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当众作出的诚意却被无视了,并没有从四娘那边得到什么积极的回应。他便憋着怒气将棍棒撇在了一边,还在拍打清理着手上木屑时不耐地高声叫道:“石牛骑石马!”
这本是曾经流传在河青城里头的童谣,但由于前后都缺失了很多段落,所以读起来并不连贯。在岁月的流逝中便渐渐地被其他更有趣的歌谣替代,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也不知这老头此时喊这个作甚。
“嗯!?”
四娘原本不满卫打断了众人的重复祝祷,此时正再次煽乎着衙役捕快们继续。可是在听闻传来的童谣残段时就心头一跳,还瞪大了双眼回头看向卫,以至于将正在办的事情都停下了。
而此时卫已将双唇闭紧,并露出了笑吟吟的表情,彷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当四娘将灼热的目光投过来时他便知上钩了,若是普通的事情才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所以这老头甚至还得意地扬手打了一下招呼。
既然能确定这是四娘所在乎的事情,那么就意味着存在讨价还价的余地,卫便接着问道:“你识不识得啊?”
这是童谣里的另一句话,不过却是被改了一下面貌再说出来的,就如同是平常的询问一般。
此事别人不知,但四娘却是紧张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句话是关乎自家祖上的一个秘密,至于到底是什么却是因种种变故失传了。于是她便紧张地问道:“然后呢?你继续啊!”
可是卫在这时却是闭了嘴,还将双手展开地转了一圈,以此表示自己不存什么威胁性。当他重新站定后便笑着叫道:“呵呵,还请过来一叙!刚才我想同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四娘若不嫌弃就还请与老夫借一步私谈!”
一时得意一时祸,他在高声叫喊的同时又引得身体有些不适,就连耳边也再次感到了一阵鸣响。这令他觉得彷佛受到了孤立,其他声音都似是被隔绝在了几十步开外似的。
卫只觉得头晕眼花等种种不适的症状又再次泛起了,这让他在大限将至的恐惧中努力地挣扎。
为了自己不至于晕过去,也为了能将自己卖个好价钱,卫只得用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他试图用疼痛来提振自己的精力,好避免在完成交易前就失去知觉地晕倒。
四娘这时也再不顾红衣的劝阻,她拍打着王涛的肩膀便指向卫站立的地方,还同时用简单的语句下令道:“涛,去那里。”
王涛早就想找个避风的地方了,于是便动手在空气中徐抓轻按了起来。但正因高空无遮无拦地一直在吹小风,所以令他的双手都因发凉而有些不灵活。这就使得在操作时显得有些僵硬,以致令飞行时的轨迹也缺乏柔和的曲线。
载着二人的机器先是猛然地下沉,然后又快速地向前飙进,显示出了与飞鸟截然不同的移动轨迹。这在旁人看来是非自然的神异证据之一,而在当事人却是觉得惊险刺激得很。
“啊呀!小心着点!”四娘这突降中就毫无预警地体验到了失重的滋味,当时就惊慌地大叫出声。
其实在以前从墙上等高处跳下时她也经历过,但在十几米的高空却是第一次体验。通常都说揪心揪心,在这种状况中是最能察觉到这种感觉的了。
四娘于是再也不顾什么风范仪容的虚套,敏捷地将右手攥住了随便抓住的什么突出物,然后当空一翻身就重新抱住了机器,随后还将双手连续地攀抓紧攥,牢牢地借着王涛的两只胳膊就紧抓不放,试图以此固定住身子。
她甚至在某个瞬间还产生过这会不会是场来自这个异界人的谋害,图的就是自己那草房顶的酒肆,还有草台班子的神教。
“啊!”
在高处的红衣从一开始就被吓得惊叫出声,瞬间产生的花容失色也因那二人的脱险而凝滞。她可不希望自己现在和将来的依仗都完蛋,而且还是以摔死在自己面前做结局。
王涛在下沉的一瞬间就惊觉过快,立刻心知这是虚拟控制台太过灵敏,而自己的双手太过僵硬迟钝的缘故。所以他在心惊之下赶忙松指扬手,还将双臂拘谨地缩在了身体的两侧。
如此举止可不是表示投降,因为这种高度除了他们自己,并没有谁能威胁到他和四娘。
实际上王涛是自知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控制,所以干脆就将手离开了虚拟界面中的控制台。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做出更多的误操作,而机器的自动系统才会及时地进行安全辅助。
说起驾驶这东西的技术,王涛明白自己只是个无证的业余野驾,而安装在机器内部的程序才更为专业。虽然是将自己绑在这上面不容易掉下来,还背负了几案防止碰撞,但是这都是应付小意外而准备的,同十几米的高度摔下来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他可不想愚蠢地驾机摔死在这种破地方,所以还是放手将性命交给自动驾驶更安全些。
果然冲向地面的势头很快就停止了,并且机器还调整了姿势重新稳定地悬停。
搭乘其上的二人这时才敢向下看去,霎时间便被惊得发出了浑身的汗水,一身的衣服也被打了个透湿。原来他们竟发现自己在空中已经跌落了大半的距离,再晚一会便有可能齐齐地摔死当场!
好在是王涛及时地放弃了手动操控,这才令自动控制助他们捡回了性命。不过他在心惊稍解之后又觉双臂生疼,便挣扎地呼痛道:“疼疼疼!松开!”
这话他是对将双手紧紧攥住自己胳膊的四娘所说,不过因为用的是普通话,所以在场并没有谁能听得懂。
四娘是看到王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且还不断地在叫喊挣扎,这才将一双大手上的力量放轻,等找到别的抓握之处才重新固定住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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