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电话问我,会不会喷香水。她说给他买香水的时候,发现一种烟草味的,非常喜欢,觉得适合我。颓废的,略带忧伤。我问,给他买的是哪种类型的,她说是运动型的。干净而阳光。然后她过来教我如何让身体散发这种香味,这种或许可以让异性瞬间晕厥的气味。接着我们关掉车灯拥吻,烟草味的唾液在舌间交缠,犹如暗流涌动。涌动在离别之前。我问她,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会和谁一起度过。她说是我。可是,如果明天不是世界末日,那明天就是她的末日。
她开车离开的时候告诉我,她是去接他,去把那瓶sport的香水送给他。
情人节的夜里,大街上到处洋溢着欢乐,一派喜气。衣着光鲜的男人懒散地拥着衣着光鲜的女人,神情妩媚的女人暧昧地偎依在神情妩媚的男人怀里,空气中散发着防腐剂与荷尔蒙的香味。我不知道这些人挤在一起在大街上会走多远,走完后会去哪里,干些什么,只是此刻拥挤的大街因为一些离散的灵魂而显得空旷。空旷到比站是生死两端还要遥远--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我是绝对wWw.相信她是爱我的,因为我正用生命爱着她。然而,情人节的夜里,她只能和他在一起。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即使灵魂紧紧相拥,而她的身体却躺在他的怀抱中。她总是说,如果我们早一点相遇,一定会很美好。是啊,爱上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他。但是她说:一辈子都是你的女人。为了这句话,情人节的夜里,我没有情人。情人的情人节,情人不是我。
从来就没wWw.有节日的概念,尤其是情人节,因为从来就没有在这个时候拥有过情人。回想在沈阳的那几年,似乎大多数的这个日子都是在网吧度过的,因为这里往往要比窗外零下二十多度的街灯暖和,只在有人提醒时才记起这天原来和平时不一样。然后在网络上找到一个同样寂寞的灵魂,互相慰籍,冰冷异常。我们都只是孤单而已。孤单到假设一个情人的怀抱,好让自己的眼神在此刻变得暧昧。
以为自己的眼神再不会在异性的怀抱中变得暧昧,以为自己的身体再不会在异性的舔舐下感到温暖。以为自己在沈阳寒冷的冬天里,习惯了冰冷的夜晚而变得坚强。然而,冰冷如我,刚强如我,却轻易融化在她的温柔里,宁愿醉死。
温州是个温暖而奢侈的城市,但豪华的网吧里却让人感觉冰冷刺骨,只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传来的激烈撕杀声,夹杂在某个中年男子机子里的女人发出夸张的呻吟声里。酒吧里的男人和女人们,忘情地扭动身躯,沉浸在疯狂的音乐之中,我看到他们的眼神中,有的充满火热的欲望,有的却空洞无神,完全不符合腰肢的节拍。他们并没有发泄出内心的绝望,因为内心的绝望,发泄出一些之后就会滋生出更多来。正如我们给彼此的希望,毁掉一些就会带来更多,愚昧地在绝望中涌动,想要找到一个缺口。
宾馆的房间,一夜间突然爆满,连找个地方打牌都没有。我突然知道了那些在大街上偎依的情侣们接着会去干吗。3月和4月会是医院的人流高峰期,这就是今天的后遗症。关于这点,我们一直有争议。她说,如果不做好安全措施,我们的相处会有问题。我说好吧,或者你去买杜蕾斯,或者我去买妈富隆。后来她决定帮我省这笔钱。
我们不开灯做爱,这样才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管是痛苦的挣扎还忘情的呻吟。我们剧烈地做爱做爱,除了做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相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彼此的爱恋。就像被大地掩盖的暗流,涌动涌动,永远没有出路。就像被绝望包围的希望,永远扼杀不了。就像她在我的怀抱,天亮之后就得向她撒娇。就像情人节的鲜花,不管有多鲜艳,终究还是会被负心的人丢在街边。
一遍一遍欺骗自己,我们可以在一起。一次一次撕心裂肺的分离,让我们拥抱得更加用力。这个城市的背后,一些人在离开阳光之后,佝偻着卑微的灵魂,为着低贱的追求蠕动,如蝼蚁般生存在暗流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