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白昼还要刺眼的光束反复地扫着可疑的地方,让在场的几个徒步制服都不适地避过了头去,直到嚷嚷着不满才让这些战车关掉了刺眼的灯光。
视频中几人的帽子都降下黑色的挡板,想来这个录制者的帽子也应该有同样的功能。
战车配备的扬声器传出了车长的声音:“刚刚听你们说到了功劳?谢谢诸位同事的协助!”语调中带着胜利的喜悦和立功的兴奋,对于这几个同事的抢功行为还带着淡淡的调侃。
“呃……好的……”几个徒步的制服当然知道这玩意不是自己打下来的,只得尴尬地祝贺这些有大管子的人。
看到这里王涛才突然想起来:“从之前种种的任务看来,这人干的该是警察的活来着!对,他应该不是士兵,那么同他穿着一样制服的人也不是,所以早上见过的那块废墟里的骨头们该是警察?!还真是挺不容易的的。”
王涛也曾有过苦逼的经历,这个曾被锁甲业主用冷兵器招呼过的保安也有过艰难抵挡的经验,他对这个基层的蓝皮警察突然就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哪里都有苦逼的家伙啊!
这个视频的后面则是这些制服们的互相对答,王涛并不能听懂什么。只是看到后面还来了飞行单位的巡航,医疗载具将伤员带走,还有清障车辆将残骸也吊上了拖车。有了这些热闹的事情才让他勉强地看了下去。
种种的合作如流水般顺畅而毫无滞涩之状,很多不同专业之人谨守岗位各司其职。他们在通讯器的调度下去指定的地点执行指定的任务,在完成之后就立刻撤离,同时不忘为其他的同事们让出工作位置来。
这种事情在大城市待过的王涛看来没什么特别,他也曾是见过类似调度配合的。觉得无聊之下便想关掉这个视频,改去看看其它的东西,却没想到伸出的手指挡了正津津有味地观看的四娘,被她一巴掌给拍开了。
四娘对这些人的合作之事很感兴趣,毕竟她怎么也算是个领导岗位上的人物。尽管看不懂语言,但是能从手势和各个人员的调度及行动中猜测一番,也是可以从中得到些值得借鉴的收益的,当然不舍得错过这种少有的学习机会。
身为北城帮帮主也是个要调度和安排任务的岗位,说高不高却能支唤着一些人手,正是需要学习管理经验的时候。但她平时的管理经验只限于自己老爹的言传身教,结果还没来得及将全部的本事传下,突然就丢脸地马上风了。
其他类似地位的人要么是仇寇如黑棍,互相打出狗脑子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同自己交流?要么是如鲤那样只是吃吃喝喝的交情,人家也还不至于跟一个半大的蛮力丫头交好到互相说心里话的地步;要么是姚家或卫那样自视甚高之人,根本就是双眼长在头顶,鼻子也是挂在头顶出气的混蛋,根本就不屑于同自己多说些什么。
知识啊知识,是如此缺乏而珍贵的宝物呢。
世间多灾,民生多怨,每隔多少年总会生一些乱子。其势汹汹如洪水溃堤,其情哀哀若苍天泣血,无数年的白骨枕道若是积累起来恐怕也不弱于此巨城呢。
被生活和苦难逼得疯狂的人们扬起手,就彷佛是遮蔽天空的黑云,竖起削尖的木棍就如同无叶的森林,反抗之心若蔓延四方的山火一样猛烈而迅疾,决死的意志便如箭矢一样射出去就不会返回,只会直直地冲向瞄准的目标。无力方止,至死方休。
但这些如同漫天乌云一样多、如同大潮一样汹涌的人们从来都不曾获得最终的胜利。因为贵人们总是喜欢修造大房高墙,总是能凭自身的积聚和团结在疾风暴雨中挺下来。也许在泼天的暴雨和溃堤的洪水中会无奈地消失个十几家、几十家、乃至几百家的,但是最终的胜利者始终会是这些更能调度力量的贵人们。
这就是有无管理知识的差别。
将十人者为什长,将百人千人者为百夫长、千夫长,将万人者乃掌一军。有多少能力便能有效地去统领多少人,让能力不足的人去统领超出能力之外的队伍,当然会变成低效的掌控,而队的伍涣散就会是必然的了。
这样的队伍在面对同样规模的敌人时,恐怕只能祈祷对方也是由低能之人所统领的,不然自己是决计不可能看到希望的。
没错,说的就是拳脚在河青城里勇武非常的马四娘,在管理上现在只有五个人听她的,所以可为伍长。
曾经的她在帮中起到的是个先锋的作用,后勤支援和人员调配都是主要靠着马七斤来支撑的。说什么要狼牙棒不给剔骨刀,那是因为真的能够提供狼牙棒和剔骨刀,说什么要打狗棍就一定给裹金头的,那是因为这两样在家中也的确是有的。这种事情以前从来不消她来操心。
叫齐人手得耗人情好处,打赢了得耗吃喝挑费,受伤了得关照养病时得出吃喝医药,打输了还得额外支出息事宁人的赔礼。运转一个小团体的种种杂务也是件费心费神的事情,这些问题在她爹死后便一个个地跳了出来。
对这些事情历练不足的她只能碰到一个窟窿就堵住一个窟窿,而来不及去多想这个窟窿到底是怎么来的。甚至于顺手拿来堵窟窿的人和事也是有原来位置的,但只想着用着顺手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这些,所以可能在懵然不知中又将哪里给拆出来个需要填堵的大窟窿来。
匆匆地继承了家业的四娘在很多时候都抓狂得很,常会因为无知和缺少经验而将自己弄得是手忙脚乱的。
所以她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好好任自己来去的人和事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不友善了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