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再见秦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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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仅是黄大哥一个心里骇了一跳,那跟随他来的二十多个人同样瞪着眼看着前面极不协调的一幕,丝毫不觉得强壮的人竟然轻松的把两个人拽到半空中,而那两个被苏中辉揪起来的人脚丫子使劲儿的蹬来蹬去大声地求饶,但无奈喉咙被勒住,说出来的话支支吾吾,任谁都能听得出那声音中的挣扎和惶恐。

    阿生小刚几个倒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秦少爷也知道苏中辉力气大得很,身边的张广华还有锁子眼睛中则露出来更深的青芒。

    “不愧是秦伯选中的人,果然厉害,以后要是能跟着这样的人,也不委屈了自己。”站在黄大哥身后的二十多个小伙子早已被苏中辉身上那股气势折服,此时再看到苏中辉不可思义的手劲,都互相看看,眼神坚定,就是在此时,苏中辉这个他们从未见过面的新主子,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苏中辉看着那两个被自己拽起来的人那求饶的小人嘴脸,心里厌烦得很,一使劲,就把两人抛出去,刚想上去也教训一下另外那些打自己的人,就感觉到身后一簇簇的风声,二十多个衣着光鲜的人扑上前去把那一群混混一阵海扁,却是丝毫不留情比自己还狠,整个废弃的厂房里回荡着一声声惨叫,连阿生小刚他们也不忍看那幅惨像。

    苏中辉心里也有些不忍,转过身去看了看黄大哥说:“黄大哥,叫他们住手吧,给他们个教训也就是了。”

    黄大哥点点头朝前面那群打上瘾了的手下大声说:“好了,停手吧,叫你们上,你们一下子就都上去了,二十多个人打十个,亏你们还是小刀的精英。”

    那二十多个手下里有一个长相显小的人,看样子平日挺得宠,笑着说:“黄大哥,这两年秦伯管制的严,平日里都是弟兄们自己打着玩,不过瘾,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动真格的…”

    虽然这样说话,但那二十多个人都停下了手脚,恭敬的朝苏中辉行了一礼,退回到黄大哥的身后,黄大哥对着那十个尚在地上翻滚的人说:“好了,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太岁头上动土,今天先给你们个教训,再敢冒犯我旁边这位先生,叫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滚。”

    听到了这声滚,原本还在地上表情痛苦之极的打手们就象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着急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过头来看了看秦少爷,最后还是一瘸一拐的朝厂房门外溜了出去,民工们给让开了一条大道,夹杂着一声声解气的嘲笑,他们从前被欺负惯了,何曾见过这些平日里极其嚣张的人今天会是如此的模样。

    “你,是雄叔的手下吧?”黄大哥看到在秦少爷一旁的锁子,皱了皱眉头问。

    那锁子对黄大哥也非常的恭敬,点了点头说:“是。”

    “哦。”黄大哥表情一整,肃然的说:“这是我们豪龙的事情,我看,你就不要插手了。”

    对于这样明显下逐客令的话那锁子还是明白的,看了看旁边的秦少爷,心里盘算着眼下这个黄大哥得罪不起,于是陪笑着说:“好,那,我走了。”手挥了挥,便带着一帮混混走了,在经过苏中辉的时候,一双眼睛略带深意的看了一下。

    见锁子等人走了,秦少爷呆着也是无趣,苏中辉那冰冷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叫他好不难受,然而他的内心之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憎恨着苏中辉,就是这个年轻人,可能,就要抢走他的一切,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对黄大哥说了一声,秦少爷就带着几个跟班走了,经过那群民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热切崇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中辉这个屡次带给他们奇迹的人。

    然而此时的苏中辉,心里却是烦乱得很,他就算是再笨,那个胸前挂着的牌子是什么意味他也大概的明白了,通过秦少爷黄大哥的一些作风,还有他们身边接触的那些人,甚至于在宜昌的时候秦伯被追杀,心里八成认定他们是黑社会的,苏中辉虽然性情豁达不介意别人的身份,但黑社会这三个字他内心还是非常戒备的,或许是受最近热播的反黑电视剧的影响,或许是因为有一个政府要员的父亲,总之心里既不愿意与他们来往,虽然那一排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对他过分的恭进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可苏中辉心里明白,若是沾染了一点黑社会的东西,那便真的永远不能得到父亲的肯定和谅解。

    “您怎么了?”黄大哥看苏中辉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忙问。

    苏中辉牵强的笑了笑,把戴在脖子上的牌子取了下来,伸到黄大哥眼前说:“黄大哥,这个东西,我真的不能收,从前我是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担当不起。”

    黄大哥见苏中辉把这牌子朝自己递了过来,吓了一跳,手拉住苏中辉往里面走了几步,靠近苏中辉的脸沉声说:“你疯了么,秦叔送给你这个东西,就代表着他想把整个豪龙都交给你,这些弟兄们都跟着你,多少人梦寐以求,你怎么能不要。”

    苏中辉听到那句把整个豪龙都送给自己,心确实为之一动,但也就是刹那间的事情:“苏中辉,若是全靠着别人,那么便是再有成就又有什么意义,我是要在父亲小桐他们面前证明自己,就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有所成就,现在我的事业已经开始起步,又何必贪图那些东西。”想通此节,苏中辉认定豪龙整个就是一个黑社会团伙,让自己冷静下来笑着对黄大哥说:“黄大哥,你是让我做老大么?我可没那种命,天生做不了老大阿,您和秦伯说一声,把这个交给别人吧。”

    却没想到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小刚在远处叫着:“老大,没事吧?”原来刚刚黄大哥由于激动动作粗野了一点,一些站在前面的民工有些担心,小刚看到苏中辉这么有谱,那二十多个气势不凡的人都得在苏中辉面前低头,所以那辉子两个字愣是喊不出来,无奈之下就叫了一声老大。然而没想到这老大一叫出口,身边身后那些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的民工都跟着喊了起来,一时之间各地方言的老大声汇聚在一起,颇有点众志成城的味道。

    苏中辉张着嘴转过头,一脸尴尬的看着那些有着炽热眼神的民工们,心里恨不得把小刚千刀万剐,耳边传来黄大哥忍浚不住的笑声:“看来您天生就是当老大的。”

    苏中辉苦笑着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就看到黄大哥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庄重的说:“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放心,豪龙绝对和黑社会不沾一点边,秦叔向来是最痛恨这些的,豪龙作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正正当当的经营,在上海也是名牌企业,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秦叔会把这个牌子给你,仅仅因为您救过秦叔的命似乎太轻率了,但今天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把豪龙的担子交给您,我一点都不担心豪龙的未来,我一向相信秦伯的眼力。”

    “说,说笑了。”苏中辉看到黄大哥郑重其事的样子,想想豪龙在上海的影响,确实不应该是黑社会性质的,若是这样,政府哪里能容得下它,可手中那个牌子沉甸甸的便有如一座小山一样,正如黄大哥所说,秦伯即便是想报恩,也不能如此轻率的把豪龙交给自己吧,得到任何东西都是有相应的代价的,说不定那秦伯也是想利用自己,可上次见过秦伯一面,感觉非常的亲切,并不是那种人,况且现在自己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被利用的:“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我恐怕接受不了。”

    “这些您还是和秦叔说吧,秦叔叫我见到你就立刻带你去见他,走吧。”黄大哥绕开苏中辉的话,恭敬的说。

    苏中辉脑子里浮现出秦伯的模样,心里捉摸着也该去见见秦伯了,原本就答应过人家的,就算不是这样,人家帮自己找到了钱包身份证,也该去道个谢,于是朝黄大哥点点头,转过身去走到阿生小刚旁边说了会儿话交待了几句,然后就跟着黄大哥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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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使了五十多分钟就来到了上海周边的一个郊区,附近的公路很新,应该是刚开发出来的一片地方,环境相当不错,穿过一片树林,远远的,一个充满古典气息的别墅就慢慢的隐现出来,仿若深山的道观,悠悠然宁静而绥远。

    刚刚一直跟着的几辆车只有一辆还跟着苏中辉这辆车来到别墅的门口,早就有几个仆人出来把车门打开,熟悉的叫着:“黄先生好。”朝苏中辉只是点头致意。

    黄大哥对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干练的仆人说:“秦叔现在在哪里?我带他要见的人来了。”

    那仆人笑了笑说:“老爷吩咐过了,说您来了,就带您还有这位先生直接去二楼的书房。”说完就转过头在前面带路。

    黄大哥朝苏中辉点点头说:“走,呵呵,秦叔这个房子可很大,若没人带路,我也是很难找到哪里是书房的。”

    “别说房子,就这院子也够三足球场了,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别墅怎么住。”苏中辉心里想,也跟着黄大哥笑了笑,说:“秦伯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阿,太,太…”

    “秦叔也不经常在这里的,一个月来住几天,这里清静。”黄大哥回答说。

    两人跟着那仆人上了二楼扭扭拐拐来到一个房门外,那仆人小心的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谁阿。”

    “老爷,黄先生带您要见的人来了。”那仆人虽然隔着门,但还是躬着身说。

    “哦,快进来。”里面的人略显热切的说。

    那仆人点了点头退后站在一边,黄大哥推开门领着苏中辉走了进去,一个老伯放下手里的报纸仔细的打量着苏中辉。

    那张脸非常的熟悉,苏中辉一眼就认出那是当日自己背着送到医院里的秦伯,半年之中好似老了许多,白发多了不少,人也看上去消瘦了,看见身边的黄大哥躬身叫了声秦叔,苏中辉也别扭的点点头喊了声:“秦伯。”

    那秦伯哈哈大笑了两声朝苏中辉走了过来,又仔细的上下看了看,略有感慨地说:“半年没有见,你的眼神又凝炼了不少啊,身上给人的感觉也大有不同,我阅人无数,头一次见你这样的,苏中辉,我一直等你来上海呢,若不是你背着我这把老骨头到医院,我现在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苏中辉看着秦伯那亲切的笑容,对于长辈的这种表情他向来是很受感动的,挠挠头说:“您别这么说,都是应该做的,这半年您身体还好吧?”

    “嗯,还好,就是心烦。”秦伯叹了口气说:“来,坐,阿阳,你忙你的去吧,我和他聊会儿。”

    黄大哥点了点头,看了苏中辉一眼,就笑着退下了。

    苏中辉坐在秦伯旁边的椅子上,秦伯很优雅的沏了一小杯茶放在苏中辉面前:“什么时候来上海的,听那个偷你钱包的说,三个月前你就在上海了。”

    “哦,九月份来的,差不多也三个月了,身份证没了以后工作挺难找的,后来就在工地上找了个活儿干。”苏中辉感觉那老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让所有的人对他心存敬意,但又感觉是那么亲切。

    “工地?”秦伯笑了下说:“你倒也吃了不少苦,一个大学生干那种苦力活儿,唉,怎么不来找我啊,我知道你在上海以后派了不少人找你,但都没找对地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