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瘟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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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漠等人也顾不上再多问那个小士兵,出了营帐直奔卫燃所在的地方,到了山口处,方漠被都领拦了下来。

  都领有些尴尬的道:“大人,不能再往前了。”

  方漠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着声道:“让开。”

  都领心中直道他这是倒了什么霉了,戒严的地方怎么还尽来这些又难缠又贵气的主子,偏偏各各还都不听劝。为了他那吃饭的家伙,都领是豁出去了,挡在前面不让过去。开玩笑,病了一个太傅他的脑袋已经怕是要不保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尚书一个大将军,他干脆直接抹脖子好了。

  方漠正要动手,就见远处马车之上,赵海高声道:“方大人,太傅让你待在那里,这是他交待的东西。”一挥手,一个白的纸张冲着我们飞了过来,方漠接了住打开一看,揉成了一团,寒着声道:“你主子怎么样了。”

  赵海摇了摇头,红着眼望着车内。

  方漠咬牙道:“都领,最快的速度将附近的大夫找来。”

  都领有些僵硬的结巴道:“这个、这个、这个恐怕有点难。”

  “你说什么?”冰冷的声音如同暗的修罗,杀气弥漫。方漠的脸阴沉的吓人。

  都领浑身轻轻的颤着,却赶紧道:“尚书大人,不是小人不去找,只是这附近已经没有几个大夫了,一听说出了瘟疫,能跑的人都跑了。海宁、支衡两地的大夫一听说出了瘟疫,跑的比别人更快,就怕抓他们去看病啊。”

  “我去找人。”一直沉默站着的明炎开口道,目光坚定,“从兴寅应该能找到大夫,我用最快的马,二天来回应该够了。

  方漠点了点头,明炎的难力他还是相信的,怒视了一眼打抖的都领,冷声道:“太傅染上瘟疫的事情要是走露了一点风声,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都领忙拼命的点头。方漠这才将眼光调回到马车之上,心里头不经一阵的愤怒,那个家伙。那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他连命都不要了。

  我呆呆的站在营帐中,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卫燃啊,那个聪明又阴险的家伙居然会被传染上天,心里头涌上矛盾的情绪,从心里我是有些恨卫燃的,若不是他我便不会回不去,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可是事到如今,却也有些内疚,毕竟说到底这一路上来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到头来却是为了找我而染上了天,在这个时候天可是会要了人的命的,尤其是年龄越大危险越大。烦闷的皱眉,他真是个疯子。

  呼啦一声,营帐的门帘被人大力的掀开,我转头,只见方漠冷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拖拉着脑袋的都领。明炎已经不见了人影。

  方漠看了一眼静坐在那的人,心中更是气恼,说实话这人的容貌也算得上是上乘的了,可也不能说是倾国倾城,至少他就见过不少比她还要漂亮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卫燃那家伙为了找她染上瘟疫,可是你瞅瞅那人的样子,根本就一点都不关心,好像卫燃是死是活都跟她无关,连看看都不去。方漠抬手示意都领下去,有些不满的道:“冷姑娘,你不去看看卫燃吗?

  我微微的一呆,看他吗?“我为什么要去看他?”问他也是问自己。

  “你。”方漠怒红了双眼,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他为了你连命都不保了,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吗?”

  迷茫的看向如同是被逼怒的狮子一样的男人,我轻声道:“我想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如果他没有强虏我来到这里也许我已经回到宁国了。如今他染上瘟疫何尝不是他自找的,若是他不想着将我虏回上阳,那么他也就不会危在旦夕了。所以,”抬眼对上那张怒意弥漫的俊颜,“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方漠浑身一阵阵的发冷,一丝丝的哀伤袭上了心头,为什么上天总是这样对那个男人,他所受的还不够吗?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才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看看她是怎么对他的。无力的轻扶额头。强压下那股子杀人的意念,微眯眼,阴冷地道:“你是在怪他?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在被隔离之前想着的却是把我找来,为的就是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安全的把你送回宁国。”

  震惊的抬眸,对上那双充满了不谅解的眼神,“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看不出来吗?”方漠冷嗤道:“若不是他喜欢你,谁管你的死活,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宁国来的俘虏而已。”

  我有些呆滞地道:“不可能。”他怎么会喜欢我呢,心中被这个认知搞的乱了起来,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是在古代,他那么有权势,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会喜欢上我这样一个嫁过人的人,再说,这一路上我可没给他过好脸,若是这样他还会喜欢上我,那不是太没道理了??可是心中的一个角落却也在动摇,若不是他喜欢我又何必对我这样,甚至为了找我连疫区也进了。

  方漠冷冷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子,起身离开了营帐,真是不值得啊。

  第二天一早,我有些头痛的睁开眼,昨天一晚上我被方漠的话语搞的头都痛了,最终我还是决定不相信他,没道理的事情嘛,起身走出营帐,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饭气,

  我准备去找方漠谈谈,贡献一些我所知道的东西。至于能不能有效那就看卫燃的命了,现在的时代可没有什么抗生素之类的。只是,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到时候怕是卫燃的一张脸便也不一定能保的住了吧。

  还没走到营帐前,就见方漠有些惊慌的冲了出来,往北边跑了去,后面的都领冲了出来拦住了他喊着,“大人您不能去。”

  却被方漠一把推到了地上,都领一看也急了扑了上去,抱住了方漠。

  我快走几步向前道:“怎么了?”

  都领一见是我,抱着一丝希望地喊道:“姑娘,你快帮我劝劝尚书大人吧。刚才士兵们说

  卫燃大人一直低烧不断,整个人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吃不进东西。尚书大人就急着要去看。”

  我眉头微皱,低热吗?“你拦着他,我去看看吧。”转过头,我便准备去卫燃马车那,若是天应该一开始就是高热吧。难道不是天是水痘???

  都领和方漠都是一愣,都领哭丧着脸哀叫道:“姑娘,你饶了我吧,你更不能去。”拦了过来。

  方漠也跟他一起过来道:“你不能去。”

  我轻瞥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道:“我去不会传染上,而你去可就不一定了,况且,我还知道一些护理的知识。”

  方漠一呆,随即高声道:“你是说你能治好他?”

  “你当我是神啊?”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耐烦的道:“快点让开。”

  方漠恼怒地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情愿的让了开来,我一路向北,来道了路口正要往前,方漠又拦了我道:“你还是别过去了吧。”

  我好笑地看向他,“昨天你还怪我不去看他,今天可就又不让我看他了。”

  方漠黑着一张脸道:“你若去了,出了事怕是那男人非杀人不可。”

  “放心,他不会杀你,我也没那么重要。”我淡淡地道:“况且如果他得的是水痘而不是天,那么危险可就小很多了,你不让我过去,我怎么判断?”推开他的手,走上前去。

  都领还想劝,却被方漠拦了住,“让她去,听她的口气,也许她懂怎么治。”

  到了马车前,外面没人,我便打开了马车帘,一股子汗味飘了出来,我扫了眼紧闭的车帘,这时就听到赵海惊呼道:“你怎么来了?”就见他一脸的惊诧看着我。

  躺着的卫燃因为这声音也微微张开了眼,随即怒睁双眼,吼道:“谁让你来的,他们真当我死了吗?挣扎着就要起来,赵海忙扶了过去。

  我微用力上了马车,就听得更大的吼声传来,夹杂着几声咳嗽,卫燃红了双眼睛地道:“都领呢?方漠呢?都是死人不成,赵海快赶她下去,若是她再来,我让都领的脑袋不保。”

  赵海听话的就起来赶我,我瞪他一眼道:“你不想让他好起来了?”

  赵海一愣,定了住。

  我趁机靠了过去,想要看卫燃却被他躲了开来,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急吼道:“你疯了吗?快下去,会传染的。”往马车深处缩了去,脸上全然是焦急与担心。

  我呆了呆,心里一时有些复杂,不知怎地柔了声音道:“不会的,我不会被传染,相信我。”

  卫燃却全然不听,对赵海吼道:“快赶他下去。”隐隐的绿眸中竟然有着惊慌失措。

  我叹了口气,快速的抓住他的手,提起了袖子,卫燃用力的往回收着手,可是却又不敢用另一只手推开我,只得怒气冲天的瞪向赵海怒吼着。

  赵海抓住我的手道:“姑娘,你快下去吧,你在车上,大人的病会更重的。”

  我抬头,就见卫燃因激吼而红了脸,怕传染给我用自由的那只手捂着嘴轻咳着。

  我转而看向赵海轻声道:“别担心,疹子呈向心型分布,这是水痘,不是天,只要护理得当,一个星期后差不多就能好了。”

  赵海整个人呆在了那里,颤声道:“姑娘,你难道会治?”一双大眼紧紧的盯着我,眼里闪现着希望。

  我轻蹙眉,“我只懂些皮毛,试试吧,这里的大夫也不一定会比我强,关键还要看他自己的身体,若是抵抗力强,一个星期便可痊愈。”

  赵海喜的脸都红了,一把拉住我道:“太好了姑娘,若是你能治好大人,你便是我赵海的恩人。”

  “胡闹什么?”卫燃怒不可遏地骂道:“这病是会传染的,若你真懂将药方写下来,找人送来就行了,你快下去。”

  我笑笑,转而问向赵海:“赵护卫,我看你护理的还不错,他还有精神发怒呢,对了你以前得过这种病?”

  赵海微微一呆,神情复杂的扫过卫燃,低声道:“得过。”

  “太好了,”我笑着道:“我也得过,得过这种病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再被传染。”心里头暗自庆幸啊。听宁觉提起过这里的冷离五岁的时候也出过水痘。

  赵海和卫燃都是一怔,对视了一眼道:“真的吗?”

  白他们一眼,“放心,我的目标是活着回到宁国,若是有危险你以为我会过来照顾你们?”

  卫燃眼神一暗,静静的不再吭声。

  我拉着赵海下了马车,想了想道:“你告诉方漠,让他找黄芩5克,木通2.5克包成包送过来,如果找不到的话就找银12克,甘草3克包成包。还有取黑豆、绿豆、赤小豆各60克(生用),甘草90克。将豆淘净,同甘草用雪水或长流水煮至豆熟为度,去甘草将豆晒干,又入汁再浸,再晒干。让住守的兵士们逐日取豆任意食用。另外跟他说把东西还放到这个口,我们进村子里去,不能让卫燃老是呆在马车上,保暖通风都达不到。”

  赵海听话的喊了过去,就见方漠一点头,快步走了开来。

  我和赵海便带着卫燃驾车进了村子,村里的人一看有马车进来了,都围了过来,一看是赵海,不少人变了脸,想起了那个长得如同神仙的男人是如何的狠厉,让他们最后一丝希望都化为了乌有。有那不忿的便拦了车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有些好奇地听着外面的人声,转眼望向那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揶揄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连病着都能引起众怒。”

  卫燃轻抬眼,漂亮的睫毛微微抖动,有些无辜地道:“谁叫他们当我是神仙的。”那神情竟有几丝孩童的任。

  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对他的气恨已经消去了不少。掀开车帘,望向车下的人群,车外的人看见马车内出来一个容颜清丽的子都愣了愣,我友善地开口道:“劳烦大家伙,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住宿的地方,我的朋友也染上了瘟疫,我们想给他治疗。”

  “你会治瘟疫?”吃惊的喊声从人群中爆出,顿时炸开了锅,人们开始始议论纷纷。

  我望向下面那怀疑、惊异而又充满希冀的人们,轻摇头道:“我不是大夫,只不过我以前也得过这种病,所以有些经验,请问你们谁能告诉我哪里有住宿的地方?”我从来都不是救世主,也不愿意背负过多的责任。

  原本的希望落了空,人们三三两两的散了开,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我有些无奈的看着远去的人群,这些人,怕是已经被这场瘟疫击垮了。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马车右边传来,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怯怯地道:“,你跟我回去吧,我们家里还有空地。”

  我心头一喜,拉着她上了马车。

  转过几条小巷,车子在一个大院落前停了下来,小孩轻快地下了车道:“就是这,,你们进来吧。”

  推开了虚掩着的门,里面可听到小孩的哭闹声,小孩高声道:“娘,我回来了。”

  正中的房门哐啷一声用力的被推了开,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怒骂道:“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眼光一闪看到进门的马车,人惊叫道:“喂、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我看了看垂着头的小孩道:“打扰了,我朋友病了,想借宿在你家,我们会付银子的。”

  人没好气的道:“快走,我们家没地方。”

  赵海眉头一竖,眼厉了起来。我轻摇头,这时小孩有些不解的道:“娘,咱们家北屋南屋不都空着吗?”

  啪的一声,人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小孩的脸上怒骂道:“要你多嘴,让你买个药,你空着手回来不说还带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啊。”

  赵海再也忍不住跳了下去,用力一拧人的手,冷着声道:“你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

  车内的卫燃也是怒火上扬,咳着道:“赵海去把北屋收拾一下,今个我们就住这了,若是她再多说一句毁了她的舌。”

  人原本还在惊叫,一听这话噤了声,惊恐万状地瞅着马车。原本哭泣的小姑娘也害怕地看向我们。

  我叹了口气对人道:“你也不用害怕,我朋友脾气不好,让你做了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的话他就是要了你的命你也只有认的分。你也别骂你家儿,说不定,你们家到时候都要谢她才成。”

  将马车停在院中,赵海已经把北边的院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扶着卫燃下了马车,只听一声抽气声传来,我不解的转头,只见那人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卫燃的脸,就连那小姑娘也看呆了。我感慨的摇头,我刚见卫燃时估计也是这个表情。

  屋子不是很大但还算干净。我扶着卫燃躺了下来,给他盖好被子,他安静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除了看我,别的什么话也不说。我让挽起袖子他也听话的照做。他的手上已经开始起水痘了,我看了看叮嘱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碰,更不能抓。”他点了点头。

  我走了出去,找来那人,此刻她已经温和了许多,我和气地道:“你家孩子是不是也得了瘟疫。”

  人一怔,脸上露出愁苦的神,点了点头。

  “这样,你将孩子的被褥全都用开水煮后晒在太阳下面,另外找芦根60克,野菊10克煎了给你孩子喝,若是没有可以找银和甘草代替。还有还有取黑豆、绿豆、赤小豆各60克(生用),甘草90克。将豆淘净,同甘草用雪水或长流水煮至豆熟为度,去甘草将豆晒干,又入汁再浸,再晒干。给你和没得病的孩子们吃。”

  人惊讶地看向我脱口道:“姑娘,你能治瘟疫?”

  我摇头道:“这只是一些方法,能不能治还要看孩子的身体是不是强壮,不过这些汤药也会起一些做用的。”

  人激动的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我,我刚才真是得罪了。”

  我将手抽出,静静地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儿吧。”

  人脸上流出一丝愧,连连点头。

  傍晚的时候,卫燃勉强用了些饭便昏睡了过去,发起了低烧。赵海看着他,我便去外间睡一会,反正一般得水痘都会发低烧的。半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我惊醒,醒跑了过去,一进门,里面的景象让我生生的愣在了那里,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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