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迷你又精致的建筑,它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庙,从房顶的檐角屋脊到门到石柱台阶都雕刻着精美的祥纹瑞兽,内里神龛供桌土地公土地婆五脏齐全,而且神奇的是这座小小的,只到苗然大腿根那么高的土地庙乃是一整块青石雕刻,这种石料极其普通,应该就是从前面龙头峰背后采集下来的,它的颜色干燥时是一种青蓝色,湿润了则是藏青色,有的中间会带着白色的细纹,经常是大块大块的出现,但是它质地比较脆,能完整的雕刻出来,需要极大的雕刻功夫和耐力。
何建国绕着土地庙转了两圈,目光停在了庙前一左一右刻着的对联上,上联写着德之不修,吾以汝为死矣,下联写着过而不改,子亦来见我乎,这是里的话,用来当对联当做警世恒言都可以,然而出现在这座荒山野岭的奇怪小庙前就多少有点怪异了。
苗然随着何建国的目光看着龙飞凤舞的对联,愣是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来,这边何建国已经把手分别按在了上联的“汝为死”和下联的“来见我”上面,他的巴掌大,庙联字又小,一手按上去,刚好覆住三个字。
何建国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把两只手一左一右盖了好一会儿,等他手起,跟在蔡武和魁梧脸身后的四个人忍不住轻轻的吸了口气。
只见被何建国覆盖之后的六个字竟然犹如被湿巾糊墙,渐渐的湿润起来,水珠越来越多,不过几秒便将阴刻的字体填满,惊奇的是,那水珠也不往下滴落,只在字体中打滚,渐渐的由无色变为鲜红,红得让人触目惊心才慢慢的滑落到下方。
“真吓人。”苗然搂着大猫,声音小小的,看上去像是害怕似得,让本来有些紧张的几个人骤然看向她,然而见他面色淡淡,半丝惶恐不见,甚至眼神都没晃动一下,仿佛这话根本就不是她说出来的。
几个男人有些惭愧,不禁松了一松紧张的神经,仔细的盯着那红色字体流动,而那边何建国眼带笑意的看了妻子一眼,手下一动,小庙的顶盖无声无息的向上弹开,露出里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何保国“噗嗤”一声笑了,他算得上是把弟弟从小带到大,何建国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是撒尿还是拉屎,刚刚那一招看似凝重诡异,实则就是个博美人眼球的花招,不过这个弟妹也有趣,夫妻俩倒是配得狠。
……几个大老爷们怨念的目光同时看过去,何建国脸皮厚权当没这回事儿,苗然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指了指洞口,示意他们,先下去再说吧。
“这些人是以这里为基地的,怎么可能慢吞吞的等着那边的字填满再开门,真要是有个事儿岂不是要急死了。”何保国犹不放过的念叨了一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这些人原本还有点血性,坐了几年“小班房”真是连北都找不着了。
因为刚才失了脸面,这会儿魁梧脸便自告奋勇主动打前锋,却叫何建国给拦住了,其实何保国他们已经下去制住了那些白衣人,那么古墓当中的机关想必也破解的七七八八,不过一来何建国谨慎,怕有个万一,二来他自来就喜欢这些,所以打算先下去探路顺便研究一下下面的机关。
苗然跟在何建国身后,这是夫妻之间早有的默契,虽然何建国活跃在第一线,他也不放心把她放在后面,他牢牢的记得一句话,从背后捅来的刀子才更可怕,这是他五师父教的话,五师父被爱人举报的,彼时他的爱人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要不是他还有些功夫在身,估计早就坐着土飞机去见马克思了,然而就算身体上没有遭到伤害,精神上的痛苦却更深,要不是三师父打醒了他,没准五师父早就疯了。
何建国当然不是怕自己后方不稳,而是怕她待在后方被人算计,但是又不能把她放到前头冲锋陷阵,那可真不是护着是害着了,所以便把她放在自己身后,只要他侧身就可以护持。
小小的洞口,让苗然想起当初老道墓里那个别有洞天的入口,等下去之后发觉果然如此,洞口向下的墙壁上凿了可攀爬的石钮,顺着下了石壁,就见到一条长廊,长廊宽阔干净,没有一丝繁复的花纹,两侧墙壁之上是石灯,里面晃晃悠悠的闪着烛光,到了近前一看,才发现点的竟然是奢侈的长明灯,也就是所谓的人鱼油灯。
苗然转着眼珠子私下瞄,按着怀里的两只猫不叫它们出来,以免碰到遗落的机关遭殃,这个走廊……真的是走廊,除却隐藏的机关之外,真的没有一丝花纹,全部用青石垒就,石缝中间细细的抹着灰白色的泥,不像是水泥,也许是白灰和什么合成的,看上去很坚固,也十分平滑,默契的贴合在石缝里,让整个墙壁看上去整洁异常,尤其是石块大小一致,白色的泥灰抹成的一个个长方格让强迫症者看上去十分有成就感。
何建国一举手,示意大家停下,从口袋里翻出一把尖尖的带柄小刀来,苗然看了一眼,在身后捅了何建国一下,得到他回眸一笑,这把小刀极小,长度跟削铅笔的铁皮小刀差不多,把手是黑色塑料的,上面还印着一个标记,那是一个刀厂的商标。
这把小刀是当年苗然无聊时跟着旅行团去秦皇岛北戴河三日游的时候,被拉到刀具厂参观赠送的,因为小刀十分小巧,却又锋利异常,削皮的时候特别好用,过地铁安检的时候也不会被拦截,她一直当做防身用具揣了好几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