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是这个谣言传得过分离谱,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卫很快便回过神来,用常识考虑了一下可行度就当即上前,伸出自己的一张老手就给禀报之人正反来了两巴掌。
等将这个制造恐慌的蠢货再一脚踹翻在地后,他还指着鼻子就骂道:“你的眼睛要是没用了就当泡踩!耳朵要是不会听人说话了就扯下来烤了吃!舌头要是不会去多问几个人那就割掉踩烂!站起来!
神神鬼鬼的那套屁话也能信?活这么大你是见过鬼魂怎地?若是真有那些玩意还要我们作甚?随便来个巫师就可以蹲在咱的头上拉屎了!
滚!再查再探!你亲自去!”
卫在羞怒中便将这个衙役给踹了出去,不过抬脚中并没用上真本事,只是在发泄怒火。具体的事情还是要手下去办的,被踹瘸的人可没法处理交代下来的任务。
冯潮听了这番怒骂也觉得有理,便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嗤笑出声:“嗤!愚物!公门之内竟还有这种人啊!?食俸花费在这种人身上真是糟践了,他的那颗心莫非是白长的么?”
卫虽然是扇也扇了,踹也踹了,但那都是对自己失态的遮掩。现在这话头再说下去就有可能会歪到扫出公门,或者当初是谁将其招进来的话题上。
前者会结下大仇,后者却是他的心虚。
于是卫便又将面孔一变地维护道:“衣物饭食皆出自人力,人有多少种,衣服和饭食便有多少种。这一个是堪用但乏味的,勉强可以用来办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只是需要多引导训教就好。”
冯潮听他所言也知趣地岔开了话题,二人便又继续说笑了一番,却都是在尽量避开刚才所听之事。过了一阵后果然重新传回来了不同的消息,虽然还是有些偏离事实的版本,不过夸张变形的成分已被滤去了大多,勉强可以用来分析了。
捕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手下不安的面孔,只见之前留下的两个红印子已是很明显地发了出来。他便缓缓地问道:“你是说那女人将手扶在死尸头上,过了一阵后就死人复生,而且还能喝粥了?”
衙役听了这个老贼慢悠悠的腔调就有些紧张,因为这个语气并没有几分的信任,还添了更多的嘲讽意味。
他赶紧就赌咒发誓说道:“千真万确!我要说谎就被雷劈了去!我是亲眼看到地上的人在翻身,只是动作僵硬没多少力气的样子。而且在边上还躺着一堆尸首,都是浑身惨白没气息的,狂婆正在给他们挨个地施法复活来的!
那边清理尸体的人们都见了复生的事情,存尸的屋子我也是亲眼去看过,那个臭味我三天三夜都吃不下饭哟,地上洇了好多的臭绿汤子,都是从那啥上面淌下来的。
我还问过在场的人是怎么复活的了,他们都说那狂婆手一抬就把人的魂给吸了出来,再一摁又从脑门子上给摁了回去!再过一阵死人就能伸手讨粥喝了。
而且克也在那里的,我也找过他问过了,他也说是这个样子的!”
卫静静地听着这个手下激动的讲述,一直没有予以打断。只是试图从这个家伙的智商和自己的常识中还原一二,希望能得出更加接近真相的答案来。
只是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假死一事上,以前又不是没有出过这种事。可是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假死,而且还被人挨个地给救了回来,这就有些蹊跷了。
冯潮听了这言之凿凿的报告便有些不安,再听到有那么多的人都可以作证便站了起来,还双手向前虚挥地低声劝道:“别狂婆,狂婆的乱叫,那叫四娘!”
衙役和卫在在看向冯潮时都心想:“这货是虚了。”所以他们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丝鄙视的神色。
县官在说着好话的时候还将目光向着周围空气乱转,彷佛四娘正在操使小鬼监视这里似地。
“咳!”卫觉得上司这样子实在不堪,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劝,就只能干咳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在拍打着案几想了一会后又突然问道:“你是说克也在那里?”
“在的,他是那边管片的,自然是在的。”衙役赶紧就答道。
卫这才轻松地说:“也就是说那四娘只是在治病,没杀人也没变出什么僵尸,更没有打算造反冲击公门?”
“没有。”
既然没有造反的事情,那担心就可以放下一大半了。至于治病的事情也都是可喜可贺,谁还会不喜欢自家附近出个能治病的呢?甚至连复活也可能是那帮土鳖目光粗鄙,瞪着眼都看不出原本事实来。
心情放松下来的卫便对此事定性道:“好了,以后不要连区区的谣言都随便信,太年轻!”
有能力有智慧去鉴别信息真伪的还是少数,城中四下里哄传起来的主要还是谣言。
被救醒的人们固然是被叫来的各自家属们给领了回去,吃完睡、睡完吃地好生将养起来。自然是少不了一通千恩万谢的感激,还有刀山火海尽管驱使的誓言。
但有更多新丧了亲属的却更愿意相信谣言,而不愿意相信或干脆就回避了正主当面的辟谣。
“这个都绿成这样了,救不回来的。”四娘无奈地捂着鼻子劝到,随后她又用小木棍敲打着另一具尸体的脑壳,在发出“空空”的声音后便说:“你听这声音明显是变空了,而且连眼珠子都没有,怕不是成了虫子窝,怎么救嘛?”
接着她又上前几步指着另一个人喝道:“还有你!拿着骨头架子来凑什么热闹?刚从北岗刨出来的么?你倒是试试把去年的饭都吐出来,看能不能凑成一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