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众人中,不知掷出一把长刀疾飞向孟鸿波面门,速度奇快,他已不及躲闪,柳儿和孟门弟子一脸惊愕,当下连喊叫也不及提醒,下方白开朗等人不由得嘴角微翘,心想大仇终得报,且不管是不是他亲手所杀,他有参与便是仇人。
这时,只听得当的一声,有物撞向刀上,刀呛啷啷跌在地下,孟鸿波身旁已多了三人。众人见这三人中一rén miàn相清秀、书生打扮,是个二十来岁左右的少年,另外两位少年汉子打扮,却皮肤白皙,俊美异常。他们如何过来,竟没一人看清楚。姜一扬在人群中观看,本以为有了一十二的说辞,孟鸿波之事迎刃可解,自己不必露面,哪知丰刚毅竟会耍了这一手,自己再不挺身而出,已不可得,于是将手中筷子掷出打下长刀,三人纵身而前护在孟鸿波身周,姜一扬朗声说道:“我来给各位做个和事佬如何?”
各人心中都是凛然一惊,纷纷朝他打量,见是个后生小子,不禁满腹狐疑,微微摇头。艾静尖声喝道:“你叫什么名字?谁叫你到这里来多事?”
姜一扬心想:‘你师叔詹永望都要让我三分,那还轮你这般语气与我言语。’当下不动声色,说道:“在下姓姜。今日得有机缘拜见各位前辈英雄,甚是荣幸。”说着向众人抱拳行礼。孟方众人见他救了孟鸿波性命,一齐恭谨行礼。白方诸人却只十苦大师等几个端严守礼的拱手答礼,余人见他年轻,均不理会。
艾静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并不知姜一扬在东越的威名,她性子又躁,高声骂道:“什么生姜老姜的,快给我下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慕蓉冷笑一声,向她鼻子一耸,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艾静大怒,只道这油头粉脸的少年见自己生得美貌,轻薄调戏,喝道:“小子无礼!”突然欺近,挺剑向她小腹刺去,剑势劲急,正是太白剑术的险着之一,叫做“苍龙出水”,慕蓉哪里躲避得开?姜一扬与太白三英的尹杰、曹安交过手,识得此招,登即大怒,心想她与你初次见面,无怨无仇,你不问是非好歹,一上来就下shā shǒu,要制她死命,实在狠辣太过,侧身挡在慕蓉之前,抬高左脚,一脚踹将去,已将艾静的长剑踏在地下。这是风神腿绝技,大厅上无人能识。人从中登时起了一阵哄声,啧啧称奇。
艾静用力抽剑,纹丝不动,眼见对方右腿踢来,直击面门,只得撒剑跳开。姜一扬恨她歹毒,脚下运劲,喀喇一声响,将长剑踏断。丰刚毅见义妹受挫,便要上前动手。白开朗见姜一扬招式怪异,当即伸手拉住丰刚毅,低声道:“等一下,且听他胡说些甚么。”
姜一扬高声道:“白开朗的家父当年行为不端,孟公路见不平,拔刀阻截,不巧遇上芙蓉山庄庄主上官玉,白英博便被她杀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知道得十分清楚。这位是当年委托白英博保送的最后一镖的委托人,一十二。”说着向角落的一十二一指,又道:“这位丰爷说他是请来的幌子,不知是何用意?”
孟鸿波听他说得丝毫不错,众人也愿听他言语,心头大喜,紧紧握住了夫人的手,心中突突乱跳。丰刚毅冷笑道:“这找个人来撒谎骗人,这姓孟的简直妄想。”
姜一扬道:“友镖局的人可以瞧瞧,那人是否是当年委托人,这点不假吧。”
慕蓉道:“我瞧白少庄主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信。”
白开朗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住口!你这小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是什么东西?”
慕蓉还未回答,丰刚毅冷冷的道:“这小子多半是姓孟的手下人,要么是他邀来助拳的。他们自然是事先串通好了,那有什么希奇?”
白开朗猛然醒悟,叫道:“这人是当年委托人不假,但事情原委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你们给了重金让他撒谎,在这里胡说八道。”
姜一扬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白开朗长剑一摆,道:“你只要胜得我手中长剑,我就信了。”在他内心,早已有七八成相信是真,其父贪花好色他是知道的,此时越辩越丑,不如动武,可操必胜之算,眼见姜一扬年幼,心想就算你学了些怪招,这几岁年纪,又怎能练得什么深厚的功夫,只要一经比试,自可将你打得一败涂地,狼狈万状,那么委托人所讲的就没人信了;是否要杀孟鸿波为家父报仇,不约暂且搁在一边,眼前大事,总是要维护已死父亲的声名,否则连半月庄的清誉也要大受牵累。
姜一扬哈哈大笑,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伸筷夹个肉丸吃了,笑道:“要赢你手中之剑绰绰有余。本想带你去杀了真正的仇人,可惜你执迷不悟,可叹啊可叹。”
白开朗怒道:“你带我杀仇人?可笑,你这小子,敢比就比,若是不敢!快给我滚出去!”
只因姜一扬适才足踹艾静长剑,露了一手怪招,白方武师才对他心有所忌,否则早就有人上来撵他下去,哪容他如此肆无忌惮,旁若无人?
姜一扬又喝了一口酒,道:“久闻半月庄剑法精微奥妙,今日正好见识领教。不过咱们话说在前头,要是我胜了,你跟孟公的过节只好从此不提。你再寻仇生事,这里武林中的诸位前辈,可都得说句公道话。”
白开朗怒道:“这个自然,这里十苦大师、陆盟主等各位都可作证。要是你赢不了我呢?”
姜一扬又吃了口菜,轻蔑道:“呵……你就莫作此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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