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力量是:移动。就象你的名字一样,你是通往任何地方的道路,只要你想,可以以任何方式移动。”
移动。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要怎样做?
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回家!
高慧说我可以以任何方式移动,只要我想。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离开这里,不管什么方式,我只想离开这里啊!!
突然,门被凿开了一个口子。金属的门啊!居然还是被他们凿开了?!一只血淋淋的人手从口子里伸进来,拔开了门锁。
下一刻,一个缺了一只手的“木偶人”扑了进来。
一只眼珠向左转动,另外一只眼珠却同时向右上转动,当两只眼珠同时对准了我,一声简直是非人的嘶鸣从那人口中发出。进门的“木偶人”打量房子的模样吓得我几乎立马魂飞天外。望着那敲断掉的手,白骨森森的,而手的主人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挥舞着他鲜血淋漓的四肢向我扑来!
他们!是用自己的手生生凿开那门的?!
我尖叫起来,爬上窗台推开窗户,慌乱中竟然就这么跳出窗外。
完了!
我心里一紧。7楼啊!我死定了!!
不要!!!!!!
疾速的下坠之中,我眼睁睁看着灰色的水泥地面迅速地接近我的脸。然而却没有想像中的疼痛与一片黑暗。等我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浮动了一下然后摔在地上。就好像……好像我在落地之前先掉在一个大气垫床上,被弹了起来,接着又掉下来一样。
太、太不可思议了。
我目瞪口呆。伸伸胳膊抬抬腿,除了几处小擦伤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损伤!再抬头看看楼上,只见一个人挥舞着露出白骨的手臂,正向下恐吓般地瞪着我。
我吓了一跳,连忙撒开腿朝着家里的方向飞奔起来。――一定,一定得赶在日落之前啊!
随着光线变暗,紫雾笼罩的范围逐渐地扩张着,整个城市几乎都被笼罩其中。我迅速地穿梭于大街之上,不必担心交通和车辆,因为这个城市已经死了。没有行人,车辆也都随意地停在马路中央,车门都开着,人都不见了。我猜测,那些人一定都是被控制然后被集中起来,形成刚才追我们的那种队伍,继续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搜索着幸存者。
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我打了个寒战,心中暗暗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用了几次“?!”这个咒语,我很快就甩掉了追我的“木偶人”并到了我家楼下。可是,我家的楼道的声控灯好多都坏了,而我家在7楼,没有声控灯我根本没办法上去!
夕阳的光红彤彤地照在我家大楼上,三楼以下的地方已经没在阴影之中,被紫雾笼罩着。
妈妈!
看着无情地下落的夕阳,我咬了咬牙。一个想法在我心中形成,不管能不能行,我得试试。
深呼吸了一下,我郑重地将食指中指交叉在唇上,紧紧盯着我家阳台窗户,大喝一声:
“?!!!”
下一个瞬间我面前正是我家的窗户玻璃,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我家的阳台里熟悉的景物――晾晒的衣服墙角的植物。在我掉下去之前,我赶紧拼命地抓住了窗户上沿,并一脚踢上了窗玻璃。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我跳进阳台里。
“妈妈!”我大喊。
“妈妈!!”我冲进房间,趁着阳光还在屋里,打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灯。
可是整个屋子里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妈妈不在。
即使心里一直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是总还是保持着一丝侥幸的希望。希望妈妈可以安然无恙,希望她马上跑出来,开始责备我怎么会打破窗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然后叫我去吃饭。
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我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我爸爸妈妈离婚了,爸爸早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城市,除了定期汇抚养费过来,这么多年一封信也没有。妈妈一个人,一边工作一边抚养我。这几年来我们母女一直相依为命。妈妈是个性格强悍的女人,愣是挺了过来。虽然她性格暴躁了些,有时候会因为我不听话而打我,但是她是我唯一的妈呀!
以后,我再没有亲人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哭个不住。
好半天过去,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我很饿,很渴。于是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再打开冰箱找了些吃的垫了垫肚子。等到午夜时分,疲惫至极的我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为了尽量不叫外面人发现我家亮着灯,我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经过那几个小时的逃亡,我好像跑了一整天一样筋疲力尽,又加上失去妈妈的悲伤,很快的我就睡着了。
凌晨的时候我被自己的恶梦惊醒,看了看表才4点多一点儿。我还从来没这么早醒过。
我跳下床,小心地凑到窗口,把窗帘的角打开一点点,偷偷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清晨的街道一向是安静的,可是今天的安静非比寻常。
马路当中还是停着各种车辆,天才蒙蒙亮,晨雾不是往常的淡青白色,而是浓而重的紫色。路灯还亮着,只是在紫色的雾气中只透出昏暗的黄色。
街上不是没有人,相反照比平常人多得很。不过都是些“木偶人”。他们仿佛僵尸电影里的僵尸一般,木然地游荡着,来回徘徊于街道上。
我很绝望。
难道我还能在家里困上一辈子么?!食物是有限的,几天之后我必然还是得出门。可是看这个架势,一出门我就死定了!
还有高慧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一想到他们,我才突然发觉,昨天分开得太匆忙,我们连联系方式以及今后如何会合都完全没有商量!
不过也的确不好商量。那个时候我们怎么知道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而哪里才是真的安全……
不可以坐以待毙,可是我害怕,我不敢再去面对外面那些木偶人。他们似乎没有痛觉,没有感情。象昨天,他们可以活生生用自己的手去凿门,硬是把个铁门给凿个洞出来。可他自己的手给凿断了却不自知,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手似的……
不是自己的手……
我一个激灵。
高慧说过,那个雾操纵了人类。也就是说,这些“木偶人”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来追逐我,而是被那个雾操纵了?雾,操纵人类?!
太荒谬了!
难道那个雾是有生命有思维的吗?!
我为我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和恐惧。
不要想了,那太可怕了。
我回头继续思考自己的能力。
我的能力是“移动”。到底是怎样的能力呢?我是通往任何地方的道路,只要我想,可以以任何方式移动。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昨天,我无师自通了一个咒语。好像叫“转”,什么意思?旋转?赚钱?钟鼓馔玉不足醉?我连那是哪个字都不认识啊!怎么就会用呢?而且竟然念了之后就能够瞬间移动到眼睛能够看见的地方,哪怕是高空之中!
我从书架里抽出字典来,翻看起来。直到一个字映入眼帘:
?:zhuàn卷,裹束:“闾丘婴以帷?其妻而载之。”成束的鸟羽的计量单位:“十羽谓之?。”
真奇怪,我还以为这个字念“缚fu”,怎么看怎么象“缚”字的繁体啊!竟然念做zhuàn呢。
成束的鸟羽啊……
所以说可以快速地移动么?瞬间移动?
鸟羽,鸟……我灵机一动。
只要我想,任何方式移动!那我可以飞么?想想昨天从7楼跳下来,中途竟然浮了一下,这是不是说我有可能可以飞?
我为这个想法雀跃不已。事不宜迟,马上开始尝试。
“飞!”
咣当。
“浮!”
咣当。
“起!”
咣当。
………………
…………
……
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床上跌落下来,我始终没有办法顺利地飞起来。
“果然还是不行吗……”我自言自语。
旁边的电视突然开始播放新闻台,我一惊,连忙凑过去看。
话说电视我早晨起来就一直开着。中央台和其他地方电视台乃至省台我都看了,一切正常。电视剧还是新闻联播还是广告,该播什么播什么。唯独本地的两个电视台始终是彩条,什么都没有。
我猜测,电视台的人大约也被感染了,所以没有人工作。
可是其他电视台似乎也并没有见到我们市的任何新闻。看来那个紫雾,不管它究竟是什么,它还没有出了我们市,还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为什么?
这可是一个城市啊!虽然不大,可也是个五脏俱全的城市啊!全市也有个十万人口呢!国家不管我们了么?!难道真的就没有人发现我们的异常?!
这时候我真希望家里有电脑能上网。妈妈自己赚钱养家已经很不容易了,又因为怕我会沉迷其中,所以我们家始终没有买电脑。可是,想更快地知道一些事情,网络是最有效的。即使官方的新闻没有报,有些事情在网络上也总会有些流传。
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离开家门。不过电视还是开在本地台,希望可以有一天有任何消息出现。
结果不用等有一天,消息已经出现了。
出乎意料的是,电视画面中竟然是高慧!
我抓住电视机屏幕,真想直接钻进去跟她会和!她不是智慧么?她一定有更多的答案!
可是高慧只短短地说了一小段:
“任何还有着自主意识的幸存者,看见这段录像后请按照我说的去做。
呆在光亮的地方,小心任何阴影地带。
尽量避开受到感染的人。
活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