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谭惜泪卷起袖子,蹲在他的面前。
而他,那个从头到尾都面容冷隽的少年,缓缓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后面停的豪华轿车,他淡淡地说,“你来错地方了。”
环顾四周,她挑挑眉毛,这边是光亮高等餐厅的后门,破旧的门墙,倾斜的电杆,就连路灯都早就被人打破了,更不用说地上的坑坑洼洼和泥泞,酸腐的味道不时地从旁边的大垃圾箱里散发出来。她吐口气,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直视他,“我前两天来找你,他们说你请假了。”
“为什么找我?”他一边洗碗,一边不解的问。
“不知道。”手刚伸进去,帮忙洗碗,他的大手立马把已经沾了泡沫的手抓了出来,皱着眉头,“大,我的工资,根本不可能赔得起一个碗。”
她有些难堪的垂下眼,他语气得冷漠和不耐烦,令她第一次感到了比质疑她能力更让她泄气的事情。
似乎是被她沮丧的心情所感染,他取下了橡胶手套,站了起来,略带不安的说,“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的解释,让她心情好多了。和他一起站起来,她轻轻地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只是打听到他的上班时间,而名字,却是餐厅的人坚决不说的。虽然感到古怪,她却更想让他自己说出来会更好。
“知不知道重要吗?”他扬了扬下巴,“你是那种坐着新款轿车的人,我不过是个餐馆的临时工,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知道彼此。”
“可是我想感谢你。”她为自己和他的不匹配而慌了心神。
“举手之劳。”看了一眼她的手,他硬不下口气和她说话。
“可是对我很重要。”她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想感谢你。”
“,你知道你再做什么吗?”他看了看手上的表,脸突变,像是在下很大决心的看了看远处,然后低下头清晰地说,“我不需要感谢,或许说是你们有钱人的怜悯,不要把同情当作另外的情结。”说完,两手抓着洗碗的盆子的两端,走进了厨房。
眼神渐渐的深陷入受伤的泥沼,一点一点的沉了进去。她真得很想告诉他,没有怜悯,没有任何的同情的情结在,她真的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而他走进厨房,刚放下盆子,领班立刻走了过来,“十三号台的客人点名要你服务。”
“我知道。”整理了一下衣服,他随便得端了一杯咖啡走了出去。
“您的咖啡。”他冷漠的说。
“我要的卡布奇诺,为什么是摩卡?”坐在角落的子,狡黠的抬起头来。
“什么都是一样的,因为您不是来喝咖啡的。不是吗?”冷漠的脸上戒备森严的瞪着坐在那里温柔婉约的孩子。十三号台也只有这样恶魔一般的子会选择坐在这里!
“你这样说话,还真是让人觉得难堪啊。”一只手轻摸着杯子的边缘,她仰起头看他。
“你这样的游戏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他强压住自己从心底慢慢升起的恐慌,闭上眼睛无力地说。
“我怎么了?”孩子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无辜的嘟起了嘴,“我们都这么亲——了,你还说这种话?”
“拜托你下次把后面的‘近’字带上,不要让大家误会。”他的精神在一点一滴的崩溃。
“你也说我们亲近了啊。”斜笑着,站了起来,在不到他肩膀的身高,掠过他的身体的时刻,他抓住了她的手,“等等。”
“怎么了?”
“受伤的手……”他吞吐的问,犹豫挣扎,思虑的咬牙问她:“受伤的手,在脏水里浸泡没有关系吧?”
“有可能会感染哦。”她仰着身体,看他,探问,“是谁?”
“感染?”他紧缩的眉头,不敢舒展一分,“问题会很严重吗?”
孩冷冷的甩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对他说,“你现在这么关心她,把我置之何地?”
正当他要反驳的时候,孩的手机响了起来。
听着她喁喁的低语,然后缩紧了眉头,挂了电话的孩,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要不是我今天时间不够,否则我们好好的讨论一下那个幸运的孩到底有多幸运!”
“不要这样——”他几乎是哀求的对她说。
“真得那么重要吗?”他的声音突然拉断了她理智的阶段点,她猛然旋身,不可思议的问。
他垂着头,过了好久,才缓缓的点头。
“重要到和我作对吗?”她苦笑地说,轻声的问,“真的就那么喜欢吗?”
“很喜欢。她像是冷冽的梅孤傲的开在枝头,令人想要心疼,想要怜惜。”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柔软,柔软的让她都忍不住想要哭,一滴眼泪,滑落在脸颊,她哀伤的说,“你知道吗?你也真的对我很重要。”
他走到她的面前,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地说,“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觉得这招可信吗?展、听、雨?”
展听雨?!
对,没错,是展听雨,这个前一刻还梨带雨的芊芊子,这刻抹干了眼泪就挂起了公事公办的脸孔,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不要让我抓到你的小弱点!”
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匆匆的掠过了他。
抄近路小道走出第三街区,一眼就看到了谭惜泪的车,打开车门就看到了垂着头默不做声的谭惜泪。
“怎么了?”抬头问旁边的何心。
“不知道,刚才碰到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这才给你打电话的。”她和同学逛街,看到了一个人孤独的走着的谭惜泪,和缓缓跟在后面的车。她担心的和那些同学说再见,赶快就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展听雨轻声的低下头问。
“没什么,只是手有点痛。”勉强的扯出一个不让她们担心的笑容,随即又低下了头。
“手?伤口怎么了吗?”正要去看她手的展听雨,突然被身后们突然的拉开给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了路砚的面孔,她没好气地说,“你想吓死我啊?”
“不好了!”他站在车门外面凝重地说。
“什么不好了?”何心和她两个人齐声问道。
“弗路特的囚车被劫了。”
三个人的头上都冒起大大的问号,你看我,我看你,何心轻咳一声后小心翼翼地问,“谁是弗路特?”
倒!他努力的扶住车站稳,耐下子和她们解释,“就是那个在病房里面意图挟持我们做人质的那个人!”当然,鸡不成蚀把米,不只是没有挟持成功,还死了几个兄弟,最后还被抓了。
“噢,那个人……”展听雨恍然大悟,不过又迷惑了起来,“那他越狱关我们什么事情?
“他扬言,不会放过我们这些害他被抓的人!”他严肃地说,看了她们三个人一眼,“请假,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为什么?”谭惜泪低着头说,“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因为很危险啊。”展听雨听到这个消息,皱起了眉头,她最讨厌麻烦了!
“对,危险,不过是他们危险!”谭惜泪毅然决然的扬起脸对他们说,“我们可以跑,可是警察如果一直抓不住他们,那么我们就要转学吗?”
“没那么夸张,警察会抓住他们的。”何心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你让我怎么信?五倍人数的警察都没有能够控制的住本来应该能控制住的情况,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们的能力?”闭上眼,她坚决的面孔让他们三个人同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惜泪的样子像是要找人发泄呢?
为那个叫弗路特的歹徒担忧,他们知道,惜泪如果真的想要找人麻烦,那个人真的要想好墓地选在哪里下辈子才不会这么倒霉的碰到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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