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涵连夜命令府里的仆人们收拾出府里最大的一座宅院,岳飞和少年们全部安置在高墨涵一个院子里住。岳和和姚氏都安置在府内后院的家眷区,和牛大娘和牛大嫂紧挨在一起。
岳飞和他的伙伴们永远是属于大宋最刻苦的那一批少年,甚至他们比牛皋都起来的更早。
岳飞一个骑马式,面对朝阳,默数那随风转动的竹圈。
开头阳光一点也不刺眼,不消片刻,那轮红日由地平线上渐渐升起,放射出万丈光芒,映得东半天都成了红色。
岳飞业己看惯,仍不觉得光芒耀眼,那三个竹圈也早数过了三百。
数到后来,那伏天的太阳,仿佛亿万银针也似,斜射过来,光芒耀眼,强烈已极。
其他的小伙伴们早已经锻炼的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汤怀直呼哎呀嘿。岳飞仍然一个人坚持射箭打靶,打熬力气,他已经能开动两百斤的大弓。“业精于勤,荒于嬉”,授艺恩师周侗的教诲,岳飞印在心底。
牛皋大呼小叫,一个人单挑其他所有少年,老牛将训练的棍棒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少年们纷纷不敌,直呼老牛武力是个变态。
高墨涵懒洋洋的爬起来,站在院子里哈哈大笑。梁红玉小丫头也起来了,她一直睡在高墨涵的隔壁房间,这几乎成了她的特权。
梁红玉现在不再喜欢黏着高墨涵了,高墨涵同志已然过气了。她现在最喜欢的是和岳飞腻歪在一起,“飞哥哥长、飞哥哥短”的叫唤。
仆人们已经把丰盛的早餐准备妥当。高墨涵招呼大家伙儿一起上桌吃饭。
岳飞和其他义弟弟还没有适应“统治阶级”的可耻生活,他们久在乡村,过惯自食其力的简朴的生活,一时间享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生活,颇有罪恶感涌上心头。
高墨涵知道岳飞等的尴尬,故意找话题叉开,缓解他们的不适应和紧张气氛。
高墨涵故意从他们最热衷的军事话题入手,一来可以避免尴尬的气氛,二来顺带考校这些少年们的心思。
高墨涵兴致勃勃的道:“诸位弟弟们有意投军报国,不知道你们对我大宋军队有什么看法?不妨每个人都谈谈。”
岳飞沉默不语,叹气摇头。
汤怀武艺最弱,一直喜欢在各种场合找回自信,抢着发言道:“在我们汤阴县,驻守的厢兵成员过于复杂,基本素质良莠不齐,什么地痞流氓、破落地主、灾区流民、贫苦百姓都可以加入厢兵换口饭吃,谈不上什么战斗力。”
高墨涵也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也久有耳闻。义弟们不妨大胆直言,无所顾忌,不用在乎大哥的观感面子。”
王贵用很沉痛的语气道:“那些根本就提不起来的厢兵自不必说,就连号称全国精锐的禁军的表现更是让人大摇其头。京城禁军缺少训练,’生于无事,而饱于衣食’。贵听闻早在太祖时代,禁军领月粮,城东的士兵去城西领,然后自己再背回来,反之亦然。可笑的是,到了仁宗时期,这些游手好闲的禁军,都是雇人将月粮送到身边,自己都懒得动一动,简直辱没军人的荣耀!”王贵说起来气愤的直拍桌子。
徐庆道:”一大清早,庆所见京城的禁军士兵,没事就在大街上嬉游晃荡,有的还做小买卖,举止投足根本就没有士兵样子。”
姚政性格持重,最后归纳发言道:“那些南方调来的禁军,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根本不会打仗,见到敌人就吓得要尿裤子。而陕西边陲的骑兵,很多人甚至不会披甲上马,即使勉强骑上马,弯弓射箭,射出去的箭只距离马头二十米,便掉落在地,更遑论冲锋陷阵了。还有很多边陲士兵因为营养不良,身体羸弱,连盔甲的重量都无法承受,在行军途中擅自卸甲掩埋,然后当了逃兵,最后被抓,全部就地处决。”
岳飞忧心忡忡的道:“我等皆认为国朝军队到了军备废弛,军心涣散,军容不整的可怕地步,国朝军队战斗力直线下降。如今周边番邦竞相崛起,国朝好似处于噬血群兽环视之中,身陷险境而浑然不知。我大宋若不思图振作奋起,祸将速至焉,绝非危言耸听。”
高墨涵赞叹一声,“各位义弟所言,皆是诛心之论。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国朝疲弱,外战屡败,澶渊之盟更是不败而败,是我大宋的羞耻。”
“诸位义弟皆是我大宋热血男儿,当提三尺之剑,尽戮辽鸡夏狗,立不世功勋,一雪国仇家耻。”
王贵带头叫一声好,其他几个少年轰然响应。
岳飞两眼炯炯有神,若有所思,沉静不迫的问道:“大哥,我们该如何做?”
高墨涵神色一松,总算把这些“少年兵”拐骗到手,嘿嘿!只要接下来的加强培养,一定会让他们成长的更加迅猛。
高墨涵故弄玄虚的说:“你们想不想加入京城禁军?”
汤怀最是冲动,想都不想,马上应答:“想!”王贵有点担忧的说:“我们在汤阴只是乡募的‘敢战士’,如何进得了国朝最精锐的禁军。”
岳飞用请求的眼神看着高墨涵,道:“大哥,我等想进入禁军行伍,历练本领,望大哥想办法成全!”毕竟当初岳飞选择来京城的时候,是许下过为伙伴们寻找一条出路的承诺。
高墨涵拍拍汤怀的肩膀,为岳飞整理整理衣衫,含笑道:“三弟,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加入京城禁军之事,包在大哥身上。大哥答应你们,只要三日,就让你们如愿以偿。”
高墨涵拉着岳飞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大哥送你们进军营,是想要让你们尽快成长起来。你们要苦练带兵本领,钻研兵法韬略。不要怕吃苦,不要怕流汗,保持不骄不躁的作风。我敢说,将来你们当中,一定有人会做到将军,乃至兵马大元帅。”
少年们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焕发,喜形于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