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乐籍在教坊,被邀请来青楼表演,自然是贵宾身份,马车是可以直接驶进玉湘馆院子的,在侧门等候着,所以她出来之后,能够直接登上了马车离开。
赶马车的老仆,看到陆晴清出来,催动马车上前迎接。
马车里一个青衣少女,探出小小脑袋,帮陆晴清撩起车帘。
陆晴清迅速的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平稳的驶出玉湘馆。
青衣少女替陆晴清抱着琴,低声说着话,在马车刚刚驶出玉湘馆的时候,她眉眼扫过飘飞车帘,朝外看了一眼。
“啊!卫叔——停车停车!”少女惊呼。
“珠儿怎么了?”陆晴清疑惑问。
“姑姑,等等再和你说——卫叔你看,前面是不是那天看到的那辆马车?”
驾车的卫叔下意识地问:“哪天看到的马车?”
“秦王府的马车啊,非议姑姑的那个登徒子啊,卫叔忘记了吗?”
卫叔摸着胡子说:“好像真的是那天的马车。”
陆晴清瞪了少女一眼,好笑又好气道:“是又怎么样?珠儿不要闹了,咱们赶紧回教坊吧。卫叔,走了——”
青衣少女大急,拉着陆晴清个手,晃来晃去:“好姑姑,就一会儿,我看一眼那个登徒子,咱们再走……”
陆晴清笑道:“你看他做甚么!”
“记住他,以后给姑姑报仇啊。”
“万一人家今晚留宿玉湘馆呢,你也要等到天亮吗?”
“啊——姑姑也这么觉得吗?哼,果然不是好什么东西!”青衣少女瞪大了眼睛,小脸上气鼓鼓的。
陆晴清一头黑线,拿少女没有办法,转头刚要对卫叔说话,正瞧见杨浩和崔长芳两人从玉湘馆出来。
因为马车掩藏在灯下的黑暗中,杨浩两人没看到这边的情况。
“果然是他!”青衣少女听着杨浩两人说话,辨别出了杨浩的声音,低声说道。
陆晴清颇有些无奈的横了她一眼,悄声吩咐卫叔离开。
马车刚要启动,青衣少女飞快的掀起车帘一角,小手一扬,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陆晴清心头狂跳,低声惊呼:“珠儿,你干甚么!”一把拉住了少女。
这时马车速度终于提起,在杨浩和崔长芳的呆立注视中,消失在西市街道的黑暗里。
远去的马车中,少女恨恨的声音响起:“可惜扔偏了!”
陆晴清伸出青葱玉指,点在少女的脑门上。少女抱头求饶。
……
崔长芳震惊的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难以置信道:“这……这……好像是教坊的马车——”
杨浩心说我哪里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啊。
马上崔长芳又蹙着眉头问杨浩:“少郎君,你可曾看清刚才马车里的身影?”
杨浩摇头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崔长芳陷入失神当中,喃喃自语:“教坊的马车,白色的身影……难道刚才是陆晴清?!不对呀,晴清大家怎么会如此恶作剧!不对,不对!”
崔长芳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立刻追上去。
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当时反应过来,也不会真的追上去。毕竟这样做很唐突很不礼貌,不是他做人的风格。
崔长芳继续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杨浩把手里的蚕豆抛进嘴里,笑着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嗯,毕竟人家送了颗蚕豆,挺好吃的——咱们回去吧。”
正好小石头和崔家健仆赶马车过来,崔长芳问健仆可曾见到刚才马车上的人。
健仆回答那马车是直接从玉湘馆里驶出来的,没有看到有人上车。
崔长芳无计可施,只得做罢,和杨浩乘车回国子寺去也。
大隋夜晚的街道上,行人很少,马车飞快的前行,很快国子寺的大门已经遥遥进入眼帘。
崔长芳让健仆放慢车速,隔着车帘和杨浩说话。
“每年国子寺都有学生修完课业,或增补实缺,或外出游学。因此东西北三院的住舍,都会重新调配。今年还有一次机会,到时候你调到北院来,咱们互相有个照应。不过,估计明年春,我也得离开国子寺了,到时候少郎君应该熟悉了国子寺……”
杨浩笑道:“嗯,我晓得了,有劳长芳兄了!”
崔长芳摆摆手,叫杨浩不要放在心上。
两人在文华殿前分手,一个回北院,一个回东院。
杨浩来到东院自己的房舍。国子寺的房舍都比较简单,一个小院子里外两间,小石头睡在外间,杨浩住里间。
杨浩练了一会步战之法,识海的“黑洞”似乎真的消失了,不过脚底热流却依然还在,那种被石进称之为顿悟的状态也保持了下来。
“难道黑洞被我吃掉了,消化掉了,才变成了热流?如果不是自己要习武,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
他认真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可能是步战之法练的恰到好处,杨浩晚上睡的非常安稳。
……
第二天在崇文堂有孝经的课,虽然兴趣缺乏,杨浩还是大清早就醒来了。自从到了大隋之后,睡懒觉这种陋习已经消声绝迹了。
小石头起得更早,在国子寺没有了小鸾,他便承担起部分工作,负责杨浩的饮食起居。
杨浩吃过早饭,抱着书去上课,经过文华殿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已经打听过了,那杨浩招惹了豫章王,还跟大将军杨素作对,取死之道!上次没有摔死他,算是便宜他了!”
“嘘——那可是皇室子弟,言雄可是要注意点!”
“可笑,我岂会怕他,一个白身的少郎君而已,连爵位都没有,跟他的扫把星姐姐一起死了才好呢……你拉我干什么?”
封言雄正说的唾液横飞,身边的少年眼睛望着他背后,拉扯着他的衣服,神情焦急。
那少年看到封言雄还不住口,只好低声说:“有人来了,在你背后呢。”
封言雄大怒:“哪个王八蛋偷听呢?”他在国子寺有小霸王的称号,居然有人不长眼,正要转身呵斥,突然屁股后一股大力传来!
“哎哟!卧槽——”
文华殿广场极大,封言雄的位置,正好在殿旁边的小亭子里,亭子外面就是个小湖,长满了荷花,不知深浅。
封言雄矮胖的身体飞起,扑通一声,掉进了小湖当中。
周围经过的国子寺学子,一脸目瞪口呆。
清晨的池畔,像炸了锅一样,各种惊呼传来。
“卧槽,什么情况?东院的封言雄被人踢进了湖里!”
“什么?掉进池里的是小霸王封言雄?!”
“天哪,大将军长孙晟的公子都不敢惹的封言雄被人打了?”
“岸上那个又是谁?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为民除害!”
“哈哈,说为民除害的你别走,封言雄上来找你了!”
“咳咳咳,我什么都说,你们也什么都没听见!走了走了,上课了——”
杨浩不理鼎沸的人声,丢下在池里摔懵了的封言雄,施施然走掉了。
这个封姓少年实在是讨厌,撑死就是个官二代,屡次出言不逊,对杨浩的至亲尤其无礼。他略施惩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自己有心算无心,刚才那一脚几乎是偷袭,虽然有一点点无耻,但是一脚下去,还是很爽的。
适当的情况下,作出适当的回应,这也是杨浩的底气所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哼,真当我穿越过来当孙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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