群之事。
反正现在于城内也没有明说,但有点地位的都知道谁是信任老大了。大家也大体知道新人得权总得要立威,若有个不识相的就一定会狠狠地做敲打。所以这会谁也没有跳出来明面上反对,就连暗地里的阴招也都是没有的。
王涛起身便又去厨房寻吃喝,却见金头在前堂静静地吃肉喝酒,显见是他要起得比自己早。不知是睡梦中的经历消解了烦恼,又或是柔软的车座更能让人安睡,总之金头的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
脸上依然是挂着惯常的笑容,只是嘴边的角度却比平时淡去了不少。没心没肺的傻笑同恬然淡笑就差那么一点,而金头在此时虽然没说一个字,却就展现出了与从前不同的气势。
不过王涛对此也没啥研究,而且这会是来找东西填肚的,所以便在打了一个招呼后自行烹饪。等一如之前的切碎和倒水后便有个加热的时段,他这才有功夫去打量依旧一言不发的金头。
要知道这货以前总是非常热情的,有事没事都能结结实实地拉人唠嗑。不过这会却始终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在非常感兴趣地看向厨房这边,似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般。
而金头的主意其实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他对之前上手的电子游戏很感兴趣。
火热的战斗和狂野的冲锋实在是太棒了,他每每回忆那些经历就总是心头似火。不会真正死亡的厮杀也是非常棒的一部分,能让他在面对死亡时连眼都不眨。
当然只是说在游戏中才那样,金头本人还是非常惜命的。
还有就是他隐约觉得似有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而自己也因此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只是记忆竟然是非常的模糊,还感到更多的东西都是恍恍惚惚的,似是被大浪给淘去了一般。
金头等睡醒后其实就想找王涛问问这个事情,但却发现这个充满神秘的外乡人还在睡觉,于是便忍住了强行将其拉起来的打算。换以前还可能会这么做,不过几日来王涛已经展现出了不俗的能力,于是在考虑再三后金头还是放弃了打扰其睡眠,并不敢在此刻进行骚扰了。
此刻终于是等到这人暂停了手上的事情,金头便笑着站起身来,准备弄清楚昨晚二人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他话没说两句却是突然变色,当即就转身向着酒肆之外跑去。
与此同时也响起了四娘的呵斥声:“回来,你还想到哪里闲耍?”
金头闻声便就地定住了,只得蔫蔫地返回身面对着四娘。随后就受到了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从没脑子、没记性、没本事到没毅力的真是好一通数落,里外的意思是责怪他的无能,在此次交恶事件没有尽力做挽回。
别的金头都能忍,哪怕是四娘手痒了单纯想揍他一顿也行,但就是这事他不能忍。
他于是便不服地大声抗辩道:“凭啥怪我!?都是昆他们的错!那些货们都带着透明瓶子装酒水,要说死是个内讧瞎砍价,蠢得在人家面前露了底的也是他们,干嘛把他们的过错放在我的身上?我临去前就惦记着人家的奶酒呢,你也知道我是没带那瓶子装酒的,凭啥怪我?”
“就凭你是我弟!”四娘硬硬地回了一句,想了想还是得解释一下,要不解释好的话恐怕真会被这个傻兄弟记恨。所以她便又说道:“你是我弟就该站我一边,他们要是犯傻犯错了,你都得给我、还有给你自己盯着拦着,不然一出事了他们都会甩你头上!你平时犯傻也会被他们欺负,回来时候不就让你蹲最后面了?”
看着金头垂手若有所思,四娘却也没给他多想想的工夫,扯了胳膊就往地窖里走。心智是个变化很缓慢的东西,要是一下子能想通,那金头就早就该想通了,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开窍。
她还边走边训斥道:“那么多的牲口都赶过来了,好多的事情都得赶紧办呢。你醒了这么久也别歇着了,我先给你安排几个手下操使着。这是为了让你长些本事的,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给耍了!还有……”
四娘从进来到下地窖都是非常匆忙,也就是同王涛点了个头算打过招呼。她算算时间也知道黑门即将再开,所以必须及时将几百头的牲口都安排好,不然将来一阵子可是会非常忙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