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夫妻俩好好叙叙话,毕竟明天就要分别了,最少都要明年才能见了。
这边苇杭到达云霞家时,云霞姐弟刚好去学堂上学了。
云霞爹娘忙欢喜的把他迎接进主屋里,屏退丫鬟们,云霞爹赶忙接过他背着的包袱,云霞娘则去给他拿点心,倒茶水。
两人就像父母见到远行归家的儿子一般,既激动又兴奋,都开心得紧。
苇杭拦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去忙,自然是拦都拦不住的。
很明显,自己已经被岳父岳母当作了贵宾对待了。
“岳父岳母,杭儿是小辈,您们以后可不兴这样对杭儿,只管把杭儿当作自个孩子一样,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那样杭儿才会自在的。”
端着点心进来的云霞娘,把点心放在苇杭身边的高几上,笑着对他说:“我们自然是把你当作自家孩子的,杭儿不要不自在。”
“好吧,杭儿只能尽量适应,不过岳母大人也要尽快端出长辈的架子来才行,要不然云霞该怀疑了,您怎么会对一个护卫如此上心。”
他半开玩笑的顽皮话把云霞爹娘都逗乐了。
“好好好,岳母往端架子这个方向努力。不过,现在还不行,你得让岳母先热情下,我去给你倒茶去。”云霞娘边说边出门去了。
云霞爹也笑了:“杭儿要相信你岳母,她不会露馅的,岳父现在都觉得你岳母办事越来越有水平了。”
“那当然,姜还是老的辣!岳父岳母都是杭儿这等小辈崇拜的人。”苇杭真心实意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哈哈,云霞爹朗笑起来。
爷俩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见了欣赏之色。
收了笑,云霞爹一拍大腿说:“你看我,都忘了帮杭儿找把扇子来。”
他忙起身去找来扇子递给苇杭,让苇杭扇风,又问苇杭这大热天的,脸上涂抹着药粉难不难受?
苇杭摇着扇子说:“回岳父的话,那药粉是我义母精心调配的,搽在脸上一点都没有问题,您尽管放心。”
云霞爹应了一声,才放宽了心。
等云霞娘端来凉茶,苇杭接过喝了半盅,清凉的茶水入喉,燥热一下少了许多。
放下茶盅,他忙请云霞娘坐下来歇着,天气太热,她跑上跑下,忙里忙外的怕是累坏了。
“杭儿真是体贴的孩子,我不累的。”云霞娘眉开眼笑,摆着手回答他。
“杭儿让你坐,你就坐下吧。我们也好好聊聊。”云霞爹出声让夫人赶紧停下来,不要再晃来晃去的。
被夫君这么一说,云霞娘便返身去把门仔细关好,坐了下来。
苇杭想起还未向岳父汇报刘老爹的行程,便拱手道:“岳父,杭儿已经知会刘老爹,他明早天不亮就出发,会在道郡等着跟你汇合的。”
“好,我送完我兄弟,直接从驿站出发赶往道郡。”
听他这么说,苇杭脸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如今刘老爹也去了边城,他心里是羡慕的,因为在心底深处,他也是想跟着岳父去边城的。
不过,长辈们意见出奇一致,都让他再等几年。
而他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责任和牵绊,去边城的想法就只能暂且搁置起来。
想到这,苇杭眼神闪了闪,拱手对云霞爹说:“那苇杭明早送了刘老爹,再转到驿站送岳父大人。”
“杭儿,不用了,那样你太辛苦。”
云霞娘怕苇杭累着了,出声制止他。
“不妨事,我正好去义父家把马骑过来,今后它就跟着我驻扎在这边。”
苇杭笑着对云霞娘说。
云霞爹也笑了:“杭儿要去就让他去吧。刘校尉走,杭儿一定舍不得,说起来,刘校尉夫妻俩都跟了大哥一家好几年了。”
“快七年了。”母亲经常在苇杭面前说起这茬事,苇杭记得非常清楚。
是啊,时光匆匆,岁月如梭,转眼间,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儿都长成了英俊少年了。
云霞爹望着苇杭,在心里感叹良多。
三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隔了一会儿,云霞娘出声打破沉默:“杭儿,我已经把你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了,就是以前霞儿住的烟霞院,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云霞爹很赞成:“也对,杭儿去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跟你岳母说,让她赶紧帮你准备。”
住在云霞以前住过的烟霞院,苇杭觉得很不错啊!
他立即笑嘻嘻地站起来说:“谢谢岳父岳母的精心安排,苇杭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满意的。”
云霞娘却带着雀跃的心情说:“还是去看看如何?万一岳母漏掉什么没准备也说不定。”
“那苇杭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劳岳母带我去吧。”
“好好,走吧。”云霞娘立即转身欲出门。
早就拎起了苇杭包袱的云霞爹,一个箭步抢在她前头去开了门,转头说:“我也去。”
三人遂说笑着往烟霞院去了。
路上,苇杭看到新砌的高墙已经完工了,将军府被彻底分开,这下岳母再也不用天天看到不想见的人了。
他勾唇微微一笑。
不知内情的云霞爹看见苇杭盯着高墙看,以为他在好奇,连忙着跟他说明这墙的来历:“杭儿,这墙是新近才砌好的。
你也知道岳父有个弟弟,原是一家人阖府过日子的。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个弟弟非要提出分家,实在是拗不过他,所以我只得随了他。”
云霞爹的话中明显含着些许酸涩。
“岳父大人,杭儿对叔父的情况略知一二,私下认为,其实像今天这样分府是一桩好事。”
苇杭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杭儿也认为是好事?”云霞爹挑着眉问。
他确实没想到苇杭竟然会这么快下结论,还说是好事。
苇杭点点头说:“是啊,杭儿觉得岳父大人背负的太多,一直在为叔父遮风挡雨,总想着为唯一的弟弟尽心尽力尽责。
但是结果却明显不尽如意,是不是?”
云霞爹自然是懂苇杭话中的意思,所以点了点头。
“杭儿不敢也不该置喙您和叔父之间的事,所以杭儿旁的就不多说了,只是劝岳父大人想开些,把背负的压力减轻,让叔父自己面对风雨。
就像一个人身上长了疮毒,若是不切掉那疮毒,就会危及性命,那就必须忍痛割舍,剜掉那块腐肉的道理一样。”
苇杭的话简短,但道理却是很实在的。
云霞爹听了,心里着实又宽解了许多。
他转头对与他并行的少年说:“好,岳父便听杭儿的。想不到杭儿小小年纪,想什么事情竟是很通透,和霞儿的想法也挺一致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