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腹中都已饿了,便将小船撑到最近的一个小镇,此时已是清晨。三人买了几碗酱面吃了,青儿和丁珰又去市集上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石中玉却无所事事,跟着二女后面闲逛。忽然之间,他眼前一亮,原来街上却有一家赌坊。他好的便是酒色财气,一见了赌,登时心中大乐,当下向丁珰要了一锭银子,便兴冲冲地进去。
他在一张赌台前站住,见赌的是两枚骰子比大小,一局定输赢。庄家摇了个七点,喝道:“谁来押宝,赌十两银子!”众人见他赢面较大,便没人下注。
石中玉却挤了进去,笑道:“我来赌,一赔二!”啪地将那锭银子掷到台上。庄家笑道:“好,够豪爽。这位兄弟,请吧!”石中玉拿起两枚骰子来,笑道:“宝贝啊,两年没碰你了,可别太丢脸。”信手一掷,众人都叫了起来:“九点,九点,赢啦,一赔二!”
庄家脸上颇有讶异神色,道:“没想到这位兄弟是位方家,好,在下就陪你玩玩。”当下又掷,却掷了一个十点。众人都呆了,道:“小兄弟,庄家赢面太大,你就别跟了吧。”
石中玉笑道:“有钱不赌,不是好汉。我现在有三十两银子,全部赌了。”当下拿过骰子来,往掌心呵一口气,喝道:“通杀!”骰子在桌上疾疾转动,众赌徒的眼珠子也随之而转。
忽然之间,那骰子落定,众人惊得呆了,叫道:“十二点,牛头一对!”庄家面色惨白,赌场之中,虽不乏高手,但要将两枚骰子随便一掷便掷成一对牛头的,毕竟少之又少。就算偶尔遇上了,也只是巧合而已。虽然这一次是一赔一,但毕竟是三十两银子,他输得肉痛,脸色都白了。
却不知石中玉当年在雪山派学艺,剑法没学到三成,但摇骰子的手法却是一等一的。雪山派众弟子一遇到他,那就是逢赌必输。以至于后来再无人跟他赌,他百无聊耐之下,便自己左手和右手赌。
他以雪山派内功心法加之在摇骰子的手法当中,寻常市井赌徒如何是他敌手?当年石中玉在雪山派中闯了祸,逃下山来,曾在扬州的各赌场、妓院中混了何止半年,若非他赌术高明,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去花天酒地?时隔数年,今日再度出手,牛刀小试,这个小地方的赌坊之中,自是无人能敌。
那庄家眉头一紧,忽然向两个泼皮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慢慢靠拢来,大喊一声:“翻枱啦,大伙儿抢银子啊!”便去抢石中玉面前的几锭大银。
石中玉双臂一抬,他虽武功低微,对付这些地痞流氓,却是绰绰有余。那两人啊哟一声,被他扫翻在地。石中玉自然知道是庄家捣鬼,当下收了银子,笑道:“既然你们想要翻枱,本公子就不奉陪了。”转身大踏步出了赌坊。
那庄家原是本地一霸,见状大怒,当下使个眼色,便有人去叫他手下弟兄来。石中玉出了赌坊,便被十几个地痞围住。他又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自然心知肚明。笑道:“各位老大,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何必呢?”
那伙人喝道:“废话少说,留下银子,就放你走。”
石中玉见对方人多,料想寡不敌众,当下忽然打倒一人,拔腿便跑。众泼皮大叫:“打人啦,抓住他啊!”随后追来。街上的摊贩见了,都吓得急忙收摊闪避。镇子本来不大,一下子就闹得鸡飞狗跳。
有两个泼皮却从旁边小巷抄近路,绕到了前面。石中玉正跑着,那两人却迎面拦住。石中玉大急,当下双掌挥出,一人胸口中掌,一人肩膀中掌。两人一声不哼,立时萎缩在地。
石中玉不知两人怎地这般不经打,倒是一呆。后面众人追来,见状也是大吃一惊。却见那两人身子蜷缩起来,不断发抖。有人上前去扶,忽然惊叫着跳开,说道:“妖法,妖法,他们身上冰冷,一定是中了妖法了。”石中玉心中怦怦直跳,弯腰细看,却见那两人眉毛、鬓发上,竟结了一层白霜,虽是六月天气,却似乎身在冰窖之中一般,嘴里吐出的也都是寒气。而且气息越来越弱,显然命不久矣。
石中玉呆呆地看看那两人,又看看自己手掌,不明所以。那伙人叫道:“这小子会妖法,大伙儿要小心了。”又有人道:“我二舅子说啦,用狗血人粪可以辟邪,专门克制妖法。”当下便有人当真去找狗血人粪。
石中玉素来好洁,听得“狗血人粪”四字,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就跑。后面十余人大呼小叫追来。有几人用木桶提了粪便赶来,一路上臭气冲天,行人无不掩鼻。
石中玉回头看见,大惊失色,他跑的方向,却是岸边泊船之处。幸好远远地便看见丁珰和青儿已买了东西回来,正在船头收拾。忽听喊声大作,却见石中玉被十数名流氓追了来。
丁珰大怒,说道:“这里的人这样可恶,若是我爷爷在这里,一出手就杀他三人,看谁还敢无礼。”她爷爷的外号叫“一日不过三”,每天只能杀三人,决不多杀。
丁珰迎了上前,想要教训一下这伙地痞。石中玉却大叫道:“叮叮当当,快开船啊,他们有米田共,臭得很的。”丁珰一怔,果然闻到一股臭气飘来,不禁皱了皱眉,便即跳回船头,手拿撑竿。石中玉一步就跃上船去,丁珰立即撑船离岸。
众泼皮赶到,一桶粪水泼了去,却尽数泼在了水里。本来景致明秀的河岸边上,立时臭气弥漫,大煞风景。
石中玉坐在船头,从怀里取出六十两银子,笑道:“叮叮当当,你给我一锭银子,现下变成六锭啦。”丁珰微笑道:“我自然知道天哥的赌术天下无双。只不过他们怎么又要追你,还弄些米田共来,脏死啦。”
石中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叮叮当当,我真的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掌一打出去,那两个人就全身冰冷,估计是活不了啦。他们见了,硬说是妖法。”
丁珰听了,知道他体内寒毒越来越盛,不禁心中十分担忧。
此后数天,三人怕谢烟客不肯罢休,又再追了来,于是一直呆在小船中,不曾上岸。
这一天到了一个大镇,三人弃船上岸,雇了一辆驴车,向南而行。石中玉一直呆在车里,不敢露头。他天性疏懒,既然没人来督促他练功,自然是决计不会主动去练的。谁知也正因为如此,他体内寒毒便也不再加剧,倒也一路无事。
在路上又走了近一个月,却见山路越来越多,山势也越来越高,渐渐车马难行。此时已到蜀中,料想谢烟客一时之间,却也查不到三人行踪。于是便下车缓缓而行。
青儿虽是赤脚惯了,但山路崎岖,遍布荆棘,便也换了一双草编的花鞋。她小巧的玉足踏在鞋上,格外醒目。石中玉不免多看了几眼,忽然脚下踏空,一个趔趄,险些摔到山坡下去。丁珰伸手拉住他,瞪他一眼,说道:“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青儿走在山中,却大是惬意,边走边跳,忽然唱起小曲来:
“阿哥砍柴在深山,
小妹妹溪前洗衣裳。
哥象太阳么天上挂,
小妹妹我么就像月亮。
一阵清风溪前过,
阿哥回来么笑满坡。”
曲调欢快,却又情意绵绵。她又甜又脆的云南口音唱出这支曲子来,说不出的好听。
丁珰赞道:“青儿姐,你唱歌真好听。”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走来,倒也颇不寂寞。此后三人或乘马,或坐滑竿,或步行,又走了一月有余,这才进了云南。数日之后,却来到哀牢山前。
五毒教虽然遍及云南各处,但总坛却在哀牢山中。哀牢山地势险峻,山高谷深,沟壑纵横,山地连绵,层峦叠嶂,景色极是雄奇。
这一日走到一座山坡上,却见山谷之中,连绵盘垣无尽,全是一层层的梯田。此时正是夕阳斜照,梯田呈金黄色调,尤如大地织锦,斑澜壮丽,极尽华彩。石中玉和丁珰从未见过这等奇景,无不看得呆了。
青儿走了几步,却不见他们跟来,回头一看,却见两人贪看美景,流连不去。不觉摇了摇头,说道:“像这样的景致,山里多得很呢。你们要是再不走,呆会儿黑熊来了,我可救不了你。”
石中玉吃了一惊,道:“什么,这里还有黑熊?”
青儿笑道:“当然有啦。哀牢山中,不但有黑熊,还有老虎、黑豹、蟒蛇,不管遇上什么,都不得了。”
石中玉听了,急忙拉了丁珰的手,跟在青儿后面,生怕走错一步。
翻过一座山头,却到了一个坝子。此时天色已晚,晚霞满天,山坡上的梯田发出奇光幻彩,景色绚丽之极。
青儿忽然面色一变,低声道:“不好,你们跟着我,千万别大声说话。”两人听她语气沉重,都是心中一惊。
又走几步,前面是一个水塘。青儿忽然取出一粒药丸,放到嘴里,又递给两人一人一粒,道:“含在嘴里,别说话,不要乱走。”石中玉心中怦怦直跳,低声问道:“怎么了?”
青儿摇了摇头,忽然啊的一声,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拔开前面的杂草。草丛之中,赫然露出一具枯干的尸体。皮肤深陷,体内骨骸清淅可见。已看不表面目五官,虽然皮肉未化,却已形如骷髅。
丁珰心中惊骇,情不自禁拉紧石中玉的手。青儿脸上也是惊惧神色,低声道:“这是五毒教的曲长老,怎么会死在这里?”
丁珰颤声道:“这个人……这个人的模样都看不清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曲长老?”
青儿用树枝将那干尸颈项上的一串银链取下,用一块布包了,说道:“这条银链是曲长老的信物,上面有五圣图。”石中玉伸过头来看,却见银链之上,果然挂着一个银坠子,上面雕刻有几样毒虫,栩栩如生。石中玉奇道:“这是些什么毒物,毛绒绒的,这么恶心?”
青儿嗔道:“这是五圣,别毒物……毒物的乱叫。”石中玉伸伸舌头,看那些毒虫无非是毒蝎、蜘蛛、蟑螂、蜈蚣之类,又是什么五圣了?
丁珰问道:“曲长老既然是你们教中的重要人物,一定十分利害,怎么又死在这里,好象还中了毒?”青儿拿起银链来闻了闻,摇了摇头,说道:“不象是中毒。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中了吸星大法。”
丁珰大吃一惊,说道:“吸星大法?我听爷爷说,那是武林中最卑鄙无耻下流的功夫,听说是星宿派的武功,这里怎么也会有人用?”
青儿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曲长老确实就是死于吸星大法。那人是我们五毒教的一个大对头,为了对付此人,我才到中原去找人帮忙。”
石中玉吓了一跳,说道:“你要找人帮忙,不会是找我吧?”
青儿看他一眼,却道:“你猜的一点不错,我找的人就是你。”石中玉听了,险些晕倒。哭丧着脸,向丁珰说道:“叮叮当当,你不会是真的让我去对付什么吸星大法吧?我若去了,就变得跟曲长老一模一样了。”
丁珰也自心惊,说道:“青儿姐,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青儿笑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请石哥哥来,是为了另一件事。”石中玉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青儿既然知道曲长老不是中毒而死,便也不再忌讳,当下和两人在路边挖了个浅坑,将他草草葬了。
青儿道:“我们快走,教中可能出事了。”
三人一阵急走,却见前面谷中有个山洞,洞口甚是隐密。若非有人带路,外人实在不易找到。
洞口忽然有人一声呼哨,问道:“是哪个?”青儿答道:“我是你家小姐。”那人听了,大喜道:“原来是小姐回来了。”登时从洞中走出十数人来,都穿对襟短衫,裤脚也一般地齐膝而止。虽是男人,每人耳朵上却挂了一只银耳环。
石中玉一路上见惯了苗、壮、彝、摆夷各族的穿着服饰,虽见这里的男人也带耳环,却也见怪不怪了。
众男子见了青儿,却都拜了下去,说道:“见过小姐。”青儿手一摆,道:“好啦,起来吧。”石中玉在旁看得呆了,没想到青儿人既美貌,原来身份在教中也这等尊贵。丁珰却似乎早已料到,并不感到意外。
洞里又走出几人来,有男有女,当中却是一个中年妇人,身穿蓝色布衣,上面绣着各色图案。全身上下,不知缀了几百件银饰,银光闪闪,倒也好看。那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年级,甚是美貌。眉宇含笑,却又含着几分妖娆。说道:“是菁儿回来了么?”
青儿几步跑过去,抱住那美妇,笑道:“阿妈,是我回来了。”那美妇甚是欢喜,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都天天盼着你呢。”忽然瞥眼看见她还带来两人,问道:“我让你去找的人,你给找着了?”青儿指着石中玉道:“找着了,阿妈,你瞧,就是他。他是叮叮当当的老公,算是中原第一浪子了。怎么样,还行吧?”
那美妇上下打量石中玉几眼,点了点头,说道:“还整得成,只不过色迷迷地,不够尊重。”
原来石中玉见这美妇风韵非同一般,与青儿的清纯之美大不相同,不觉看得呆了。那美妇阅人无数,一见他目光,他心里想些什么,岂能猜不出来。
几人随五毒教众进了山洞,里面石壁上处处都点了火把,将洞中照得甚是明亮。此洞极深,时而狭窄,仅能一人侧身而过;时而宽敞,便是百十人也容纳得下。
只是洞中处处可见毒蛇蜿蜒爬过,又有许多蛛网,上面有五彩斑澜的蜘蛛,脚长而毛多,极是恐怖。
丁珰和石中玉看得心慌慌,只拣中间石径上走,生怕不小心挨到石壁,沾上了各种毒物。
好容易到了一间石室,里面石桌石櫈一应俱全。那美妇指着石櫈笑道:“两位远来是客人,请上坐。”石中玉便要去坐,丁珰却拉了拉他衣襟,笑道:“这位夫人一定是教主,教主在此,岂有我们坐的道理?”那美妇格格直笑,说道:“小妹妹好生会说话。不错,我就是五毒教的教主,你们叫我白凤儿吧。”
石中玉忍不住赞道:“白凤儿?白色的凤凰,好名字啊,人又美貌,名字又好听,当真不得了!”丁珰虽然最爱的就是石中玉的风流俊俏,甜言蜜语,不过见他对别的女人也甜言蜜语时,不免也大大吃醋,当下瞪他一眼,悄悄在他手臂扭了一把。
白凤儿心里却甜甜地极是受用,笑着看了石中玉一眼,说道:“这小鬼,真会说话。看来那件事,这次可就十拿九稳了。”
石中玉一路上老是听青儿和丁珰说那件事,却不知是件什么事。此时又听白凤儿也说“那件事”,不由心里一紧,心想若是定要自己去对付什么“吸星大法”,唯有拿出当年对付“赏善罚恶令”的法子来,伺机溜之大吉。
青儿站在一旁,似乎已猜到石中玉心思,说道:“石哥哥放心,不是要你去对付吸星大法。而是要请你帮忙,替我们求一个人。现在只有那个人,可以救我们五毒教。”
石中玉大奇,问道:“你们五毒教这么利害,居然也要人救?”
白凤儿叹了口气,先坐了下来,又示意让各人也坐。说道:“此事说起来,还真是惭愧。只不过世间万物,向来都是一物克制一物。五毒教供奉五圣,以毒物横行江湖,虽然确实令无数江湖中人闻名色变,但也因此惹了不少祸端。这一次,五毒教就遇到了一个克星,若不能降伏此人,五毒教只怕就有覆灭的危险。”
丁珰奇道:“不知那是什么人,这么利害,连五毒教也不放在眼里?”白凤儿叹道:“那人名叫孟星云,是星宿派的掌门。他不单武功高强,而且也善于用毒。听说他还服用过千年首乌、千年乌龟、千年灵蛇等异物练成的大还丹,从此百毒不侵。咱们五毒教的五圣虽然利害,却伤他不得。曲长老昨日出去打探此人行踪,至今未归,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青儿眼中垂泪,说道:“阿妈,我们回来的路上,已经见到曲长老的遗体。他正是中了孟星云的吸星大法而死。”
白凤儿惊道:“原来曲长老当真遭了毒手?唉,这个月以来,马长老、刘长老,还有几个护法,都死在他手里了。”
石中玉和丁珰面面相觑,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利害的人物。就连谢烟客出手,也未能拿下青儿。谁知五毒教中的许多高手,却接二连三死在孟星云手里。又想到自己居然胡里胡涂卷进此事中去,是福是祸,可就实在难料了。
丁珰忍不住问道:“青儿姐,那孟星云既然是星宿派掌门,好像星宿派不在云南啊。他跟你们有什么思怨,却要赶尽杀绝?”青儿却摇了摇头,向白凤儿看去。
白凤儿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孟星云忽然来到云南,好像是为了寻找逍遥派琅嬛福地的藏书。据传逍遥派以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闻名于世。两功合而为一,则是吸星大法。孟星云虽然练成神功,不知何故,仍是贪得无厌,还要找逍遥派留下的武功秘笈。但他虽然知道琅嬛福地在无量山玉璧宫中,却遍寻不着,不得其门而入。后来他得知玉璧宫主是我亲姐姐,于是找上门来,要我带他去琅嬛福地。我自是不允,他便扬言要灭了五毒教。我当时祭出五圣,竟不能伤他。但他也占不到便宜,于是扬长而去,此后就守在咱们五圣洞外,一旦有教中人物落单,就出手杀害。数月以来,已有数十人丧命。如此下去,教中精英殆尽,如何再能与之抗手?”
石中玉伸了伸舌头,说道:“这个孟星云,好狠的手段。你们打不过他,不如躲起来吧。”
青儿瞪他一眼,说道:“咱们五毒教说什么也是几百年传承,打不过人就躲,那成什么样子?何况又能躲到哪里去,他存心要灭了五毒教,你就是躲到天上去,他也能找来。”
石中玉向来是遇险就躲,被一个小妞抢白了几句,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小妞,很觉得没有面子,脸上一红,不敢再说话。
白凤儿面上神情却看不出喜怒,淡淡地道:“我绝不会让五毒教毁在我的手里!只不过论武功,咱们打不过他。用毒也不能伤他,此事当真十分棘手。想来想去,只有去玉璧宫请我姐姐出山,才能解眼下之厄。”
丁珰奇道:“既然玉璧宫主是你姐姐,她又是逍遥派传人。你派人去,或是亲自去,还怕她不肯施以援手?”
白凤儿摇了摇头,说道:“玉璧宫主虽然是我亲姐,但我跟她早已反目成仇,至少已有十余年不往来了。我别说去请她出山,就算想要见她,也是不能。”丁珰啊的一声,这才知道原来事情可不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白凤儿叹道:“如今五毒教已面临灭教之厄,为了应付此劫,我就算跪在她面前,又有何妨只不过,她若不肯见我,那又无法可想。唯一之计,就是请石公子帮忙,替我去拜求玉璧宫主。”
丁珰之前也曾从青儿那里隐约知道,带石中玉来云南五毒教,便是要让他去见一个人,不过也没想到却是要去求见玉璧宫主。只不过仍感好奇,何以亲姐妹尚不能相见,一个外人,却又让五毒教中人抱以极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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