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个事,阿扁愤愤不平。玛丽隔壁的!欺负到我们穷人头上来了,有一点点物产就想把它掠夺光,真可恶。阿扁说放个野猪夹在竹林里,剪断阿松的狗腿。德子说莫要做得太过火,伤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德子的家可谓是开门见山,一打开门,就可以看见一大片黄绿色的苗竹林,有风刮过,竹林马上就涌起腾腾细浪,好看极了。这片祖上留下来的竹林不单止是好看,产下的竹子、竹笋还可以帮补家计,缓解窘迫的生活。近年来,有钱人都提倡绿色环保、抗癌,于是阿松们都打起了笋子的主意,要是吱一声德子也不是不肯送给他们,但他们就是喜欢干些鬼鬼祟祟的勾当,竹林被他们挖得到处是坑,大大不利于竹子的生长。况且,冬笋本来就少之又少,在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嘴馋的阿扁一年都只能吃上一两回,现在明摆着,碗里的笋子阿松他们都恨不得搛出来抢吃掉。
偷采行为越来越严重,搞得水土流失,对面山坡都塌了一大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个细雨绵绵的中午,阿扁钻进了竹林旁边的草窝子里,在凄风冷雨中冻得牙齿格格作响,身上也被细密的雨丝弄湿了,但他得坚持,他要静待猎物的出现。雨停的时候,阿松他们每人都扛了一鼓囊囊的蛇皮袋从竹林里冒出*来,正准备溜之大吉。狗日的,往哪里跑啊!阿扁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哟,扁兄,不是这么小气吧?对你们这些鸟人我就得小气,你大方啊,但为什么还会有偷窃这种小气的行为呢?……兄弟们,上!他只有一个人,揍他丫的一顿。阿松他们放下袋子,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轰!”阿扁抽出藏在背后的铳,朝天开了一枪。猝不及防,阿松他们如雕塑般呆立在那里,当枪管上的最后一缕青烟散去,他们才醒过来,没命地往山后跑。
忠队长来了,说是要没收德子的铳,气焰极其嚣张,阿扁忍无可忍,给了他脸上一拳,让他的头变成了猪头。你再罗*嗦,看我敢不敢要你的狗命!
阿扁进去了。蚊子、看守们都没少往阿扁身上招呼,等阿扁出来的时候,因盗采严重,大量的竹子枯死了,就如头上的喇痢,使竹林长了一块块黄斑。阿扁于是病了。
瘦弱的阿扁顽强地守护着自家的竹林,全心全意地为竹林而战斗。日渐消瘦的他意志却没有被消磨掉,一有情况,他就饿虎扑食般地展开战斗,绝不畏惧。
但竹林还是如被沙漠蚕食的草原,正慢慢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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