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套锁链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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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理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让接待他们的侍应生道歉,同时安排人清算硬币和给枕溪退款。



      “经理,那小丫头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她不是要退第一笔单子的款吗?直接把她的硬币还给她不就行了。”



      “你闭嘴!”经理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枕溪把收据塞包里,牵着卢意的手往外走,经理一直送到门口,嘴里反反复复都是“得罪了”“不好意思”“请见谅”之类的话。



      直等到把对方的车子送走,经理才转过身训斥道:



      “你究竟说了什么话得罪人家?”



      “咱们这里确实有不收硬币的传统啊。”侍应生委屈道。



      “你要是客客气气跟人解释人家会跟你一小服务员这么计较?你凭什么擅自给她刷两笔单?她把卡给你的时候你就没看出来?那是X行的白金VIP,只有单笔存款达到50万以上才可以申请。”



      “她?”侍应生震惊之余还不完努努嘴,说:“也不一定就是她的卡。再说了,50万也没什么了不起。”



      经理叹气,眼里尽是轻蔑。



      “不管是不是她的卡,反正是她在用不是?还有,你究竟知不知道单笔50万是个什么概念?”



      ……



      卢爸爸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卢意得知今天是林岫的生日,还特别甜地说了声:



      “林岫哥哥,生日快乐。祝你以后越长越高越长越帅,学习越来越好。”



      “谢谢。”难得的,林岫笑着跟人说话。



      枕溪把卢意的脑袋抱怀里,一直揉搓人家的脸,稀罕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枕溪和林岫往家走,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本来这话不该我跟你说,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算了算了。有些事你要是嫌麻烦,就会有人不长眼的人上赶着给你找麻烦。”



      “今天这事本来就是我们在理,凭什么就算了?你林岫,我枕溪,我两活得堂堂正正坦坦荡荡,怕什么?”



      枕溪凶狠地一拍胸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林岫的头靠在了一边肩膀上,看着枕溪的脸上渐渐带了笑意,逃离了讥讽嘲弄蔑视的那种,带了点和他本人气质极为相符,但又特别抽离的——耳畔清风。



      枕溪被他看得不自在,又往自己胸脯上拍了一掌,说:“学校不是一直传言我夜挑小流氓还用自行车撵断人一条腿吗?以后有我罩着你,怕……”



      “咳咳咳——”这巴掌拍得有点重,气呛进了肺里,让枕溪咳得弯下了腰。



      再抬头,就是林岫弯了眼的笑模样。枕溪有点愣,除了之前生气发飙,这还是她又一次觉得林岫有点鲜活的人样。



      本来,大好年纪的大小伙子,干嘛总活得跟冰山上的来客一样。



      枕溪晃了晃脑袋,拔步往前走。



      “枕溪。”林岫在后头叫她。



      “做森莫?”



      “你手机在响。”



      枕溪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手机里有了条全新短信,来自巨星阿眭。



      “我要上场,你来么?”



      枕溪看表,已经快九点了。



      可是巨星阿眭要跳舞哎!她上次看他跳舞,还是去年的校庆。到今天,正好一年。



      巨星平时放荡不羁爱自由,嘚瑟臭屁又啰嗦,唯独在才艺展示这个上面,十分低调爱藏拙。这次错过了,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枕溪一咬牙,把书包塞回了林岫手里,自己只带了钱包和手机。



      “你去哪?”林岫问



      “眭阳那里有点事。”



      “今晚还回来么?”



      “不然呢?”枕溪瞪大眼睛,“我去睡天桥吗?”



      林岫转身就走,楼道大门在她眼前合上。



      枕溪一脑袋雾气,没想明白这人的变脸速度,她搓搓胳膊,跺跺脚,伸手拦了出租车。



      眭阳比赛那个地方和枕溪隔了半个城,她到的时候,比赛将将结束。眭阳正捧着奖杯跟人合照,头发里全是喜庆的小彩纸。



      枕溪通身怨气,表情像是被雷炸过。



      “我忍着晕车过来的,怎么就结束了。”



      眭阳满脸喜气地,把今天冠军的奖品,一直半人高的毛绒狮子塞她怀里,说:“给你做补偿。”



      “我要它做什么?我还得把它背回去。”



      “这个也给你。”眭阳把奖杯也给了她。



      枕溪心里好受了一点,但还是没忍住说:“我要它做什么?洗脸太小吃饭太大。”



      眭阳不说话,就看着她笑,没一会儿又把枕溪的脾气给笑了出来。



      “帅哥,有女朋友没?留个电话吧。”



      枕溪越过眭阳的肩膀看去,有个穿着性感的辣妹叼着根烟站在眭阳身后。



      枕溪挑了挑眉,差点没忍住吹声口哨。



      “这我女朋友。”枕溪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搭住了,眭阳搂着她,挑衅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儿。



      这几个意思?人又不是来跟她要号码,挑衅个什么劲?



      辣妹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几遍,目光重点落在了她胸前——那只翻白眼的笨熊上,说了句:



      “长得跟豆芽菜似得,什么都没有!”



      这枕溪就不高兴了,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就让人给埋汰了。她哗啦一下把钱包抽了出来,霸气地说: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我好歹有钱呐。”



      枕溪给人摆弄自己的各种卡,人无比嫌弃地看了眭阳一眼,说:



      “俗气!”



      “俗——呵呵。”枕溪歪着嘴,把眭阳的手臂怼了下去。



      “有钱就俗气啊?我告诉你,我不仅有钱,我……我学习还好!”枕溪扯着嗓子朝人背影吼:“说我俗气?我考过年级第一你考过吗?”



      “行了。”眭阳拧了一把她的脸,说:“走了。”



      眭阳带着她往上走,推开门,枕溪才发觉这地方上头是个酒吧。



      感情上面在喝酒,下面在比赛,够惬意的啊。



      眭阳拉着枕溪找了地坐下,说喝点东西再回家。



      “那我不管,你得请客,我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可是我的奖杯和狮子都给你了。”



      “那还你。”



      眭阳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



      “请给我一杯香蕉牛奶,给这位先生一杯草莓牛奶。”枕溪说道。



      “我不喝草莓牛奶。”眭阳说。



      “那你喝香蕉牛奶,我告诉你,你别想喝酒。你才多大就泡酒吧喝酒?还有没有一点七中A班尖子生的样子?”



      眭阳往嘴上做了个拉锁动作,示意枕溪闭嘴。



      他们这才坐下来没几分钟,又有漂亮姑娘过来跟眭阳搭讪要电话,更有甚者,直接挤开枕溪扑到了眭阳身上。



      枕溪笑呵呵地在一旁幸灾乐祸,眭阳叫苦不迭地闪躲,连草莓牛奶的影都还没见着就拉着枕溪要走。



      “西门大公子,您着什么急啊?”枕溪笑得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路过一排卡座时,不知道是他们俩谁碰到了人家,对方的酒洒在了地上。



      枕溪立马道歉,眭阳也说给人买单。但人不知道是本来脾气不好还是喝了酒的缘故,四个大男人,嘴里全骂着脏话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伸手推了眭阳一把。



      “小白脸。”



      “认识?”对方这一开口,枕溪就觉出了些不对劲来。



      “刚才一起比赛。”



      哦,手下败将来着。



      枕溪扯扯眭阳的袖子,说:“走吧。”



      少跟这些酒腻子起冲突。



      他们刚转身,其中一人就扑了上来,嘴里骂着不入耳的脏话撞了枕溪一下,直接把她给撞得跪在了地上。



      眭阳当即就爆了,回身撑着两边椅子飞起来就给了迎面人一脚,对方撞到了隔壁桌子上,碰碎了一桌的瓶瓶罐罐。



      完了。



      这是枕溪内心的真实想法。



      酒吧里原本就不多的人一哄而散,眭阳一挑四,正面打了起来。



      眭阳一边各种飞踹,一边还推着枕溪往后门走。



      “你出去等我。”



      “你呢?”



      “等我把他们撂趴下。”



      “大哥,人家有四个人。”枕溪嘴边的劝诫还没说完,已经被眭阳一把从门里推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门。



      眭阳转身,扭了扭脖子,说:“你道个歉,这事到这,就算了。”



      为首的人转头跟身后人说:“这小子大白天说梦话呢,要我们道歉。你看看我的酒瓶跟不跟你道歉。”



      语罢,一个脆响,就把手里的酒瓶嗑在了桌子上。用那充满尖尖厉厉的碎刃冲着眭阳。



      眭阳眼里骤起一道寒光,脸上也没有了先前的吊儿郎当,他一边盯着对面的人,一边在附近寻找趁手的武器。



      这要是枕溪在场,就会劝他省省,对面的人就是色厉内荏,嗑酒瓶这种事她也做过,纯粹就是吓唬人加给自己壮胆。谁真想打架的时候还嗑个酒瓶放狠话?人都直接把酒瓶砸脑袋上的好吗?



      但是眭阳不这么想,对方的这个举动,就是给了他要干架的信号,动静不小的那种。



      他从人藏在角落的水桶里找出一拖把,蹬脚就把人拖把头给踹掉了,横握着一根带刺的木棍,颇有点大圣下凡的意思。



      反正双方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像是武侠电视剧里高手过招前的试探。按照眭阳的说法,他不动,是想以静制动。对方不动,是因为怂。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双方都还在干瞪眼的阶段,半天没打起来。酒吧工作人员正在猜拳决定派人上去劝和,就在这个时候,枕溪冲出来了。



      她大叫一声踹开了门,通身煞气,发出吭哧吭哧的响声。定睛一看,她手里拎着一条有她手臂粗的铁链,上头还挂着一把大锁。



      随着她劳动号子般的怒吼,铁链在她手里呼呼飞舞起来,上头的大锁好几次擦着对面人的头皮飞过,带着分不清是铁链还是血液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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