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顺奋力吹奏,瞬觉一口鲜血从咽喉直涌而上,只见玉箫的音孔喷溅出血来,箫声稍有走音,心中暗道:‘这小子好生厉害,更是留他不得,不然我寒江会的大业定要受他阻碍,今日哪怕是同归于尽也罢。’
此时玉箫发出的声波尖锐无比,殿堂内顶部的裂缝逐渐被震开来,更大块的碎石相继坠下。指在马顺面门前的剑尖又近了一寸,姜一扬切齿喝道:“绝不让你寒江贼会的人活着出去!”
马顺丝毫松懈不得,鼻孔不停的流淌着血,心道:‘从未有人能把我逼将如此,看来今日只能与他同归于此了。父母恩……来世再报!’想罢紧皱眉心奋力提气,巨大的声波穿透了整座山体,在甬道的迷宫也相继垮塌,洞外远处的任亚仇等人,听见身后传来的箫声越拔越高,萧留山惊道:“如此斗法,那洞中岂能有活人。”
慕情一脸焦急,心想:‘我怎能不管郎君私自脱逃。’想罢转过身子反向而行,慕蓉急忙拽着她,呜咽道:“姐姐,去不得!”
刘素英厉声道:“情儿,快走!你去了也是送死!”
慕情呜咽道:“师傅,徒儿做不到,我要去救他……”
东谷雪劝道:“你情郎若在也定不会要你前往,乖……听话,快走!”说罢一同拽着慕情疾步逃向远处。
.....
这时,箫声犹如惊涛骇浪般的在整座山体内来回拍打,山洞入口处已然垮塌。在宝藏殿堂外,本是一片空地,当下也堆满了落石进出不得。殿堂内岩壁上的火光登时熄灭了一片,在殿堂中央的大火盆也被落石掩埋得仅剩下微弱的橙光。
姜一扬奋力的将长剑又近了他面门两寸,心想:‘若不趁着纯阳真气尚未耗尽将他杀了,待真气耗尽死的便是自己。’
马顺紧皱眉心双目血红,眼角处也流淌下血来,此时长剑又近了他面门一寸,姜一扬见他七窍流血不止,定是到了极限,随即一声叱喝猛力一送,就在剑尖刺入马顺面门之际,姜一扬登时纯阳真气耗尽,刹时间咚咚咚咚…喀喇声一片,无数碎石,大小各异将二人掩埋。
此时箫声消散,任亚仇等人转身看向扇子崖,整座山体持续垮塌,犹如地动一般。慕情和慕蓉登时哭喊了起来,东谷雪在一旁拽着她俩姐妹,避免她们做出傻事。
夏红岩叹道:“大家等会再前去,看能否挖出姜少侠的遗体,他舍身救下我们,再怎么也得将他好生安葬罢。”
张凡溪沉了口气,道:“整座山都塌成这般,那能挖得出啊。”
任亚仇瞧着悲戚万状的俩姐妹,轻声安慰道:“姜少侠吉人自有天相……”
刘素英心道:‘整座山崖垮塌,绝留不下活口,情儿和蓉儿与他相处不过几日,怎地如此悲伤?’随道:“任捕快也莫给我弟子乱作愿,这般垮塌能挖出遗体已算是幸运。”
慕情俩姐妹听师傅如此一说,更是难过得紧,东谷雪瞧着两位妹妹哭得甚是伤心,自己也心生难受。
过得片刻,扇子崖垮塌得已不成形,较原先矮了数丈之多,夏红岩等人来到山洞口,地上除了碎石还横着数十匹大马,一些被砸裂了头,一些被大石压断了腿,偶有几匹在那哀嘶,看样子疼痛得紧,但无法将它们拽出,压在他们身上的巨石非凡人能挪移。
萧留山摇了下头,道:“洞口已堵,进不去了。”
张凡溪叹道:“明儿,代我和你三师傅给姜少侠嗑拜罢。”
柳明点了下头,便朝着洞口跪下,恭恭敬敬的拜了九拜,口中念道:“今日多谢姜少侠舍命相救,来世为你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
夏红岩朝天作了一揖,道:“四师弟,郑子龙已死,此仇乃姜少侠为你所报,你二人在天安息罢。”
任亚仇坐在洞口的碎石上,叹道:“姜少侠,头七怕是赶不来了,待他日我定带上好酒好菜来看你。”
慕情和慕蓉见他们如此一作,心中更甚难过,洞口都是巨石也搬它不开,想必甬道早已塌陷,心想姜一扬被山体掩埋也不得好葬,俩姐妹心如刀割般的跪在洞口哭喊开来。
刘素英摇了下头,心道:‘得知小美死讯也未见你们有如此难过,莫非是我不懂情爱?’想罢随到:“雪儿,带着师妹们也给死去的师妹们拜一拜罢。”
“是,师傅……”东谷雪随即也领着师妹们作拜。
萧留山在洞口盘腿而坐,口中念着地藏经为姜一扬和死去的其他人超渡。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各分原路返回,慕情和慕蓉已哭得晕厥,被架在马背上由两名弟子牵着马缰,所幸万花谷的大白马在另一处系着,死去了五名弟子正好有多出五匹白马,夏红岩等人便乘着白马朝西北方返回。这一行刘素英虽捡回一条命,但空手而归心中甚感失落。
任亚仇坐在马背上叹道:“老三,过两月便是千机阁纳才选拔大会,你留下听林督主吩咐。我带一队人去把二弟、五妹移葬回乡,顺道带好酒去祭拜姜少侠。”
萧留山长叹了口气,过了半晌才回道:“就照大哥说的办罢。”
刘素英瞧着萧留山的侧颜,心头从未有过这般怦然,柔声道:“一路返京路途遥远,也正好路经我万花谷,盛邀二位到我万花谷歇息几日,待伤势恢复再行赶路,不然路上万一遇见仇家,只怕……”
任亚仇点了点头,道:“那多谢刘谷主了。”
刘素英抿了下嘴,轻声道:“任捕快不必客气。”说罢又瞧了萧留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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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在扇子崖山洞口的缝隙间,三只耗子窜了进去,似乎闻到了人体内脏散发出的腥臭味。姜一扬咳了两声苏醒过来,一抬头便咚的撞在巨石上,疼得叫了起来:“啊…嘶……”,揉着昨日被巨石砸伤的额头,伤口处还有些湿润。原来两块巨石交叉着架在他身前,正好将他罩在其内,也可说是老天眷顾,架了两块巨石将他护起。
姜一扬也不知是四周太黑还是双眼已瞎,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能听见不远处有水流声,便伸手四探,在头部方位有一条裂缝,于是他慢慢爬了去,没爬出两丈又咚的撞在石上,揉着头心道:‘摸着黑探路,不知何时才能找得到出路了,哎……只怕得饿死在这……’想罢又伸手四探,在左侧又是一条缝隙,大小刚好够一人侧身而过,没走得两步,又摸到有两条裂缝可行,便随意选了一条,窜高匐低的走了一会才知是死路一条,又摸着黑倒回,几经周折才行得两三丈,但能听到水流声渐大,心想离水沟近了些,至少爬去先喝两口水再说。
随即继续摸黑探路,费了一个多时辰又行得两三丈,当下正匍匐在一条裂缝中,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手中触到了一坨黏稠物,摸了一摸,感觉如猪肝一般,想必是谁人的内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