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你来一个呗~”本来想捂紧手里的几块钱的路红,最终也没经受住诱惑,买了一些便宜又新鲜的小玩意儿,这会儿正兴奋的很,合唱完了不过瘾,就开始点名准备开始塞歌。
“我?我不行我不行,我唱歌跑调~”苗然本来是随大流的跟着这些满腔热血的知青们欢腾,这会儿被点出来,连忙摆手,她的童年曲目都是《全世界说中国话》和《东风破》之类的,那些军歌和红歌,她顶多也就会一两句,还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年代之前的。
“怕什么?我先来一首《五月的鲜花》!”张清芳见路红领了风头,心里不服气,直接自告奋勇开始高歌起来,北风吹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却没有浇灭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的热情和热爱,看得苗然不禁有些羡慕。
即便是再费劲去融入,她也不能真正的感受这个时代人们的骨子里对时下的狂热,这注定了她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当代人,这也是无奈之事,好在她十分容易满足,能活下去,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苗然听着熟悉又陌生的歌曲,脑海里的思想逐渐开始跑远,想到了刚刚在收购站得到的一堆毛笔字和龙画来,她小时候,跟着妈妈单位的看门大爷学过毛笔字。
这位张大爷,虽然看了半辈子大门,可却真真切切的是一位学者,不但是北大毕业的高材生,还出国留过学,只是后来因为时代的特殊性,被保护着下方到了苗然妈妈的单位看大门。
那会儿双职工的父母工作都非常忙,又不放心苗然放学一个人在家,便把她领到单位做作业,久而久之,苗然便跟张大爷混熟了,因为苗然长得好看嘴又甜,一辈子没结婚没有孩子的张大爷十分喜欢她,监督她学习之余开始教导她毛笔字和二胡长笛。
她仔细的看过那堆毛笔字,然而也并不能认出几个字来,本以为是草书狂体,现在想想却又不像,苗然抓心挠肝的想不明白,忍不住用手在车辕上划拉了两下,却没想到就这两下便被人看在了眼里。
知青们带着荣誉和奖励回到村里,先是跟村长打过招呼,谢过他们的照顾,这是回来路上六个人都商量过的事儿,本来还想把二斤肉留下一半,叫牛大叔给拒绝了。
“你们好好的就成,我也知道别的村的事儿,比起他们,你们这些娃子也是懂事儿,听说下个月还有知青要下来,咱们这边满员了,就不进人了,你们几个估计要待上几年,要好好遵守教导,别让国家和亲朋寒了心啊~”牛大叔摆摆手,哪里还差他们这点肉,语重心长的说了两句就叫他们散了。
牛大叔其实心里也暗自庆幸,好在这一回就把人要齐整了,不然一批一批的新旧交替磨合,难免又要动气,而且这几个虽然有小心思,却也都听话懂事儿,这就好这就好啊。
“幸好是到了青山沟村。”几个人出来,张长庆感叹了一句,比起别的知青,他们确实是幸运多了,其他几个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时间飞快,好像也没忙活什么,十二月就过去了,过了元旦,猫冬的村里人就准备过年了,这个时代,年是每一家每一户人的期盼,就连原本还有些思乡的几个知青都被带动着再次热情起来,因为要杀猪了!
“我今天去李民他们村,说过几天又要有知青过去呢~”张清芳风风火火的进门,拿手拍着身上的小轻雪,大着嗓门的把今天的见闻都说了一遍。
“你可真乐意往外跑~”路红抓着一把南瓜子出来,一边嗑一边摇头。
“我不是无聊嘛,现在上课的事儿都停了,整天在屋子里待着我非得发霉不可,苗然呢?又在练字啊?”张清芳见这么吵苗然都没出来,努努嘴,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她可不是白练的,这会儿叫村长叫去了,说让她写对联和宣传语。”路红扯了个笑,话里不乏酸气。
这边苗然确实是领了任务,谁能想到她不过是把快遗忘的毛笔字捡起来,试图破解一下那堆狗扒拉字到底说的是什么,竟然就被抓了壮丁。
“这句好!苗丫头,你给村委会也写一副,还有语录之类的多写点,要过年了,村里到处贴一贴,也图个喜庆。”牛大叔认识的字不多,但是常来常往的奔走,主要的标语之类的都认识,见苗然写的字比镇上县里的还要端正,心里欢喜,便指挥着苗然多写几句。
“好,村里就用这一副吧?标语我就按照县里和镇上的来。”苗然指了指刚写好的那副“爱集体任劳任怨,建国家同德同心”(来自度娘)问了一句,得到肯定之后,干的越发起劲了。
将写好的“特殊”对联放在一旁晾干,苗然开始写起标语来,写好一张再放到一旁,如此这般几次,她抬起头转了转脖子,刚想继续,手上的动作一顿,急忙转头,看向刚刚写好的对联,上面的“国”字怎么那么眼熟?
苗然有些心急,看看左右,见就她一个人在,将手伸入口袋,摸出一张她临摹的草纸来,将草纸横七竖八的摆弄了一番,又在脑子里将字体切换成隶书,眼前忽然犹如灯泡一亮,终于叫她找到了出处了!
一时间顾不得标语,苗然急急忙忙的把自己临摹过的草纸都翻出来,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虽然许多依然说不通,可有几个字确实清清楚楚的,捡着旁边空白的纸将自己揣摩出的几个字一一写下来,苗然忍不住怕自己尖叫出声的捂住了嘴,乱纷纷的八个字,可让人一眼就能排出一句话来:“传国玉玺,惊天宝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