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课,下面的人继续闹哄哄,谭惜泪看了一眼后面空荡荡的座位,百无聊赖的拿着手机开始发短信。
裤兜震动,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何心掏出了手机。
——听今天不来上课了是不?
何心看手表,下午三点!
——你说呢?
谭惜泪淡淡一笑。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三个人艰难的把那个醉醺醺的家伙送回到房子里是多么的费力。
——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厉害?
何心沉吟片刻。想到昨天晚上展听雨所作的一切,心中同样有一千个问号。
——她的确……有太多不为我们所知的东西。但是,我想这不影响我们做朋友是吧!
会心一笑。谭惜泪同意的点头,朋友之间的坦诚,是彼此用心地对待,而不是建筑在把对方当作透明的物件才算至交。
——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就在何心的手指刚按在手机上,就听到一声类似于枪声的声响炸响在他们的头顶。
全班愕然停止了吵闹声,默契的抬头看天。
那、那是什么声音?她俩对视一眼。
可是,没等她们两个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班就像是翻了天的轰然一声,全部冲了出去。把可怜的老师的命令全部丢在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不上课的理由!
不到三秒钟,整个教室就剩下了老师,何心和谭惜泪三个人。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谭惜泪困惑的问。
看了一眼窘迫的老师,她耸了耸肩,“能有什么事情呢?”
也是。同意的挑了挑眉毛,她也不喜欢人太多。
就在两个人无所事事的坐着的时候,几个穿着黑制服的少年从他们教室门口跑了过去。
“等等!”何心抓住了他们的一瞥。她跳了起来,惊叫出声,“是,是学生会的人!”只有学生会的人才有制服,统一的黑,扣子全部都是纯白金,袖口全部是用银线绣成各自英文名的缩写!
“那又怎么样?”谭惜泪对她的反应很不理解。
“那就是说一定出了大事!”在这个学校这么久,她都没有见过学生会挑选新的成员,更没有见过学生会的人做出什么对学生有益的事情,更没有见哪个人出来宣传过什么。可是她就是知道学生会的人,都非常人!现在居然能看到他们的人出现,那么,就一定有大事发生!
谭惜泪陪着她一同走到了教室门口,淡然的瞥了一眼,从各个教室里窜出的好奇的身影,“那和我们有什么关……”那个系字还没有说出来,她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少年从她们的面前横抱着一个被用外套遮住头的人。而就在这一个瞬间,够她们看完全部,他的T恤上染满了鲜红的液体,在他跑过去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谭惜泪顺着他跑过去的地方望去,看到凡是他跑过去的地方,全是鲜血,像是水渍一样的拖拖拉拉一长串,触目惊心!
“是,Archfiend!”何心空洞的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睁睁地从身旁擦过,心中翻涌起难言的苦楚。银的面具,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戴?
幽怨的看着他消失的尽头。心中翻涌起翻天覆地的难过。
为什么他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是因为他没有看到她?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所以,看没看到自己根本就不重要。
努力的压抑住悲凄的心情,把嘴角上扬到一个僵硬的角度,倔强的不流一滴眼泪!
在心底告诫自己,当初说好再见面就是朋友,所以,她也只当他是一个朋友……一个朋友而已!
不是吗?
“没错,是他!”谭惜泪面容凝重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有些胆怯的问她,“那么他怀里的那个人是谁?”
怀里的……何心的心突然的提了起来。
是,是啊,他、他怀里得那个……脑子飞快的回想他刚才跑过去的时候,一股长长的头发从他的手臂间滑落下来,在空中摇荡……
“天,天啊!”捂住了嘴,她迅速的低下头看谭惜泪。
“你,你说谁还会有那么长的头发?”脸苍白的与何心对视。她颤抖着唇,惊恐的问,“难道,会是她?”
“不会,不会的。”不断的摇头安慰自己,可是两只腿不受控制的跟着Archfiend的路线跑了出去。
“等我!”谭惜泪随后跟上。
医院
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四周,每个人冰冷的面孔让何心和谭惜泪的心渐渐的被这冰冷侵袭,麻木,最后找不到了知觉。只知道僵硬的姿态,静静的等待。她们生怕一个稍微的动作都有可能打扰到急诊室里的手术。
“。”路砚在长廊的尽头出现跑了过来。
两个人蓦的起身,何心看着他,心里面的惊慌无措顿时崩溃,她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砚,听,听,……听……”哽咽的说不出后面的话,她只能不停的哭泣才能释放自己紧张的痛苦。
“不哭,不哭。”他不停的安慰她,然后凝重的看向谭惜泪,“到底怎样了?”
谭惜泪十指纠缠,紧锁着眉头,“不知道。据说是近距离的枪击,所以……伤得很重。”刚才她就看到送进去了袋血袋。
“该死!”五指微拢,他愤愤地问,“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谭惜泪表示不知道的耸了耸肩膀,用下巴指了指旁边一直靠在墙上默不做声的Archfiend,“你问他。”
微微偏头,这时他才发现了浑身是血的Archfiend。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他们的对话,Archfiend抢先一步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不知道?”路砚不甘心的追问,“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用极缓极缓的速度瞥了他一眼,Archfiend像是死了一样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低迷的开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来是在阳台晒太阳的,直到听到了枪声才去注意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能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通知学生会,并且封锁了现场,不让任何人有探索其中因由的机会。
“真的有这么巧?”路砚眯起眼不相信他的话。
“就是这么巧。”他诚恳地说,但是他也忍不住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么巧!——听雨一直都知道他喜欢在天气好的下午在天台晒太阳!
就在他们还在想这件事情的缘由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四名脸超级难看的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走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何心跑上前追问。
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四个医生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医生皱着眉头,用很沉重的口吻说,“我们取出了离她心口一公分的子弹,可是,因为……很多因素,她现在还在昏迷中,而且,要送到加护病房观察……七天左右,我们才能确定她是否脱离了危险期。”
“七天?”谭惜泪提高声音,不高兴得看他们,“我开始怀疑,高薪聘请你们是个失误。”
四个医生羞愧的低下头,说了句抱歉后匆匆的离开。
就在他们四个人没入拐角之后,其中年龄最轻的一个医生突然之间失声痛哭起来:
“呜呜呜呜……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另一个医生很有经验的拍拍他的背安慰着:“不要难过了,试问有几个人在急诊室里没有被展骂过?不要紧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说完,他看了一眼急诊室外难过的四个人,同情的摇摇头,走开了。
“到底是谁干的?”路砚紧握着双拳,和他们三个人一同站在加护病房的门外,愤怒的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上被一堆仪器包围的展听雨。心痛的想到昨天她还是生龙活虎的和他合作打趴下了好几个家伙,可是现在……
“是谁?”Archfiend若有所思的盯着病上的人,突然之间,嘴角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在他们没有捕捉到的时候,旋身就要离去。
“你要走吗?”何心头靠在玻璃上,低声问他。
“留下干什么呢?”他双手插兜,漠然的回头看他们。
回头,她不可思议的看他,“你难道,不担心吗?”他怎么会用那么冷漠的口气说话?他难道没听到刚才医生说听很危险吗?
“担心有用吗?”瞥了一眼加护病房里的人,他别开了脸,“一个人,要活下去,靠的是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旁人的担心。——做这些事情是毫无意义的。不如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凄楚的笑,她幽幽的看他,“我以为听对你来说很重要。”她觉得面前的人好陌生,陌生到自己开始怀疑他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这样用心的思念?!
“重要?不,不止呢!我以为,我还以为他是爱听的!”一道清冷的嗓音出现在他们的背后,高傲而刺耳的纯正伦敦腔。
四个人回头,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丽的金发,傲慢而充满优越感,正用一种鄙视的姿态冷冷得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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