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制,两人或多人共同经营的非公司形式的企业,不像公司那样只承担有限的责任。
——康康决定利用这个路人甲。
“她是你的员工?”她不可思议的惊呼,然后同情的上下打量这个男人,一边摇头还不忘一边叹气说,“真是亏了你敢收这么没素质,没档次,没文化的员工啊。”
同样姓康的男子眉眼间全是苦涩,现在的小孩说话都是这么刻薄吗?直起身体,他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算了,我不计较。”她大度的对他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脸,脑筋一转,她直接的手指指向了他,“我只要你赔偿我。”
什么?赔偿?康姓男子哭笑不得,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摇摇头,无所谓了,一个小孩嘛能要他什么赔偿?是请小丫头吃饭呢,还是要买件好看的新裙子?反正他都出得起这个钱。他大方的摊开手,“随便,你要什么?”
“你答应了?”她挑眉毛。
这一细微的动作,让车里的霍心脏猛然的一跳,本能的提醒那个男人,“老大,你想清楚。”
他侧目,想清楚什么?一个小孩能做出什么惊天的要求?他无所谓的点头,他什么都能接受。
“很好。”她接受到了他的点头,没有犹豫从书包里取出那张不及格的卷子,然后迅速的递上笔,“只要你在上面签上家长阅这三个字。”
啊?他低头看到了红的46分就挂在卷子的最上角。微蹙眉头,他问她,“你要我帮你欺骗你的老师还有你的父母吗?”
我只有母亲。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康康语气坚定地说:“这不是欺骗,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做不符合要求的事情不就是欺骗吗?”他压低了声音,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
“不是。”她不退让,眉目间的严肃不低于他的阴沉,她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一个意外,既然是一个意外就没必要那么多人知道。”
“你父母有权利知道。”他也坚持。
“就算她知道又怎么样?她也不会责备我,既然如此我更没有必要让她知道。”砚叔叔说,妈妈的人生在成年以前都是机器一样的作息,所以她的妈妈希望她能够拥有完整普通的童年,没有苛刻的要求,没有特定的目标,只要是她想做的,要做的,她的妈妈只会配合她,所以,这张卷子让妈妈看到不看到,都没有什么意义。
他沉声:“那你为什么不敢让她看呢?”
不敢?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瞪圆了眼睛看他,很严肃的对他说:“叔叔,我没有什么是不敢的,只是,我不容许我的人生有这样的瑕疵。”
人生?瑕疵?他不理解一个这样小甚至还够不到他腰际的孩子居然跟他谈人生?!他摇头,真的觉得特别的好笑,与她对视,他想他要好好地告诉她什么叫完人生:“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并且纠正你才能前进,像是你这样看到一点失败就要逃避,而不面对,那才是残缺的人生。”
教训我吗?康康气恼,从来都没有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双手叉腰,她今天杠上了!气鼓鼓的冲他说:“你是否知道什么叫消灭瑕疵,消灭失败?你在我的人生中不过是路人甲,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而你无任何损失,而我抹杀了我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污点,这样简单的非公司质的合伙制,甚至用不着你承担有限责任,你怎么会说不呢?而且这样的人生才是最符合时代发展的趋势,你说的那些有什么用处?可以让我得到什么?获得不了最大利益的运作就是浪费成本!”
他和霍同时抽气。
姓康的男子和霍对视一眼。真的是老了还是代沟这么明显?
他无话可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孩,不敢相信真的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能说出的话吗?
“老大,签了吧。”车里的人忽然觉得冷气好像开的太小了,额头上的汗在不断的分泌出来。
他瞠目的看一眼霍,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再看一眼康康理直气壮的冲他递上纸笔,他咬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的确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对他没有丝毫的损害,尤其是他先提出了随便开要求的大话,让他怎么可以因为一个这样小的孩子而损害他多年经营的信誉?!接过纸笔,大手一挥签下了“家长阅”三个字。
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痛苦大概他现在能充分的体会到了,将纸笔还给她,他握拳回到了车上。他再次坚信了一个真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小孩!
快速的离去,姓康的男人久久心情不能平复,紧握的双拳,双目凸出,青筋暴跳,全身好像都处在备战当中。
霍看他好几次后,最后叹气的对他说:“你知道吗?你一年都没有刚才说的话多!”
“哼。”他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表示他此刻心情欠佳。
“锐,为什么不留下那个小孩的姓名和联系地址呢?”霍感到很可惜。
“为什么?”他可以冻死人的眼神斜睨他一眼。
“因为她真的是个商业奇才。”赞叹的抿了抿嘴唇,“绝对是商业天才。”
“哼。”他不屑,那个小丫头能得到那么高的评价?!他看……“很一般。”
这算是孩子气吗?霍淡笑着摇头。
早知道就不随便答应别人。他用手砸了一下腿,第一次感到了懊恼的情绪控制了他冰冷坚硬的内心。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霍,你当时为什么要提醒我?”他怎么会比自己还看得清楚呢?
“就是感到了风向不对。”左拐,霍摇头,果然是他没预感错。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霍远远的看到了前面最高大厦的名字:无上财团。
缓缓的驰入,车拐下了地下停车场,然后停稳之后,双目直视前方,沉思道:“因为她挑眉毛和你给对手下套的表情一模一样。”
“胡扯。”白他一眼,康打开车门长腿一跨下了车。
“是真的,真的跟你很像。”停好车,他追上,看了冰山男人一眼,皱起了眉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其实你们两个人有些像呢。”
“阿富汗决定要开辟疆土。”他只是淡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霍立即用手做出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
两个人坐上电梯直上三十楼,电梯门一打开就有两个精明能干的秘书站在门口迎接。
“康总,霍副总。”一男一两个秘书跟在他们后面,开始报告:
“明天下午‘伟华企业’将会过来谈A区的合作开发案。”
“‘伟华企业’吗?”霍停了停脚步。
“嗯?”康侧头等他说下去。
“有个和我关系很好的银行家前些日子说起过他们,好像他们的帐务有问题,银行的资金已经被冻结了。”霍慎重的提起。
“通知他们开发案取消。”想也没想的就下达了命令。
“可我们已经签订了前期的合约。”秘书跟进。
“……”皱眉。
霍看出他有发作的迹象,脑筋一转,打个响指,“前期的合约违约金应该远远小于和我们合作的利润。”
脚步停顿,他停下来听。
“就是说,这笔违约金可以找我们新的合伙人支付,不是更好?”
点头,但是,他依然眉头紧锁,“尽管如此,有谁能看到这笔费用后的庞大利润?”商界没人了,没个能和他平分天下的人。曾经……曾经还有一个人还能和他一较高下,但是,现在,整个商界谁还有那么敏锐的眼光?
“有的话不是证明对方实力的最佳方式吗?”霍笑。
“希望如此。”这次头也不回,康消失在了拐角。
“总裁今天的心情会不会太糟糕了?”难秘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整个可怕的低气压充斥在整层楼。
“受气喽。”霍摇头。
另外两个人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半天都合不拢,异口同声的问:“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