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利石老爹的话都将道理讲得这么明白了,那他们自然就再无任何疑问。不就是征调牲口么这种周转偶算是每隔两三年就会发生的常事,每次都是为了应付突发事件。
就比如今天这奇事吧,大家也都觉得该算突发事件,所以一众牧民都认为很正常。
幸好今天有库赫仑大人在这里,那些精怪们八成是被千户大人的人马给吓退的。人家出了力也不容易,周转一下牲畜也是应该的,这可不就是拿了好处要办事的么
众牧民都觉得要赶紧将牲畜送给人家,说不定只要自己办事利索表现好了,那位大人以后也会是同样的办事利索呢
大家都是惯于驱赶牲畜的牧民,操持此事本就非常熟悉。只需向利石老爹讨问了各种牲畜应拨付的数目,这便够牧民们自行分配起了活计。
随后就几人一组地各自离去,每组都是在平时劳作中逐渐固定下来的相熟之人。他们能在同时进行配合协作,期间会用“哟哟”、“噢噢”的喊声互相沟通。这用来联络的响亮声音能穿透畜群的叫唤声,相熟之人一听就知道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再大的畜群也不需要许多人就能驱赶,几个零星散布在外围的牧民就足够用。之前叫出了那么多的部众,自是不需要他们一起驱赶部落的公产。主要是许多牧民都有义务帮部落放牧,他们平时蓄养的牲口中也有部分公产。
此次交换需要用到马牛羊三种牲口,而不知为何对方特别喜欢要羊。公产中恰恰就是这种畜生不够,所以要凑够数量就得找部众们讨要。甚至还可能要进行一定量的交换,而找到相关的部众去凑一凑肯定效率最快。
不过干活快速归快速,麻利的身手带来的是部分人有空凑到了一起。便有牧民小声地交流道
“刚才那数量你们也都听到了吧千户征调那么多的羊做什么”
“也许人家是要羊毛毡子呢”
“也许吧,不过大家可都仔细着点,别把大角的赶出去了。”
“是哩,凡是大角的都要留着,将来可都是有用的。”
这种聚谈时聚时散,全看畜群被驱赶到了什么地方,又或是在哪里因地形堵塞在了一处。所以参与谈话的人虽然不多,可成员却是屡屡有所变化。他们在干着活的同时就将私话说了,互相提醒着要保留大角的牲畜。
草原上的牧民都需要弓箭,可是合用的木材却是很少。制作弓身时也就只能有什么用什么,其中坚实的大角就被许多人所青睐。而且又因其结实耐放,甚至会成为王庭的储备物资。
众牧民虽然都“知道”自己是在为部落的安全而劳作,而且将来还会使部落获得额外的牲畜。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什么才是安身立命之本,所以都有意无意地截留下大角牲畜,只将寻常的驱赶出去。
他们甚至在满心欢喜中唤出了家人,耳语一番后就以更多的人力进行协作,以此来提高驱赶和筛选的效率。于是没多久就将足额的征调畜群赶出,并且驱赶到了指定地点。
四娘起先还抱手站在一边,准备一只一只地清点牲口数目,生怕在交易中出了差错。但她平时劳作的对象有限,所涉及的数字也其实是没多大的位数,以致在计数上并未达到心眼如一的地步。
而且众多牲口在被驱赶时还时快时慢,看得稍长一阵时就难免眼花,所以总是会出现一些数字上的错漏。她在第一次数错后还曾试图弥补,便赶紧移动着目光再次追数。
但是那么多的牲口在外人眼中并无差别,很容易就会再次盯岔。而且目光在盯着移动的畜群时还得移动,有时就会误将相近的牲畜当做参照系。连续出现几次这样的失误便会造成认知混乱,就使得四娘误认为一些移动之物是静止的,而另一些静止之物却在微微地移动。
如此的认知混乱在日常生活中较为少见,但凡出现便会引得人头晕眼花,腹中颤颤几欲呕吐。
四娘实在是忍不住这种难受劲,于是坚持不了多久就将双眼猛眨,然后只能是捂着头就退在了一边。不过她并不知自己具体出了什么状况,只以为是生了什么病,于是便掏出金鸟为自己做治疗。
虽然在诊断时显示了治疗图标,不过经治疗后也未完全消除不适。四娘只得揉着眉心慢慢恢复,并还在心中惊奇着原来也有这金鸟治不了的病啊
如此也并非全是坏处,至少在她心中对这治疗仪的迷信却是小了一些,连带着对王涛所能操控的飞天之物也就看淡了一点。
这些终究是人造之物,在制造时就是为了给人使用的。可那些蓝皮人纵是有着种种飞天入海的大能,不还是因为奇怪的原因完蛋了么
然而四娘对技术装备只是产生了一点疑惑,并未深入地进行更多扩展思考。她眼下最关心的是牲口数不清了,交易怎么能算不清账呢但看着这么多牲口颠颠跑跑,她便想起了刚才的难受劲,畏难情绪就不由自主地从心中生出。
于是就只能自我安慰道“算了,这次可是得了好多的牲口呢,也不差那么几只的。”
不过嘴上说归说,但如何安置这么大的畜群却成了问题。不说驱赶起来人少手生,就说将这么多牲口弄到河青城也不容易。
几十只牲口的畜群本就不小,再放进暗河之中便会被成倍地拉长队列,当中驱赶之人就会首尾相顾不便。而此行竟一下子换来了八百多只牲畜,这对如何组织、以及怎样驱赶就不得不说是严峻的考验了。
而且运输也只是其中一部分问题,在目的地的另一头还缺少适当的安置之处。如何让牲口在到地方后有个住处,而且还得足够的草料做喂养,这可真是让她有些为难,现在可是深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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