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并没有立即就回答问题,而是挑着眉毛看向了绿。
这小子果然靠不住,一转身就将许多东西给说了出去。不过说来自己的那些信众们也都不是很靠谱,许多人都是大嘴一咧的到处做吹嘘。
看来秘密只有憋在自己肚子里才能守得住,不然同谁做交待要保密总是有风险,免不了会落得个路人皆知的下场。这恐怕就是所谓的“贼不打三年自招”吧,可自己招的这帮子都是些什么混账货?许多人恐怕连三天都憋不住!
绿的脸皮要比她想象的厚,只是先将眼珠子转向身边的师父做示意,然后又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他的意思是“这是我师父,所以不可能对他做隐瞒的”。
四娘对这种解释也有些无语,这么亲的人的确是不应该隐瞒。而且她自己手下守不住秘密的也是一大帮,并不缺眼前的这一个,也没面目去责难他。
四娘就只能干脆地承认道:“啊,都是真的,那里不仅天地不一样,就连星星和季节都是不一样的。有像那紫盘子一般的许多星星,挂在天上就是那么一大坨。还有过去时得穿秋衣御寒,但是到了地方就是夏天的大太阳。这些可都是真的,你要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老巫师得了准信当然高兴,就算是听了后面的奇事都不当做是在吹牛,他还走近了两步笑道:“信,信!老夫都信!一个两个的这么说还有些奇怪,要是许多人都这么说那便是真的了!哈哈哈!”
四娘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容易听信自己所说的,就常人而言听到这些话只会当做胡言乱语的吧?由于这老头的表现太过反常,所以四娘觉得他需要立刻接受治疗,不,是祛邪。
不过巫师自己都中邪了,这还能找谁做祛邪仪式?由四娘来施法么?
她在观察巫师,巫师也在观察着她,见了四娘怪异的表情便多少地猜到了一些想法。他便赶忙摇着手做解释:“我也是从小开始学跳傩打鼓的,可是越学就越是没底。时灵时不灵的让我也没法子去信这套东西,只能是将其中比较灵的传授给我的徒弟。
本来我对神啊、鬼啊的都是不再抱希望了,而四娘你竟有福地找到了真神,还得了祂的神恩,我是真的羡慕啊!
我吧,就是从来都没见过神明,就连我一直主祭的神明也没降下过神恩。所以我就想见一见真神的容貌,就是当场死去也能安心了啊!所以还请四娘能助我圆了这个愿望!”
四娘本来还觉得这老头是个清醒之人,但是越听到后面就越是觉得不对。感觉这老儿怎么还没他的徒弟清醒?难不成是之前的病症太严重,所以心窍都被堵住了么?
不过既然是说起了虚的就好办,四娘在近期对于张口胡柴的事情还有些心得。只是她还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多矛盾存于一身的人,于是便试探地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问话时是朝向的巫师,但是目光却是瞅向了绿。
绿知道四娘看过来的意思,他就赶紧连连地点头做示意,还将双手合什地做出了恳求状。显然他也愿意师父能实现愿望,于是就请求四娘能够应允。
那巫师也答道:“当然是这么想的,那还能有假的么?祭拜了一辈子的神明都没动静,而四娘你年纪轻轻就得了神恩,这还真令老夫羡慕啊!所以还请能沾一沾四娘你的福气,这样便可圆了我这一生都没能达成的愿望!”
“呃……”四娘闻言便有些无语。
以前只觉得这老家伙装模作样又挺鸡贼,没想到在根子上竟是个脑子坏掉的家伙。然而之前男人丢在虫子界的荆不也是疯了?成了那个样子也照样是过了黑门,那么也不缺这么一个傻老儿吧,再说就算看在了绿的面子上也不好推拒。
四娘便允诺道:“行吧,你要只是瞅一瞅的话也行。不过大神愿不愿意显圣那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祂要是不愿见你,那谁也没办法强求。
而且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去的,怎么着也起码得出一斗粮食吧?另外那洞里又黑又长,你还得自备火把和吃食饮水。”
“那是,那是!”老巫师露出了一副非常理解的表情,绿则是在悄悄地站在师父背后挤眉弄眼。
他以前只当自己的师父死要好处,没想到见了四娘才算是被比了下去,新的境界正体现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四娘故意不对绿的表情做回应,而是又同这老头商业互吹了一番。无非就是一个德高望重,而另一个年轻有为什么的。绿的表情便愈加充满了鄙视的眼神和嘴角上扬的嘲讽,全程受到这种容颜挑衅让人很不舒服,四娘耐不住便找个机会瞪了回去,还悄悄地扬了扬拳头。
而这没营养的互吹并没能持续太久,只见从街口处冒出了几十个人来。他们俱都手持棍棒地一路小跑,瞅准了方向便向着这边奔跑了过来。
四娘只一扫眼便认出了这些都是自己的信众们,她便高兴地扬手做招呼。而老巫师却在初时略微露出了闪躲惊慌之色,显然是对大群的武装人员有些畏怯,许是近来没少被国人追打。他直到是确认来者并无敌意之后才重新咳嗽几声,然后便故作镇定地重复严肃之色。
这瞬间的反应也落在了四娘眼中,她便看出这巫师其实是个惧怕力量的胆小鬼,如此便稍稍地放心了。这种愚钝又怯懦的货色并不会成为威胁,而且还方便被自己控制,如此就怕他将来会翻天了。
金头跑在最先,他远远地就在咋咋唬唬地叫道:“四娘!卫老狗疯了!他先是放了我们,还把那些大户们都给抓了!还有些混蛋想多吱吱两声呢,结果苗让城兵上去就是两拳头!嘿哟,那几拳打得可得劲了,他们就变得特别老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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