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三弟的心思是细腻了不少,刚才都不再叫自己的名字,只称二哥,这样就避免了暴露的危险。
若是前些年,三弟可不会有这般的应对,他一贯直率,想问题通常都不怎么转弯,经过大哥的指导和他自己的历练,三弟进步确实很大。
走到巷口与通往城门的大路交界处不远,果然又发现了一块布片。
这块布片躺在交界处往城门方向几步远的地方,刘校尉是告诉他们,自己往城门那边追去了。
两人立即拔腿往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接近城门处,路两边俱是一片穷人家聚居的棚户区。在月光下,这片区域显得影影绰绰。
这里的路况复杂,小巷狭窄纷杂。
两人立刻一人往左,一人往右,深入到两边的小巷弄里刘校尉留下的线索。可是找了很远都没有,按照约定,两人退出来到大路上重新汇合。
两人一见面就摇了摇头,都没有收获。
“二哥,这么大的区域可不好找啊。”举廉爹低声嘀咕了一句,表示很发愁。
云霞爹扭头对他做了个捂嘴的动作,轻声道“不要出声,先听听看。”
于是两人屏息静气,竖着耳朵听。
寂静的深夜里,到处都静悄悄的。
云霞爹在心里想,难道刘校尉被那人给制服了?拖入这里面哪家房子里给扣住了?抑或被害了?我们来晚了一步?
这么一想,心中便紧张夹杂着愧疚,要不是大哥仔细,自己还没发现这异样。
而举廉爹心内更是波涛汹涌,他担心刘校尉已经被抓住了,若不能及时营救,刘校尉性命堪忧。
两人静静的这么听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云霞爹也有些着急起来。
办事得力的刘校尉不可能让他们找不到头绪的,除非他被困住了或者…
云霞爹不敢想下去了,心里更是变得忐忑不安,他不禁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这时举廉爹忍不住了,他低声道:“二哥,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分头行动,各走一边,先搭救刘校尉要紧。”
云霞爹正准备点头,左边的巷弄深处传来几声狗吠。
两人对看了一下,立即喜出望外地往左边杀去。
这条巷弄很窄,黑漆漆的,两人冲进去后一路向前,拐了一个弯后,发现了一条岔路。
“仔细看看地上。”云霞爹沉声道。
举廉爹挨着地面一寸寸地往前挪动,率先发现了刘校尉留下的布条。
月光下,举廉爹笑得像个孩子,咧着嘴,举着布条朝云霞爹低嚷:“二哥,这边。”
云霞爹已经如闪电从他身边擦过,往前奔去了。
举廉爹连忙把布条往怀里一塞,跟在二哥后面跑得飞快。
两人又急行了一段路,再看前面,便有了一个稍显开阔的地带,那里正有两个人在过招。
一个是刘校尉,一个应该就是那探子。
探子身形高大壮实,蒙着面罩,拿着一把长剑,刘校尉与之相比,显得瘦小了很多。两人交锋,那探子明显占了上风,刘校尉连还手都吃力了。
云霞爹和举廉爹立刻热血上涌,飞扑上前去帮忙,把那探子团团围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突然杀出来的这两个人,虽然没有武器,但步法凌厉,身形灵活,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人。
那探子心底暗叫不妙,一个虚晃,伸手掷出了暗器,吃过暗亏的刘校尉大叫一声:“小心!”
接着便拿手中的剑迎上去,玎珰一声,暗器与剑锋相撞,旋即被打落在地上。
但那探子已经趁着大家分神的空隙,旋身跃上了他身后的房顶,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刘校尉身形晃了晃,手中的剑哐当落地,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云霞爹迅疾趋前上去,一把扶住他:“伤在哪了?”
“二哥,我去追,你赶紧扶着他回去吧。”举廉爹弯腰捡起刘校尉的剑,准备继续追敌。
“老爷,不要…去追了。”刘校尉很艰难的挤出这句话。
“三弟,暂且放过他,我们回去吧。先治伤要紧。”云霞爹果断决定。
举廉爹凑近看了看刘校尉,也只得放弃追击的念头。
他伸手帮着云霞爹把刘校尉扶着。
刘校尉伤在了手臂上,是被那家伙的暗器所伤。伤口不大,出血量也不多,但刘校尉渐渐呼吸困难,脸色在月光下看着发黑。
他们立刻意识到暗器有毒。好险,若是他们再晚来一会儿,刘校尉支撑不住,必然被那歹人给虏去了。
举廉爹赶紧撕了自己的衣服,扯成布条,把伤口两端扎紧,延缓毒素蔓延的速度。
云霞爹则用嘴把伤口的毒液给吸出来,他一连吐出七八口浓腥的毒液后,刘校尉的呼吸总算平稳了些。
“三弟,把他背上,我们赶紧回去。这毒很厉害,我现在嘴巴很痛,似有火在灼烧。这里不能久留,万一那歹人带了人回来就麻烦了。”
云霞爹没有说的还有他头很晕,胸闷心塞,四肢发软。
“二哥,你行不行?”已经把刘校尉背在背上的举廉爹焦急地问他。
云霞爹强撑着说:“还行,赶快的走吧。”
三人迅即往小巷外撤去,到了大路上。
又行了一段路,云霞爹越发觉得自己的腿抬不起来了,就跟灌了铅似的。但他咬着牙,跟在举廉爹身后,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挪。
举廉爹背着刘校尉,回头看时,才发现勇钦兄已经落下自己有一段距离了。
而且勇钦兄走得摇摇晃晃,如喝醉酒的醉汉一般。
他在心里大喊不好,连忙背着刘校尉折回去:“二哥,抓着我。”
云霞爹听话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三人又勉强往前移动着。
好在离萧宅不远了。
可云霞爹更难受了,背上的刘校尉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举廉爹的头一下就炸了,他念叨起来:“二哥,刘校尉,你们一定要挺住,马上就到家了。”
“嗯。”云霞爹虚弱地挤出这个字。
其实他的两个眼皮都在打架了,口中的剧痛袭来,让他一阵眩晕,但他还是抓着泽宁的手往前走,否则泽宁没有办法把他们俩弄回去。
举廉爹也意识到二哥很难受,他只能不停地叫着二哥,以免他彻底昏过去。
仿佛过了很久,久到云霞爹觉得自己的身体快不是自己的了,他听到泽宁在说:“二哥,到了。”
他再也没有了力气,一下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