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老爹。当年谁不知你当年在干些什么吗,无非是学古惑仔砍砍杀杀,纵横街头。当然,你是一个成功洗白的古惑仔。当今的黑帮教父。”高墨涵心里腹诽道。
“那么,自古以来,政治仕途处处险恶,动不动翻云覆雨,人人皆言成者为王败为寇。今日大宋朝局为何,我儿可试言之。”高俅想测测高墨涵的政治眼光。
高墨涵现在是彻底放下心来了,高老爹还是挺开明的。
高俅绝非那种熟读圣贤书、久而久之思想成“冬烘”榆木疙瘩的顽固士大夫。
高墨涵心里石头已然落地,全身放松了许多,撇撇嘴,顺手从书几果盘上夹了一块甜糕饼放到嘴里,自信的伸出四根指头:“五家耳。”
“五家?何为五家?”高俅闻听,眼里神采奕奕,发出摄人的光芒,饶有兴趣地问道。
“唯有天家,公家,私门而已。“
“公家,朝中士大夫也,分新党与旧党,目前新党蔡京一党权势熏天,操纵朝局。旧党乃所谓元祐党人,苦苦支撑,日处下风。私门,天子近臣也,童贯、杨戬、梁师成为宦官派……“
“剩下的。咳咳。”高墨涵道。
“剩下的,就是老夫这个幸臣派咯。”父子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依儿之见,我等应如此自处于朝局?”高俅耐人寻味的问道。
“一者,常怀本心。民瘼不可忘,民心不可欺,千古之后自有人评说功过。“
“二者,权谋手段。一说固信,巩固官家对父亲的信任之情;二说平衡,平衡朝中各方势力,不可使一方独大。”高墨涵道。
“嗯,确实如此。能说说具体策略,怎么做吗?”高俅的期望值完全被吊起来了,仿佛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孩儿有些话,须请父亲恕孩儿大不敬之罪,方可言及。”高墨涵道。
“此为密室。出儿口,入父耳,无第三者。”
高墨涵顿了顿,低声密道:“前相章惇曾言及官家曰,‘佻不可以君天下’。此言确矣。“
“佻者,放荡无形,肆意无忌。因此,父亲,我们对官家只可因其意,顺其情,导其心,缓缓而行,使其远奸佞,亲忠贤,复归明君正途,方为智也。”
高俅追随端王殿下至今,何尝不知官家脾气秉性,只能长叹一声。
“至于童贯、杨戬、梁师成之流,此阴私小人,务必扼制其咽喉,操其把柄在手,令其降伏不敢为祟。”
”新党旧党,自执牛耳者王安石、司马光之后,愈发堕落,无心国家社稷,只存党争利益。如今蔡党一伙,托言新党,狼狈为奸,排斥异己,操控朝局。眼看旧党要尽皆贬逐出朝廷,只剩蔡党独大,此非社稷之福。“
“朝政之道,在于制衡各派观点,平衡持正,摒弃因私偏狭,尽取各方利国利民之长。当今之策,宜抑制蔡党,扶持旧党,使之复归平衡中正。”
高墨涵条分缕析,切中要害,侃侃而谈。高俅内心腾起一阵激赏,心里大叹:此子持论甚高,颇有宋高祖雄烈之姿,只要来日自己善加抚育,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高俅久居高位,城府练就,越发深沉,表面上看,依旧古井无波的样子。
高俅欠欠身,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今日之言,勿复为他人言之。我儿有想法,尽管去施展,一应所需,只管问高福。难为之事,只要不是造反谋逆等事,为父还是能为你担待的起。“
“你准备一下,过几日,陪我进宫面圣。”
高俅整了整朝服,拾掇拾掇官帽,面有得色,一踱一踱,竟然哼着小曲《得胜归》,径直上朝去了。
高墨涵不由得翻了翻眼,瞧老爹这牛逼装的!
他心里亦是欣喜非常,只要高俅能理解自己的志向,俗话说“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定能在朝堂搅起一片风雨,不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