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左右的,不过崔长芳和秦叔宝两人,其他的人却都退下了。
杨浩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掌,笑着跟顾太监介绍崔秦二人:“顾公公,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崔长芳崔郎君;这位则是我的侍卫秦叔宝。”
这顾太监委实太热情了,被他挽着手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不过杨浩也没有表现的太直接,免得小太监下不来台。
太监们从小去势,心理和生理都更接近女性,对杨浩这样的少年亲近,倒也并非是占他便宜,可能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同时,杨浩转念一想,顾小太监也不过十来岁,看容貌应该比他还略小一些,应该不至于有龌龊心思。
想通这些之后,他才呼了一口气,心中略定。
果然,顾太监没有察觉到杨浩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目光转向堂下的崔秦二人,用略尖的声音笑道:“原来是博陵崔家的长芳公子,果然生的一表人才!咱家有礼了——”
声音顿了一顿,目光落又在秦叔宝身上,赞道:“秦侍卫好生健壮,少郎君若不说是你的侍卫,咱家都以为是位年轻勇猛的将军哩!”
此时没有外人在,顾太监称呼杨浩为少郎君,倒也是显得亲近一些。
崔长芳微微拱手:“顾公公谬赞了!”
秦叔宝被顾太监目光一扫,衣服下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暗道:“见到这小太监,我方知道以前对少郎君误会有多大!这目光看人,真真的受不了!难得少郎君和崔郎君能与他谈笑风生~~~”
杨浩见秦叔宝也不行礼,呆呆的立在那里,赶紧含笑道:“秦侍卫是我从右骁卫中寻来的,刚刚跟了我几天。久在军营中,身边都是粗人,不懂礼仪,还请顾公公不要怪罪他失礼。”
顾太监哈哈一笑,脸上反而露出喜意:“原来秦侍卫果然是军伍中人,难怪看他英气勃发,竟然叫咱家猜对了!我向来钦慕少年英雄,怎么会怪罪呢!咱家看少郎君也是一样,第一次见您还是在万春殿上,便觉得顺眼可亲。这次来河阳,圣上将差事交给咱家,却也正好圆了心意!”
杨浩笑道:“顾公公真会说话。”
说话间,穆珂奉了茶水上来。
顾小太监看了小姑娘几眼,目露奇色:“呀!这小婢女竟然是胡女!”
穆珂有些拘谨,送茶杯的时候都差点打翻了。
杨浩替她接过茶杯放好,手一挥让她下去了。
“让公公见笑了!这小丫头也是我路上收的,跟在身边没多长时间,连伺候茶水都做不来。”
顾太监不以为意,笑眯眯道:“咱家觉得都挺好的,少郎君如芝兰玉树,所过之处,必定芳草相随。假以时日,都不差了,哈哈——秦侍卫,你在少郎君身边可要勤勉些,日后定能出人头地。”
秦叔宝勉强应了一句:“多谢公公指点。”
杨浩没想到顾小太监出了宫来,这么活泼,而且对自己这般亲近,心中愕然的同时,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前世看各种文字或者影视作品,总觉得太监们变态,但是如今接触下来了,倒也是很好相处。可见凡事不可先入为主。”
杨浩暗暗想着。
几人陪着喝了一会儿茶水,说了一会儿话,顾太监便起身告辞了。
顾太监带着侍卫们要回官驿休息,他们在河阳休整两日,便回京复旨。
杨浩送顾太监出郡尉府的时候,顾太监凑近杨浩身边,低声道:“少郎君,你在河阳做的事情,圣上还是喜欢的,你大可放心。不过,当时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朝廷里可是有人出言反对过的……”
杨浩一愣,没想到顾小太监如此推心置腹,试探道:“是宇文阀吗?”
顾太监摇摇头,道:“不是,是太常寺裴少卿,裴蕴。”
杨浩疑惑道:“哦?裴蕴?”
原本以为可能是宇文阀或者杨素会跳出来,没想到竟然是从不曾听说的裴蕴,让他摸不到头绪。
顾太监点点头,继续道:“朝廷之事复杂,我只是提前说与少郎君一听,你也好心中有数,剩下的就不是咱家能管的了。”
杨浩拱了拱手:“多谢公公!”
顾太监笑道:“少郎君莫要客气!咱家就是个阉人,没有多大本事,只是觉得你亲近,便与你多说几句。若是说错了,你也莫嫌咱家聒噪~~~”
“怎么会呢!”杨浩脸色一肃认真道。
“嘻嘻,咱家在宫中也多有听到少郎君的事情,诸如,与宇文承基比试不分伯仲、刀退吐谷浑侍卫、还有教训封德彝儿子等等……”
杨浩略觉尴尬,支吾道:“……公公竟然在宫中听过这么多消息?”
顾太监看了杨浩一眼,笑道:“少郎君莫忘记了,宫中可是巨大的消息集散地,但凡有风吹草动,宫中一定能听闻到!”
说到这里,脸色一正,沉声道:“咱家还听说,少郎君来河阳的路上遇到过袭杀,所幸您安然无恙,还把那些强人都杀了,可确有其事?”
杨浩点点头:“嗯,是遇到过两次,我手下几个侍卫都死了。”
顾太监听到杨浩肯定回答,紧张道:“咱家都替少郎君捏了把汗,这些天杀的强人,瞎了狗眼要害您!”
杨浩却是心中一动,问:“宫中都能听到这些消息吗?”
顾太监回过神来,笑道:“这个自然!少郎君很多事情,圣上都关注着呢。依奴婢看,圣上对您还是很关心的!”
就在这时,顾太监的马车已经准备就绪,两个侍卫过来请他上车。
顾太监最后说了一句:“对了,皇长孙还提到过少郎君几次,奴婢头一次见到皇长孙这么记挂一个人,您若回京面见圣上,可别忘了见见他。”
马车载着顾太监离去。
杨浩耳边还响着顾太监的话语,回想起那日万春殿见到的可爱幼童杨倓,心中不由一暖。
“顾太监倒是给我透漏了不少消息,杨广果然对我知之甚密,恐怕杀封言信的事情,他也能猜出一二。这么来说的话,我的所作所为,至少在皇帝杨广那里,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杨浩认真的思考着。
“难怪历史上那么多人巴结太监,确实能获知不少皇帝的心思。顾书小太监亲近,这是意外之喜,我也不必沾沾自喜,既不疏远也不谄媚,把握好中间的度就行了。”
想完这些,才施施然回了郡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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